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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時急著進手術室,所以並沒有多想。

  此時聽到周黎安這樣問他,他才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好歹也是個心外科的醫生,這樣帶著吻痕進手術室未免也太不著調了。

  也難怪剛才崔老師過來接替他時都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幾眼。

  不過許酌並不打算隱瞞什麼,直言說,「師兄你誤會了,小弋沒有欺負我。」

  周黎安皺眉,明顯不信。

  下一秒,就聽許酌繼續說,「我是自願的。」

  他看著周黎安,正色又認真,「我跟小弋在一起了。」

  周黎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許酌重複,「我跟小弋在一起了。」

  周黎安滿臉的不可置信,「許酌,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丞弋,一個剛結束高考的學生,一沒工作二沒存款三沒社會閱歷,你跟他在一起你圖什麼?」

  許酌沉吟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說,「師兄,我選擇跟一個人在一起從來都不是圖對方什麼。」

  「至於師兄說的那些,小弋現在還小,他還需要成長,師兄站在一個年長者的位置去否定他未免有些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周黎安的聲音里壓著濃濃的不悅,「許酌,我們兩個到底誰不講道理?」

  「我喜歡了你六年!結果你讓我輸給一個高中生,是麼?」

  許酌輕嘆,「可是師兄,我明確拒絕過你很多遍了,不是麼?」

  周黎安忽然有些語塞。

  他真是情緒上頭了,他怎麼能把自己單方面的喜歡一股腦全歸納為許酌的責任。

  許酌深吸一口氣說,「師兄你還是冷靜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許酌......」

  周黎安想伸手去拉許酌的手。

  然而剛伸出去還沒碰到許酌,許酌腰上就忽然環上一隻手。

  那隻手摟著許酌後退一步,把人牢牢固定在身側,而後又用另一隻手攏著許酌的後腦勺把人扣進懷裡。

  那個姿勢極盡占有欲。

  短短一秒里,周黎安就已經看不到許酌的臉了。

  他順著那隻手往上看,看到了丞弋的那張臉。

  丞弋面無表情,被走廊冷白的燈光一襯,顯出幾分不似活人的冷白。

  而他一雙黑得發沉的眼睛也是陰森的要命。

  好似常年生長在潮濕角落裡的毒蛇。

  隔著空氣都能無聲無息纏上你的脖頸。

  周黎安莫名脖頸一涼。

  他想到了從護士那裡聽到的話。

  「許醫生的弟弟真的好嚇人啊,他拿著一根筆都就敢往人大動脈上扎!」

  丞弋死死盯著周黎安,人卻俯身抱緊了許酌,「我好睏啊許酌哥,你怎麼還在跟周醫生聊天啊。」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乖巧的撒嬌。

  和他那張陰鬱的臉簡直天差地別。

  許酌知道丞弋是故意的,但還是拍了拍他的後背說,「聊完了,走吧,我們回家吧。」

  丞弋對著周黎安笑了笑。

  那個笑里沒有任何炫耀,反而充滿了不屑。

  在他眼裡,周黎安只是路邊一個會對著他主人亂叫的流浪狗而已。

  既然算不上對手,當然無需宣示勝利。

  看懂的一瞬間,周黎安的眼底火氣幾乎要凝出實質。

  丞弋卻笑意更濃,「那再見啦,周醫生。」

  回到家,許酌在門口看見了外賣包裝袋。

  他問丞弋,「你點的?」

  丞弋嗯,走過去拎起來,「來不及做飯了,就給許酌哥點了海鮮粥。」

  許酌沒吃晚飯,又忙了一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餓過頭的原因,他一路回來也沒覺得餓。

  聽到丞弋說點了海鮮粥,他才後知後覺感受到一陣心慌的飢餓感。

  「謝謝小弋了,你不說我都要忘記吃飯了。」許酌一邊用指紋解鎖,一邊笑著跟丞弋表達感謝。

  丞弋嗯了一聲,說,「許酌哥是小孩子,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許酌:。

  丞弋貼上來,肩膀黏著許酌的肩膀,「所以以後都由我來照顧許酌哥。」

  眼睛也黏著許酌的眼睛,「我一定會把許酌哥餵得飽飽的。」

  話有歧義,許酌臉熱了一下,移開視線進門,「又瞎說,快換鞋了。」

  海鮮粥涼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許酌沒有著急洗澡,而是在丞弋的看管下先把飯吃了。

  丞弋點的這家海鮮粥的味道不錯,許酌喝完一碗還想再來一碗。

  卻被丞弋制止了,「許酌哥,晚上不要吃太飽,一碗就可以了。」

  許酌本著不想浪費的原則說,「還剩很多呢,不多吃點浪費了。」

  丞弋把鍋直接拉到自己面前,「剩下的我吃。」

  許酌就笑,「有區別麼?這麼多吃下去你也撐啊。」

  丞弋說,「我不撐,我胃口大。」

  許酌想到了傍晚少年人不知饜足的侵略,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安靜了半晌,許酌才說,「那也少吃一點,吃多了不消化。」

  不得丞弋再說什麼,他從椅子裡起身,「我先去洗澡了,吃了一身汗。」

  許酌去了主臥洗漱。

  很快洗漱好,他聽見門口響起敲門聲。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同樣洗漱好的丞弋。

  客廳的燈已經關了,丞弋站在門縫漏出去的光影里,盛著光的眼睛燃著火一般,「許酌哥,我好像吃太撐了,想跟你一起睡。」

  許酌:。

  許酌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但他很清楚丞弋過來的目的。

  十八歲的男生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到了嘴邊的肉沒有真的咽進肚子裡到底是不甘心的。

  而且親也親過了,進也進過了。

  許酌沒有扭捏,看著丞弋說,「過來。」

  丞弋迎著許酌的目光朝他走近一步。

  距離拉近,呼吸也被拉進了。

  許酌抬手,環住丞弋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丞弋呼吸重了一下,嘴唇無意識想要回應,許酌忽然退開。

  丞弋的目光追著他,許酌抬眼去看他,「小弋,今天很抱歉。」

  「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工作就是要我二十四小時隨時響應的,所以今天這種情況,不會是最後一次。」

  「即使這樣,你也願意跟我在一起麼?」

  丞弋在暖色的光影里注視著許酌。

  他的目光是向下垂的,可眼底的虔誠卻仿若腐爛的靈魂仰視高懸的月亮。

  片刻後,他開口,「許酌哥,你看清我是誰。」

  「我是丞弋。」

  「不是丞斂。」

  許酌抿唇,「抱歉,我只是.......」

  丞弋低頭吻住他的唇瓣,沒再讓他繼續往下說。

  很快分開後,丞弋捧著許酌的臉,「許酌哥,我愛你,意思是有一天你想把我的心臟挖出來做練習都關係。」

  許酌眼底顫了一下。

  丞弋立即哄人,「對不起,嚇到了許酌哥了是不是?」

  他親吻許酌,放輕聲音,「但其實我就是想告訴許酌哥,許酌哥千萬不要為了我的感受而感到內疚和抱歉。」

  「因為我的欲望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今天許酌哥跟我說抱歉,明天我就敢得寸進尺地把許酌哥鎖在家裡。」

  「所以啊許酌哥,你真的不用太在乎我的感受,你把我當成一條狗、或是取樂的玩具就行。」

  「有空的時候喂喂我、玩玩我,沒空的時候就餓著我、晾著我,怎麼樣都行。」

  「反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沒有人會捨得離開那溫柔的明月。

  他又不是蠢的要死的丞斂。

  許酌怔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丞斂和丞弋真的是不一樣的......不,應該說丞弋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他的愛有些畸形。

  是乖狗,也是瘋狗。

  許酌從沒想過要養狗。

  但現在,他就很想養一養眼前這個名叫丞弋的大狗。

  他點頭,「知道了,還要親麼?」

  丞弋摟上許酌的後腰,一隻大手遊蛇一樣覆上他的後腦勺,「要親的,但許酌哥,我想提個要求可以麼?」

  許酌嗯,「什麼?」

  「以後每天都帶著我的吻痕去上班好不好?我想讓那些覬覦你的人都知道你家裡已經有狗了。」

  對一個在三甲醫院工作的主治醫生提這種要求真的過於離譜了。

  但許酌居然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回答,「你可以吻在手腕上,這樣有人靠近我我可以撩起袖子告訴他:我家裡有個很愛吃醋的小男朋友。」

  小男朋友。

  許酌哥喊他小男朋友。

  丞弋興奮得想死,環著許酌的手臂逐漸收緊,「許酌哥,你怎麼這麼好。」

  話和他的吻一起落下,「好到我都不忍心把你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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