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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它把整座山吃了個精光,山下的居民見生活的河水乾涸了,莊稼農田一片一片接著死去,於是自發向老天爺請求收了這個精怪。

  一天夜裡,好好的晴天突然打起了雷下了暴雨,一道照亮方圓百里的雷電就這麼劈了下來,把一座山自上而下劈出了一個裂縫,精怪沒了,殘山重新長出了樹,河水也複流了。」

  「盈之,你相信這個傳說嗎?」

  「既是傳說,顯然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你呢?」

  「我和你一樣,不過我倒是對這個裂縫很好奇,這殘山從山腳看不出裂縫所在。我順著水流一路登上,只是低估了這座山的高度,越往上越難落腳,岩石長滿青苔,害我險些摔了下去。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爬到山頂的時候果真讓我找到了這個裂縫,裂縫旁邊還有一條隱蔽的小路,我又順著小路往下走,來到一處寬闊的石頭上。」

  「這殘山背面竟藏著一條瀑布,瀑布底下有一深潭,黑綠黑綠的。潭邊立著一座亭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踏足……」

  「你說,這個亭子會不會是那個精怪修築的?」

  徐遺想了一會兒:「我想,應該是吧。」

  萬物生怪乎,任它草木兮盡取。忽天地一聲崩裂,雷霆出於其中,殘山泊煙。爾來山峰群而巍,清風疾疾、水也疾疾,小徑獨行。

  聽得銀濤疊浪似馬上驚弦,又有巨鼓迭奏百十裡間歇。寒暑分明,昏晝難辨。石階久未覆,小亭遺何年,某至此間。

  許雲程又抱來一些衣物遞給徐遺:「我去了你的家鄉,見到了你爹娘,他們知道我是你知己好友之後,托我帶來這些衣物。」

  徐遺擱下筆怔怔地接過,覆掌撫摸,鼻尖泛酸。想來自己也已近十年未曾歸家了,爹娘見到的只有寄去的一封封書信。

  許雲程:「盈之,他們很思念你,他們也很好,身體都康健著呢,你就放心吧。」

  徐遺:「阿程,謝謝你。」

  「對了,我在你爹教書的私塾里講了你的事跡,他們個個都可佩服你了,之後書讀得更加賣力,字也寫得更加勤奮。我做了這等好事,你該怎麼謝我?」

  徐遺低下頭吻在許雲程額上:「這個謝禮夠不夠?」

  「夠。」許雲程就此抵住徐遺的額頭說道,「有個孩子問我喜歡廬陵嗎,我說還好,卻又想了想,說喜歡,現在的廬陵很喜歡。

  他又問我這麼喜歡,那廬陵是不是很好?我點頭說很好,現在的廬陵很好。

  盈之,我想你了。」

  徐遺:「起初你走時我還覺得沒什麼,只要看著你開心我就高興,只要我想著你就好。可是現在,我是高估我自己了。阿程,這回你待久一點好不好?」

  「嗯。」

  這一整天他們都窩在一起,徐遺將寫下的遊記整理成冊,名曰《涑水記聞》。

  只是許雲程不知道,徐遺偷偷寫了封信寄回家,道盡幾年來與許雲程的種種悲歡,稟明他是知己好友,也不僅是知己好友。

  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心慕之人,要白首的愛侶。

  末了,再添一句,即將啟程回東屏。

  第99章

  「阿程,醒醒。」

  徐遺望了眼天色,再不把躲在被窩睡懶覺的許雲程叫醒的話,恐怕今日就沒法按時出發了。

  床上人動也不動還在熟睡,徐遺沒法只得撩開被褥鑽進去,把微涼的雙手伸進許雲程的衣服里。

  許雲程被驀地冰一下,身子往裡頭縮了縮,總算肯睜開雙眼。可他的眼皮實在太重,勉強抬起來一會又閉了下去。

  徐耐著心喊他:「別睡了,乖,快起來。」

  許雲程哼哼唧唧地又往被窩裡縮,推開了徐遺的雙手,一把奪過被褥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徐遺無奈嘆氣,乾脆撲在許雲程的上方,隔著一層被子碎碎念:「醒醒,醒醒,醒醒……不許睡了,不許睡了,不許睡了……多睡一刻,可就要罰你多寫幾個字了……」

  「哎呀,就快了。」許雲程自顧自說道,似是夢話。

  儘管他說得小聲,但徐遺還是耳尖的聽見,於是把人從被窩中撈出來,勢必要刨根問底:「什麼就快了?」

  徐遺等了一會兒,欣賞起許雲程的睡顏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這是夢到什麼了?還有這表情……

  「盈之……」許雲程突然伸出手尋找徐遺的方位。

  「嗯,我在這兒呢。」徐遺手掌抓上去,十指相扣地握住它。

  得到回應後,許雲程睜開雙眼,迷糊之間徐遺的笑臉撞入眼眸,就是有些遠。

  徐遺以為他終於肯起了,於是便想下床,可下一刻被他摟住脖子往下按,二話不說親了起來。

  許雲程慢慢咬著徐遺下唇,好軟,像吃一塊炙肉一樣……

  此刻,徐遺倒也不著急叫人起床了。

  徐遺將緊緊相扣的手用力按在枕頭上,另一隻手捧上許雲程的臉,手指輕撫,從耳垂一路摸至衣領下的鎖骨,逐漸加深這個吻。

  許雲程只覺耳朵發燙,身上熱得出了汗,才驚得猛睜開雙眼,就看見徐遺眼帶笑意對他眨了眨。

  肉呢?

  他剛動一動就被徐遺壓得更緊,察覺到他有些出神,徐遺乾脆拿腿箍住他整個人,如此才能親個盡興。

  「兄長……大早上的,別這樣。」

  「你可得小聲點兒,冬棗和有慶都在門外呢。」

  說是讓他小聲些,實則徐遺先放輕了力度,慢慢用唇碰撞許雲程露出的所有部分,剛才十指緊扣的手也換成了抓著手腕,拇指在許雲程手心打圈刮蹭。

  許雲程漸漸不動了,可這水磨般的功夫誰受得了,周身充滿徐遺的氣息,誘得他還想要更多。

  好不像話……

  徐遺停下盯著他:「阿程,把被子掀開。」

  許雲程沒好氣道:「兄長壓著,我怎麼掀啊。」

  「那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許雲程趕緊接話:「我出我出!」

  徐遺隨即側躺讓開些空間,許雲程迅速掀開被子一個彈起想要逃下床,怎奈徐遺展開胳膊摟住他的腰將他截下抱在懷裡。

  「想要去哪兒?」

  「……兄長不是說他倆還在外面等著嗎,想來是有急事,可不能叫人瞎等。」

  徐遺倒顯得無所謂起來:「現已日上三竿,遲都已經遲了,不妨再遲些。」

  屋內久久才傳出動靜,似有一道什麼東西跌落的聲音,坐在門口的冬棗和有慶俱是一愣,轉瞬間便明白了。

  大早上就這麼膩膩歪歪……

  兩人對視一眼,都站起來朝屋內喊道:

  「公子——」

  「程哥——」

  「我們先走了——」

  許雲程跌在床下,欲哭無淚地朝門口伸手去,似是在說:別走啊,救救我……

  然後又被徐遺抱回去揉了揉摔到的地方:「摔得疼不疼?」

  原來剛才徐遺將他禁錮在懷,他沒辦法,只能把自己七扭八扭地從徐遺身下逃脫,誰想一個踩空跌下去,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

  「不疼……」許雲程才剛說兩個字就被徐遺封住了口。

  「不是說……要出門嘛。」

  「嗯。」

  「那,得收拾收拾……唔」

  「早就收拾好了,不用你操心,專心點兒。」

  出門?!出什麼門?

  許雲程愣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去哪兒?」

  「回家。」

  「阿程,告訴我,剛才你做了什麼夢?」

  許雲程伸出拇指研磨起徐遺下唇:「吃了一塊炙肉而已。」

  徐遺遺憾道:「只是炙肉啊,我現在可滿腦子都是你。」

  從日上三竿到斜暉將近,兩人渾然忘了時辰。

  許雲程騎在馬上眺望天邊:「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徐遺理所當然地應答:「嗯,得怪你。」視線盯在許雲程腰處,關切問,「還行嗎?」

  「何時沒行過,駕!」

  「駕!」

  東屏位於南趙東南部,運河相通,商賈往來如織,繁華自是不必說。

  許雲程牽著馬與徐遺並肩走在一起,滿臉好奇觀賞起周遭事物。

  徐遺見他興奮的模樣,心情也越發的好:「不是來過嗎,怎麼還是一臉新鮮樣?」

  許雲程繞道一個攤子前,邊挑選邊道:「只匆匆待了幾日而已,好些地方還沒去呢。」

  徐遺走到他身邊順手將錢付了,也不顧攤主在面前,笑眯眯地湊到他耳邊悄聲:「你若是叫一聲兄長,我就帶你去。」

  許雲程平常多以字喚之,兄長什麼的只在那事上叫得多,而且是二人獨處時。就這麼青天白日的說出來,不免讓人有些難為情。

  徐遺看著他赧然的表情,不再逗他:「走吧,看看還有什麼想買的,時辰還早,用午飯前回去就行。」

  許雲程:「對了,你爹娘……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總不能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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