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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想看看老師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已經夠麻煩老師的了,要是能為老師做點什麼就好了。

  那邊,鍾燕行和謝楓閒把來福和來覺的毛髮擦乾,逗了他們一會兒,便將兩隻小狗崽子還給了他們。

  「小白,我得去和人家商量賠償的事兒了,可能等會兒會有人過來收拾漁船殘骸。你們要不想和他們見面,就先回去吧,下周我再開著船過來。」鍾燕行臉上帶著笑意,絲毫沒有為這場意外煩惱。

  汪白蹭了蹭老師的手心,下次他會愛護小船,不給老師添麻煩。

  讓汪白沒想到的是,到了下次見面的時候,鍾燕行竟然開著一艘看著就相當堅固的輪船過來了。

  鍾燕行靠岸下船,沖汪白他們揮了揮手:「隨便造,這次絕對不會翻!」

  汪白激動地撲進了老師的懷裡,汪嗚嗚,老師太好了!

  也太壕了!

  在鍾燕行的全力支持下,來福和來覺的訓練效果越來越好,到了最後,無論船隻如何顛簸,他們都能忍耐下來。

  兩隻爭氣的小狗崽子,讓汪白也與有榮焉。

  雖然一直是狼越照顧的他們,但汪白也時常有陪著他們玩耍捕獵、總結經驗。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

  大興安嶺的春天,百花齊放,萬物復甦。

  沉寂了一冬的大森林,終於在和煦的春風中漸漸甦醒,這些日子,隨處可見忙碌的昆蟲,它們正忙著尋找花蜜。

  五顏六色的鮮花爭奇鬥豔,這裡的盛景,要比極地的夏天還要繁榮。

  狼越都忍不住感嘆:「感覺我一腳下去,都能踩碎好多小花。」

  狼末四下尋覓,找了一株最鮮艷的花朵咬下,獻給汪白。

  這是他很早就養成的習慣,一旦找到什麼特別好看的東西,都要第一時間送給小狗。

  汪白嘴角微揚,想想看,一頭身姿挺拔、威風凜凜的北極狼蹲坐在前,鋒利的獠牙中銜著一株漂亮的迎春花,為了不折斷花莖而努力收斂著力道。

  那是多麼令人心折的畫面。

  汪白笑意盎然地接過了狼末的花,今天他們將要離開這座美麗的森林,回到冰雪的世界。

  遺憾還是有的,再等一個月,大興安嶺頗負盛名的興安杜鵑話就要綻放,到時候漫山遍野皆是奼紫嫣紅,可惜他們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

  和紫貂道過別後,汪白他們一起離開了大興安嶺,和早已等候在此的鐘燕行碰面。

  再見了紫貂媽媽,再見了美味的狍子,再見了大興安嶺。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切如昨。

  第87章

  這次, 鍾燕行沒有為他們準備直升飛機,而是將他們送上了一輛用綠布遮住的皮卡車廂。

  「這次不趕時間,咱們先上火車到連雲港, 再從港口坐船走。」鍾燕行將此行的路線告訴了汪白。

  汪白理解地點點頭,直升飛機的申請流程相當麻煩,之前老師是在極地做考察, 所以才得到了特事特辦的機會。

  但這回他們是從大興安嶺去往連雲港, 就沒有申請直升飛機直送直達的理由了。

  當然了,他們也不能坐普通的火車,鍾燕行特地申請了三節車廂,入口處完全封死,避免普通旅客誤入。

  三天後, 他們終於抵達了連雲港。

  時隔半年,汪白又見到了那位風采依舊的金船長。

  金船長一看到鍾燕行, 臉上頓時堆起了熱情洋溢的笑容, 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鍾啊老鍾,自打回來以後你一次都沒找過我, 聽老王說,你最近在搞什麼課題,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在做夢,沒想到我美夢成真了哈哈哈!」金船長好生唏噓,倒不是埋怨鍾燕行, 只是覺得大科學家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忙著搞科研。

  兩位老朋友寒暄了一陣, 金船長這才仿佛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咱們站在這聊什麼, 走走走, 船上去聊。」

  鍾燕行上了船,發現船上已經有了特殊的乘客,他一眼就將它們認了出來:「花花、貝貝,老金你居然把它們也帶上來了!」

  金船長得意洋洋道:「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既然你不願意到我家來教教我這兩隻頑皮的狗子,那不如我把它們帶上船,正好讓你好好調。教。調。教。」

  鍾燕行:「……」

  他現在坦白狗子的聰明不是他的功勞,還來得及嗎?

  「說起來,」金船長打量著鍾燕行身後的兩隻鄂倫春犬,「這兩條狗也是你的?」

  實在是太普通了,他的花花和貝貝可是純種德牧,就連小白也是根正苗紅的薩摩耶。這兩隻灰撲撲的小土狗來湊什麼熱鬧?

  老鐘的審美是怎麼回事?從薩摩耶到這兩隻他叫不出品種的狗狗,這中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的確比較看重品種,沒辦法,他就是一俗人。

  所以並不能理解鍾燕行收養了兩隻土狗,還準備把他們一起帶到極地去的行為——這兩隻土狗能適應得了那裡惡劣的環境嗎?哪怕是他這兩頭德牧,他也沒想過要把他們送去極地遭罪,等把鍾燕行送到地方,他就原路折返。

  鍾燕行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雖說鄂倫春犬和土狗在外形上不好區分,但是兩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鄂倫春犬是真正意義上的獵犬,他們能夠在叢林中,成為主人的左膀右臂。

  這種犬比起德牧、薩摩耶之流,不知道要珍稀多少倍,僅僅在大興安嶺才有,數量更是少得可憐,初步統計還不到一千頭。

  老金這傢伙不識貨,只當來福和來覺是普通的土狗。

  不過,鍾燕行也沒有多做解釋,他樂呵呵地帶領汪白他們上船,儼然就像帶著小孩們來旅遊的家長。

  來福和來覺已經不是第一次登船了,他們顯得十分淡定,只跟在狼越身邊目不斜視。

  這就是護衛犬的天性了,當他們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之後,並不會像其他小狗,比如汪白那樣東張西望,而是忠誠地守在主人的身邊。

  顯然,他們已經將狼越當做了自己的主人。

  汪白忍不住跟狼末吐槽:「明明是我們把他們帶回來的,怎麼他們光保護狼越,而不保護我們呢?」

  狼末輕聲安慰:「因為我們足夠強大,不需要他們的保護了。」

  不愧是狼末,一句話就能讓狼越炸毛。

  汪白不用看就知道狼越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笑了笑,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因為狼越,對他們付出了足夠的愛,相比之下,他和狼末只是付出了食物。

  來福和來覺會把他們視作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和戰友,而狼越在他們心裡,恐怕已經成了即便犧牲性命,也要保護的狼了吧。

  半年過去了,船艙還是和來時那會兒一模一樣。

  汪白和狼末很快找到了休息的位置,接下來還有至少半個月的路程,養足精神才是重中之重。

  狼越那邊卻出了點狀況。

  因為來福和來覺壓根睡不著,狗狗的天性和刻在骨血里的謹慎相互博弈,看得出來,他們很想探索一番這間船艙,但他們又怕狼越不同意。

  藍藍上回就已經探索過了船艙,這回懶得摻和,爬上柜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來福和來覺看。

  仿佛在告訴他們,這都是姐玩剩下的,沒什麼好探索的了。

  狼越默默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下,他叫了一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鑽進床底看看的來福和來覺,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睡覺,還有,不准隨地大小便。」狼越警告他們。

  來福和來覺乖乖地窩在狼越身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好兇哦。

  汪白暗自咋舌,還好他的飼養狼是狼末,而不是狼越。

  不然那時候才兩個月大的他,幼小的心靈一定會留下深重的陰影。

  他倒是不擔心來福和來覺心態崩了,他們是狼越帶大的崽,早就習慣了狼越的性情。

  話說回來,他也很擔心來福和來覺隨地大小便啊!

  他們好像都忘了訓練他們在固定點排泄的本領,頂多就是告誡過他們不要拉在大興安嶺山洞的睡墊上。

  這時,金船長和鍾燕行也走了進來,他們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相談甚歡。

  金船長的手裡牽著兩條狗繩,他打算先帶花花和貝貝跟這群狼和狗認識一下。

  德牧的智商很高,他們自打狼末他們上船以後,就止不住地瑟瑟發抖。那屬於北極狼的氣息,令他們本能地感到了危險。

  金船長蹲下身,輕柔地拍撫著德牧們的後背:「別害怕,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們的。乖了,進來跟大家見見面。」

  花花和貝貝的爪子緊緊地抓著地面,每一根毛髮都表露著拒絕,奈何金船長鐵了心要讓兩隻德牧好好跟小白他們學習,卯足了勁把他們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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