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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雲程擺正徐遺的身子,與他對視,額頭相抵:「那這樣是不是更好。」

  徐遺意會,吻上他愈近的唇,笑道:「嗯,有此更好。」

  冬去春歸,萬木生芽。

  徐遺:「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有沒有落下什麼?」

  許雲程:「都收拾好了,不過,你就沒有別的想對我說,不擔心我嗎?」

  徐遺抬起許雲程右手,啄上那顆痣,不舍:「如今天地新立,盛世太平,我只怕你流連別地,忘了廬陵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許雲程撫上他的腰,湊近耳語,捉弄道:「盈之,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會想我、念我、放心不下我。還有……」

  徐遺被那不安分的手摺磨得不是辦法,說:「我會想你、念你、放心不下你。好了,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出城。」

  城門外,許雲程翻身上馬,有慶依依不捨:「程哥,你真的不帶我一起嗎?」

  「我是去遊歷的,少說得有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來,而且路途艱苦,你跟著我只能餓肚子。不過你得幫我看著他……」許雲程指了指徐遺,「盯著他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可徐遺的心情難免低落:「記得書信與我,沒錢了也要和我說。」

  許雲程回了個徐遺最喜歡的笑容:「我答應你,我走了,駕!」

  冬棗:「公子,你明明非常捨不得,怎麼還肯讓他離開這麼久呢?」

  「他有他想做的事,我也有我想做的事,無論身在何處,兩心互念著彼此,夢裡也是能見到的。」徐遺等到尋不見許雲程的身影才抬腳往城裡走去,「走吧,該上朝了。」

  —全文完—

  第97章

  今日休沐,徐遺卻不同往常的早早起身,披好衣裳踱至窗邊,伸手微微探了出去,看來得多加件衣服了。

  此時院子靜得很,冬棗也提著籃子上早市採購食材,因徐遺昨夜吩咐今天做些某人愛吃的菜。而他自己備好紙筆到院子東邊一處涼亭上坐下來,看到這座涼亭,徐遺臉上不免總是浮上笑容。

  當時他們剛搬進這新租的院子,布局與之前的院子差不多,但許雲程覺得四面被高牆圍得死死的,不夠敞亮,不夠好看,只有院中的小池塘還有些生機。徐遺當即笑道:「本就沒有屋檐遮著,何來不敞亮?」

  最後還是依著許雲程,與他一起動手,靠著涑水河那面牆鑿開一道門,向外單獨開出一個小院落,再建座涼亭。許雲程本想在院中栽種茶亭縣的樹木,發現廬陵的氣候並不事宜,就罷了。

  之後某夜徐遺下值歸家聽見房中還有些響動,他開門進去,發現某人正在案前奮筆疾書,他心想:開竅了不成?

  平時如何盯著練字也不肯好好練,現在倒偷偷練起來。隨即又為許雲程點盞燈,亮些才不費眼睛。

  不料他湊近一看,許雲程哪裡是在練字,正聚精會神看著面前各式各樣的圖紙,都沒發現他的靠近。

  於是許雲程拉著徐遺照著圖紙講了一夜他的設想,他要在院中開墾個菜園出來,時蔬瓜果能種的統統都種上。

  徐遺問他們的院子不夠大怎麼辦,許雲程便大手一揮,到城外到郊野,等做大了還能僱人,做好了還能拿去賣。結果未等到這些設想變為現實,許雲程就迫不及待地出門遊歷去了。

  今日正是他們約定好,歸來相見的日子。

  涼亭西面涑水河,東邊小池塘。每日清晨與傍晚,涑水河上就傳來嬉笑聲;池中養著些許游魚,還栽著蓮花,被徐遺打理得很好。

  也不知許雲程會何時到家,徐遺百無聊賴,提起筆隨意地寫了幾個字。

  忽然,河上起風了,風帶著泛黃的落葉吹到徐遺的手邊。他抬頭,只見涑水河上的船隻比以往少了許多,恐是秋日的涼意連帶著河水也變涼了。

  許雲程離家已有一年有餘。

  他似乎想到什麼,捻起一片落葉,此葉大小剛好能寫下兩句話,於是他趁興落筆:極盡掛念,盼日日夢中相見。

  「喲,徐大相公何時學得年輕的小兒女之態,要紅葉寄詩了?」

  聽著打趣諧鬧的語氣,就必定是他。

  只見出聲者斜倚在樹下,日光透過片片樹葉形成破碎光影,打在許雲程身上襯得他恍若隔世。

  徐遺確實太久太久沒有見到他了,此刻的心還在亂跳個不停。

  許雲程懷抱雙臂,臂間還插著幾本地理志。原先他問徐遺要各地的地理志做什麼,徐遺說想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若是遇到什麼事,也好有個應對。

  聽到許雲程毫無情緒地「哦」了一聲,徐遺欺身送去一吻,補充道:「我想知道你都去了哪些地方,雖然不能陪著你同去,但有了這個,我可以邊看邊聽你講這一路上的見聞。」

  許雲程自然地走上前,從徐遺手裡奪走那片落葉,勉為其難地說:「既然都寫好了,不如交給我寄出去吧。」其實他歡喜得很,小心地將滿載著徐遺情誼和思念的葉子放入靠近心口的衣服里。

  徐遺讓開位子,坐在一旁,拿起一本地理志緩緩翻開。

  許雲程熟練地重研好墨,鋪好紙,有模有樣地拿起筆蘸蘸墨水。在徐遺身邊練字練了許久,他也就這些步驟練得最熟,一到落筆,卻擺擺弄弄不知落在何處。

  「練字講究一氣呵成,你若總猶豫不決,怎能練好?不要怕寫得難看,儘管下筆就好。」

  許雲程一邊看著徐遺的字一遍一筆一划照著練,過程更是一句話沒說,反令徐遺覺得不習慣,平常許雲程的嘴一定要嘰里咕嚕說個不停,嘴巴累了等於字練累了。

  如今這字倒是比以前有些長進,徐遺雖捧著地理志,可眼睛卻是一直盯著許雲程。知許雲程手腕疲酸,便欺身上前,輕握住他的手,讓他借著自己的力,寫下那句詩:

  人已歸,夢已成。人間歡好,恰似爾汝。

  第98章

  「盈之!我回來啦!」

  一道明亮又快意的聲音在涑水岸邊響起,冬棗和有慶同時回頭,就見許雲程一臉風塵僕僕地站在院門外,河上微風吹起他額前的亂發,他的那雙星眸在進城的霎那就笑彎了。

  許雲程一路小跑進去,邊掂量自己身上些許包袱,大包小包總共四五個,個個裝得滿滿當當。

  有慶和冬棗見狀幫忙卸下這些包袱,許雲程略微翻了翻,分道:「這個是有慶你的,這個是冬棗你的,剩下的就是盈之的了。」

  「誒,盈之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面帶同情地看向許雲程。

  有慶往書房方向指了指:「在裡頭呢,徐相公好像是病了。」

  冬棗接話:「還撒酒瘋呢。」

  病了?病了喝什麼酒啊!

  許雲程提著包袱的手驀地攥緊,快步跑進書房,雙眼在屋裡四處張望。

  酒味並不刺鼻,而是淡淡的很好聞,但許雲程想依徐遺怎麼練都不長進的酒量來說,不出兩壺必醉。

  地上還散落許多紙張,許雲程隨手拾起一張看見上面寫滿了他外出遊歷以來寄回的所有書信。

  徐遺特意挑出許雲程思念他的那些能在心底溢出蜜來的話,寫了一遍又一遍,填滿一張又一張,於此同時還有兩個小人兒待在句尾,一個笑眼盈盈,一個傷心欲絕。

  畫得可真傳神,許雲程輕笑一聲,竟不知他的兄長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他正欣賞得入神,耳邊就傳來聲聲撞擊的聲音,且輕重不一。

  「盈之?」

  「兄長?」

  許雲程對著一個坐在軟榻上的背影連喚兩聲也不見應答。

  徐遺似是醉了,有一下沒一下地用額頭敲響身前的案幾,許雲程搭上他的肩蹲下來,趕緊伸出手墊在桌上,怕人一不小心磕疼了。

  徐遺感受到額頭傳來溫軟的觸覺,微微睜眼,入眼則是一顆墨色小痣,便順勢枕在許雲程的手心上。

  許雲程看著徐遺閉上眼用臉頰胡亂磨蹭手心,一時間忘了人是醉的,而是俯下頭用自己的額頭為對方試溫。

  他認真說道:「這也不燙啊。」

  但只試一次也不準確,於是許雲程還想再貼上徐遺的額頭,就聽見:「是何人?」

  何人?兄長這是病糊塗了還是醉糊塗了。

  許雲程晃了晃他,叫苦連天:「哎呀,這下遭了,只一年多不見,兄長這是連我的聲音都忘了。」

  徐遺睜開眼,視線迷迷糊糊的順著枕住的手臂一路往上,最終落在一臉不悶的許雲程眼中,與他對視片刻。

  「是阿程嗎?」

  「是我,我回來了。」

  見徐遺要坐直,許雲程趕緊攙扶住。怎料徐遺一個突然湊近,張著迷糊醉眼,對許雲程的臉又是捏又是摸。

  許雲程先是有一瞬忘了呼吸,後來徐遺的手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時候便不敢動了,只能呆呆地任由對方擺布。

  徐遺越來越近,整個人幾乎快貼上去了,帶著清冽酒味的氣息撲在許雲程的臉上,很好聞,也令許雲程不免有些緊張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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