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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妙儀想……換了她,她必會殺了他的。

  深深看了容洛一眼,裴妙儀擺手讓春日下去傳話,將安胎藥遞到她面前。

  容洛已無心思服什麼安胎藥,搖了搖頭,容洛伸手過去,道:「扶朕起來。」

  她渾身無力,只攙扶住她,裴妙儀便立時知道了她的情況。沒有放手,裴妙儀讓她借力行出宮中,便看見了立在門前的盧清和。

  盧清和的身份眾人皆知,裴妙儀見著他,福了福身,回首看了眼恆昌手裡放武恭帝聖旨的木匣,便要越過他帶容洛去文德殿。

  容洛沒有理他,盧清和未惱,直接道:「陛下懷了重澈的孩子。」

  見容洛看向他這邊,盧清和神色嚴肅:「是不是?」

  他手裡握著張藥方似的東西,容洛目光在上頭停留一陣,道:「既然已經知悉,又何必再問?」

  移開寡漠的雙目,容洛餘光看見盧清和擋住銀鯉上前的動作,邁步下了石階。

  她已擬旨,登基完畢,武恭帝的旨便會被用在廢除婚約上,她眼下滿目是前世今生之事,已無暇顧及與她無關的盧清和。

  看盧清和放任容洛離去,銀鯉睨了他一眼,沒敢數落他不趁勢而上,道:「重澈造反之事證據確鑿,主子若是這時候試一試,陛下說不定會易心……」

  「她如此輕易便能喜歡一個人,我何至於與她有這鴻溝。」收回視線,盧清和邁下石階,「你也聽到了,她不是不知道此事。你想當年謝家對她動手後是什麼結果,再看看她對重澈又是如何,你便是說了,又能如何?她有子嗣,無論男兒女郎,往後都有人繼承她的位置。何況她本來就不在意子嗣的問題?揭露造反,不過是讓她更厭惡我罷了。」

  容洛如何理智,他一直知道。能留下想要她性命的重澈一命,那麼不消說,她必是將他視作唯一。

  否則……又如何能容忍。

  這樣的念頭浮上心尖,不甘頓時變作了一個重錘,狠狠地在他心上砸了一下。教他瞬間四分五裂。

  「若再早一點就好了……」

  跟著盧清和停下腳步,銀鯉驟然之間,便聽見盧清和吐出這樣一句話。

  她抬目看過去,看見素來恪守行為的盧清和仰面朝天,而後深深一嘆。

  登基在即,文武重臣歸京。從寧顧暘處回來,寧杏顏一身甲衣。掀簾入內,她看向坐在椅上休息的容洛面目青白,捧起她的手,才要發聲,便心疼地捂緊了她的雙手。

  「這麼涼。」包裹著呵了一口氣,寧杏顏看一眼戴上面紗的裴妙儀,擔憂道:「現在還是七月呢,明崇手這樣冰……傳過太醫了?」

  裴妙儀嘆了口氣,「陛下不讓傳。陛下說登基大典,便是重澈那邊僅是一出鬧劇,也不能叫底下臣子看到身體不虞。」

  「可這麼撐著算什麼事?去拿狐裘來。」沖她手心裡呵了呵氣,寧杏顏半跪在容洛身前,見怎麼都暖不起來,著急地一把將她抱進懷裡,頓時自己也打了個抖。

  容洛四肢冰涼,臉面也是冷的。見自己冰著了寧杏顏,她掙了掙,沒掙脫寧杏顏,只能靠在她懷裡朝恆昌問:「來消息了麼?」

  「來他娘!」寧杏顏一聲低罵,「今日若是虛驚一場便罷了,他要……」

  話未盡,隨著宣旨太監一聲恭迎她敬拜天地的消息,恆昌忽然看向外頭。

  黑衣死士跪地施禮,徑直稟報:「屬下來遲,外頭是障眼法,宮中麒麟軍串通,玄武門破,北珩王反!齊將軍正在朝此處退來,陛下——」

  嗓子一甜,容洛心氣上涌,嘔出一口血。

  尖叫迭迭,傳信的太監和她身旁的混亂成一團,寧杏顏嚇了一跳,伸手便來接。

  「快叫太醫——」

  「不用了。」

  按住寧杏顏,容洛抬手抹了抹唇邊的血,沉眼許久,撐著她坐起。

  北珩王反的消息已經傳入此處,外頭臣子一邊喧譁。各樣言語容洛聽得一清二楚,深吸了一口氣,容洛看向春日,疲累問道:「燕南呢?」

  「你還有心思顧燕南?」寧杏顏扶著她,感覺她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明崇——」

  容洛根本不理會,努力撐著身軀站立,容洛繼續吩咐:「讓弓箭手與各處準備。」微頓,她道:「狐裘呢?」

  寧杏顏一怔,「你……」

  聽得宮外聲聲「反賊」高喝,容洛與寧杏顏相看一眼,披上狐裘。她鬆開她的手,搖晃一陣站穩,容洛將手覆上小腹,復看一眼寧杏顏,抹掉唇角的血,闊步行出殿後。

  容毓崇的動作非常快,領兵駕馬,麒麟軍已將中宮圍的水泄不通。兩方對峙,齊四海與寧顧暘領兵在階上排成一列,攔住了容毓崇與麒麟軍前行的路。

  容毓崇正在馬上,瞧見容洛出現,他隔著空與她相望,微微撇唇道:「不知皇姐可覺著似曾相識?」

  何止是似曾,這就是那日他與重澈破開宮門,一箭將九皇子射死在金鑾大殿之前的場景。唯一不同,便是領兵的人由寧杏顏變作了寧顧暘,而她成了預備登基的新帝。

  容洛沒有理會他,站在臣子當中,容洛視線越過千軍萬馬,看向重澈。

  一模一樣的場景重現,容洛心血沸騰,卻還是不死心:「你當真要與容毓崇一起逼我退位麼?」

  問的是誰,自不必說。重澈抬眼,一語不發。轉首看向容明轅,容明轅卻正與容毓崇眼神示意。重澈驚覺,容明轅赫然高喝:「動手!」

  命令的方向正是容洛這一處,寧杏顏因容洛所言遲一步跟出來,站在了容洛右手下方位,離容洛有三五個臣子這麼遠。恍然明白沖向容洛,容洛卻已被刀尖抵住脖頸。

  重澈造反一事於容洛甚是衝擊,虛弱之下的反應沒有平日快,刀尖劃破頸項,容洛咬牙,偏首。

  容毓崇計劃重重,齊四海和寧顧暘守在下方,卻叫後方出了錯。持刀回首,齊四海才踏上一個台階,便被那挾持容洛的安長山喝止。

  刀尖刺進肌膚,血滴滾下,安長山拖著容洛向後一退,笑道:「刀劍無眼,各為其主,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吧?」

  「你保證不傷明崇。」

  容洛被挾持,下方看得清楚。聽重澈一聲提醒,容毓崇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弓/弩上,輕蔑一笑。

  「要我的保證做效的前提,你不會在後暗算。」向後勾了勾兩指,一聲啪嗒□□墜地的聲音,渾身是血的白鶡便從兵士的手裡落到了地面,「若不是知道內衛府如今是白鹿掌控,我可能真的就會如了你的意願,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

  翻身下馬,他令人奪去他手中的弓/弩,道:「幸之,這幾年忍耐也沒叫我虧了本。有了皇姐偽造的立儲遺旨,我今日之行,不過也就是清正大統罷了。」命人壓住重澈,他冷冷轉眼,掃向寧顧暘:「讓路!」

  未能保下容洛,寧顧暘無論都是受制於容毓崇的。與後方容洛對視一眼,寧顧暘抬手放行。

  四下後退,讓出一條小路。大殿空間有限,容毓崇顯然了解。命人壓著重澈,他與軍隊到了殿前,便只帶著一小撥人向里走。

  日頭偏移,宮牆上忽然銀光閃爍。容明轅暗叫一聲不好,漫天箭羽已經落了下來。

  推著容毓崇往殿裡走,臣子怕死亂做一團。也有部分人想要趁亂救下容洛。

  「當」一聲,箭矢劃破衣袖與皮膚。容毓崇一腳踹開攔路的徐雲之,便聽得才砸暈莊舜然的安長山看著他身後驚叫道:「親王!」

  此時已入殿過半。底下刀錚馬鳴,上方大臣尖叫聲同樣不絕於口。容毓崇在一片混亂里聽見這麼一聲,回首,容明轅已落在了寧杏顏的手中。

  「你的主子是十親王吧?」寧杏顏將一柄匕首橫在容明轅頸下,啐了口血,側首示意,「放了陛下,否則我便殺了十親王。」

  局勢在這一瞬持平。安長山看著被寧杏顏扣在手中的容明轅,知道她的話作數,猶豫起來。然手上都沒松一下,他便看見容毓崇從親兵手裡奪過弓/弩,扣動了機關。

  「親王!」

  箭矢入腹,容明轅口吐鮮血,腳步軟下去,寧杏顏撐不住他,任他捂著腹部跌坐在地上。

  「叫什麼,他能給你的,我也能。」扯了扯唇,容毓崇看向寧杏顏,抬弩,神色驟冷,「你覺得我在乎他性命?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跟重澈打什麼主意?」

  箭矢脫離軌道,寧杏顏翻手用匕首打開,便見一直被安長山挾持的容洛開了口。

  「你利用他們。」

  聲音略帶虛弱,威嚴卻從未減少。

  她終於發聲,容毓崇摩挲著箭簇,邪肆地挑了挑唇,糾正道:「應當說,是他們在利用我。」

  「你的好弟弟,與護著你走了這麼久的重大司空,都在利用我。」嬉皮笑臉地看向重澈,容毓崇一字一句:「假意讓容明轅反水與我聯手,將我帶進大殿,最後一舉擊殺是不是?」

  扣動弓弩,弓道里的箭一支一支刺進他帶進大殿的幾位衛兵胸口,容毓崇看著剩下壓著重澈的兩名兵士面上的驚恐,笑了笑,放下弓/弩。繼續道:「可惜……我誰都不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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