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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夕言點了點頭:「匯給索明月的,是求他幫忙撫養孩子,匯給瀚洋的,是想上交國家。」

  「對,可這僅僅是王俊的部分,就已經是這麼嚇人的數字了,你說殿下自己那裡能有多少?核武器本身的製造和開銷就是個天文數字。」方傾道,「塞西莉公主到處找他哥哥的那筆錢,希望能再給他減一部分罪。」

  「凱文遜這人的狡猾遠在你我之上,加上於上將的軍事才能,我們勉力跟他這一戰才獲勝,他把錢看得那麼重,只怕我們近十年都未必找得到,除非……」

  「從王宇行身上著手,對嗎?」

  聞夕言點了點頭。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不禁感嘆當年凱文遜幾乎所有體測部分都是零分的同時,單憑筆試部分考進了孔雀旗百名榜第二十五名,還真是沒有作弊。

  集天地之鬼祟靈氣,打造出了這麼一位禍國殃民的殿下。

  「小公主承諾的代管水星三個月,馬上就要到期了,」聞夕言道,「以後誰來做統帥?不是,現在改制了,應該是叫總統,對吧?會是艾登嗎?」

  「艾檢早就拒絕了,說他檢察長的任務已經很重了,不能身兼數職。」

  「其實小公主就不錯,會繼續代管?」

  「也不行,公主流產後恢復了身體,現在要回到法務部工作,她說她不能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堅決請辭總統一職,大公主下周就判了,整個審訊過程,塞西莉都沒參與。」

  「大概幾年?教唆殺人和教唆下毒,都是不小的罪行。」

  「無奈是位鼎鼎大名的公主,我聽王煙說,頂多七年,跟寧朗差不多。」

  聞夕言點了點頭:「那還有人選嗎?做咱們水星的總統。」

  「是啊,到底誰主水星,這真是個謎啊。」方傾笑道。

  聞夕言看向方傾。

  「……你為什麼露出了一抹奸笑?」

  「我哪有?」方傾抬頭看他。

  「我聽說現在呼聲最高的人,是於上將。你和參議院走動那麼頻繁,又常駐軍大營,竟然沒聽說?」

  方傾低著頭,不斷轉動著顯微鏡頭,嘴角微微勾起。

  「好你個方傾,原來這才是你的終極願望,總統夫人,」聞夕言感嘆道,「不愧是方夫人的兒子。想當初,方夫人用了四年時間讓方院長成為全水星醫生當中的一把手,而你方副將,則讓自己的前夫當上了全水星的一把手。」

  「別瞎說,這可不是我想就能行的,還得看他自己。首先,塞西莉公主最囑意的人,就是他;其次是軍隊裡的人,沒有不服他的,於總本來搖頭說不行,被劉上將和康總都給說了,連我爸也說,現在的水星格局動盪之際,必須要一個有鐵手腕的人上場,才能真正壓得住陣;再次,上下議院現在被改成了聯合會,內部投票,於浩海,全數通過,除了他你還能找到別人嗎?」

  「能,」聞夕言說,「你。」

  「別開玩笑。」

  「我說真的,」聞夕言道,「老步說兩軍對峙,別人一見是於浩海,往往接連後退,不戰而降,怕的恐怕不是他,而是他的另類核武器,你研製的新型生化武器——橘液。」

  「可你知道嗎?文煜島回來以後,他從沒跟我要過橘液。」

  「什麼?!」聞夕言驚愕道,「他這麼快搞定凱文遜那麼多地盤,原來不是橘液的功勞?」

  「他一貫討厭生化武器,覺得那些東西反人類,根本不稀罕,還囑咐我『趕快封存,不可泄露,不准再用』。」

  聞夕言在這種震驚中,遲遲轉不過彎兒來,半晌,才呢喃道:「我算是服了這位於上將,還真是一位表里如一的大丈夫。」

  可過了一會兒,又咬著牙說:「怎麼覺得他更加討厭了?顯得我們都跟卑鄙小人似的。」

  方傾不禁笑出了聲。

  兩人一如平常那樣在科研室里忙碌著,時不時看看牆上時鐘,到了晚上五點多,樓下忽然一陣喧鬧,走廊里也傳出了笑聲,助理醫師敲開了二人的門,笑道:「大將軍凱旋了!」

  「不都老熟人了嗎?還這麼高興。」方傾道。

  助理醫師但笑不語,捂著嘴出去了,不一會兒,只聽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在走廊里依次漸起,整齊有力,伴隨著歡呼和鼓掌聲,於浩海抱著一大束鮮艷盛開著的木棉花,在部下們的簇擁下,邁著大步走進了門。

  「方副將,我回來了!」

  於浩海笑著把花送上,方傾接過,抱了個滿懷。

  「恭喜諸位將士凱旋。」方傾笑道。

  「方副將安定後方,辛苦了!」步睿誠和劉贏齊聲道。

  「不辛苦,不辛苦……是你們辛苦了。」倒是這陣勢讓方傾有些尷尬,抱著花站了起來,朝他們行軍禮。

  於浩海像以前一樣,憋著壞靜靜地欣賞著他的窘態。

  方傾凜冽地斜了他一眼。

  「好了,醫院禁止大聲喧譁,」於浩海道,「你們也都回去吧,各回各家!」

  「是!」

  劉贏見聞夕言在邊上,不理他不大好,開口道:「聞夫人也……」

  「停!」

  聞夕言立刻站了起來,在眾人的笑聲中從步睿誠的身邊擠了過去,步睿誠緊跟其後。

  「你又去薅烈士墓園裡的花了?!」

  等部下都退出去了,方傾忍不住揪著於浩海的耳朵。

  「沒有啊,這個不是,」於浩海笑道,「哎?你怎麼知道我去墓園賒過花啊?」

  「看到了唄。」

  那是離婚的第二年,身在駐地,方傾參與了軍隊內部的清明掃墓活動,結果在收發室里打電話時,一眼瞥到了牆上掛著的於浩海的欠債記錄。

  把死後獻上的木棉花提前預支出去,讓方傾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吉利的感覺,所以把他的債就給還了。

  「怎麼還的?我要給錢都不行。」於浩海道,「說是英雄的花,不能用錢來衡量。」

  「我給園長一家人做了免費體檢。」方傾悶悶地道。

  於浩海一愣,禁不住低聲笑了起來,輕輕地擁著方傾。

  方傾低頭聞著木棉花的時候,於浩海低頭輕輕嗅著他的頭髮和後頸,兩個人都閉著眼睛陶醉其中。

  「過兩天還走嗎?」

  「不走了,」於浩海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這不一件大事等在前面嗎?水星要有新的主帥了。」

  「你準備好了嗎?」方傾仰著頭,眼睛清亮地看著他。

  「準備好了。」

  於浩海手裡拎著一個鐵製的方塊魔方,走進了病房。

  凱文遜轉過臉的那一瞬間,於浩海幾乎沒有認出他來,可再看兩眼,卻覺出了一種熟悉。

  那是凱文遜剛進新兵營的樣子,蒼白,瘦削,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眼白泛著血腥的紅,一副營養不良的吊死鬼模樣。

  離開了王俊三個月,他就被打回了原型,瘦了六十多斤,變回從前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癆鬼。

  「別來無恙,殿下。」

  「來看我死沒死透嗎?」凱文遜嗤笑一聲,「讓你失望了。」

  於浩海輕輕搖了搖頭:「殺你對我來說,易如反掌,讓你生不如死,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殿下,你輸了。」

  「我輸了,」凱文遜徒勞地揮舞著白布纏繞著的胳膊,「我輸了?」

  「是,245名Anger少將級戰士,投降155人,戰死45人,認罪伏法被關押35人,您的百萬兵團Anger勁旅,全軍覆沒。」

  「然後呢?」凱文遜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東西上,「你不還是有求於我嗎?水星即使不是我的,也要在我的核恐怖下苟活著,你就算做了統帥,也完全解除不了它的危機!」

  「你竟這麼恨你的國家,你的星球……」

  「我是恨你,恨方傾,恨這個世道對我不公!」凱文遜下唇咬出了血來,「別以為你贏了,於浩海,我們的戰爭永遠不會完,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遲早這水星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所有人都得玩完!」

  「那你兒子呢?!他也不配活著是嗎?」於浩海瞪著他,「你哥哥巴克達前統帥攬下了所有罪證,為了保你;你夫人為了跟你換命而自殺;你姐姐鋃鐺入獄七年刑期,你妹妹因為受驚嚇流掉了一個孩子……!你所有的家人都因為你而傷痕累累,更別提昶州那一片荒漠,現在,你還要全水星都給你陪葬,僅僅是因為跟我的爭鬥?!」

  「是!」凱文遜發出噬骨一般的瘋狂大喊,「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你就能擁有一切?!」

  「因為我嚴於律己,從不犯錯!」於浩海道,「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作自受,想當初我們一同新兵營出師,你也是錦繡前程,光芒萬丈!可你都做了什麼?你愧對人民和國家對你的信任……」

  「是你老婆騙了我老婆,要了他的命,毀了我的一切!我是輸給了你嗎?我是輸給了你奸詐狡猾會下毒的軍師,你跟我在這兒大放厥詞,你配嗎?!一挑一你玩得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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