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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方傾將他一直舉著的手握住,輕輕放下。

  張雁麗的手心冰涼。

  「雁麗,你為什麼不跟他說?」

  「說,說什麼?」張雁麗的眼神有些慌張。

  「你說呢?」

  張雁麗撒下了彌天大謊,他愛的人從來不是偶像於浩海,而是同一屆新兵營出身的兵王,范恆滿。

  「我不想說。」他低下了頭,雙眼通紅。

  兵王和Omega排頭兵的故事,一代又一代,已經不知延續多少屆了,只是或喜或悲,或隱而不發,都是不同的故事,就像萊斯利長官吐槽的一樣,簡直避無可避。

  AO兩軍站在對面,他能看到他,而他,也只能看向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後天休息,大後天發紅包!感謝支持,麼麼噠!

  再來一波大的就完結了,搓搓手,蓄力中……

  第733章

  三個月後。

  七月底, 八月初。陽光烤著大地,天空蔚藍遼遠,駐地一片繁榮昌盛, 歌舞昇平。整個水星,都已恢復了多年不見的和平與安寧。

  於浩海率領Angel百萬兵團, 聯合老牌勁旅Art、Air以及新銳Aha部隊,利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逐步與Anger殘部在水星142座島嶼上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殊死搏鬥,經過百日較量, Anger主力部隊將領接連身死或投降, 戰事逐漸穩定,捷報頻傳, 未來的趨勢一目了然,水星終於擁有了眾所期盼的和平。Y、X、Z、L。

  抵死不從的Anger精銳部隊打著「恢復王室,拯救殿下」的名號,於7月25日打入駐地,與閻世雄所率Amy精兵在火車站、飛機場、港口碼頭進行了數十日對戰, 當於浩海、於凱峰被敵軍牽制在萬轄口來不及回防時, 是方傾方副將挺身而出,與敵軍對話,出面調停,不費一兵一卒,最終勸降了力量最強、人數最多, 且抗戰意志最為頑強的敵方將領,趙雲可。

  這一戰的勝利正式宣告Anger保皇派的徹底覆滅, 且保護了駐地沒被戰火荼毒, 趙雲可一投降, Anger元氣大傷,僅僅用了一周時間,於浩海在前方戰場接連帶回數十個少將以上級別Anger將領,「雙A之戰」至此,落下帷幕。

  回家的站台上擠滿了手持鮮花的人們,他們一個個望眼欲穿,都在急切地等待著回來的家人,或是凱旋而歸的Angel戰士,或是沮喪而歸的Anger降兵,可不管怎麼樣,平安歸來,都讓人們喜極而泣。

  「怎麼就是不醒來呢?」方傾坐在白色的床邊,握著王俊的手,蹙著眉心,將他看了又看。

  王俊從撿回一條命之後,就安靜地躺在這裡,生命體徵平穩,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那位姓趙的將軍,跪在這兒哭了好一會兒,我見他眉頭皺了皺,像是有了知覺。」聞夕言道。

  「真的?」方傾驚訝道,「那我們跟他說什麼話,他都能聽到嗎?」

  「能,病理性的問題一概沒有,現在不醒,很像是意志力在作祟,就是不願意醒。」

  方傾嘆了口氣:「他怪我。」

  「要怪也是怪我,」聞夕言道,「是我非要把他救回來,只要沒有完全失去記憶,他還要承受擺脫不了的痛苦。那位殿下……」

  方傾朝他擺了擺手,站了起來,兩人走出了房間。

  門被輕輕地關上了,陽光照著王俊整齊纖長的睫毛,隨著光影,微微一動。

  聞夕言把一本厚厚的文件檔案夾,遞給了方傾:「你在駐軍大營的這幾個月,殿下不竭餘力地試圖自殺,幾乎把咱們醫院的科室都光顧遍了。」

  方傾翻開病曆本,裡面的內容簡直是五花八門。

  吃飯的時候凱文遜摔破了碗,試圖用瓷片割腕的時候被護士攔住。進行搶救。

  試圖吞咽湯匙,用筷子狠刺咽喉,未果,呼吸科搶救。

  在床上以頭觸地的形式不斷摔著自己,試圖摔死,未果,肩膀、頸部部分骨折。

  跳樓六次未成功,被注射鎮定劑後不得不調換至一樓病房。

  絕食85天,打過鎮定劑後以營養液給藥方式維持生命。

  吞咽傾彈27顆,送去洗胃三次。

  辱罵和試圖毆打醫護人員多次,日夜捆縛於病床上,胳膊和腿被白布緊緊捆縛,不得解除,試圖用胳膊上的白布條捆縛頸部跳下床上吊,未果。

  哮喘發作45次,搶救11次。

  ……

  方傾翻著翻著,實在不想再看,便合上了病曆本:「恐怕不等艾檢那邊審訊結果出來,他就要先把自己弄死了。」

  「證據全了嗎?」

  「寧檢從昶州帶回了477項核武方面的罪證,投降的Anger將領,加上老步和趙雲可的證言,共列出了8575條罪狀,」方傾嘆道,「殿下簡直是一本行走的法典。」

  「我看到民眾的反應很大,輿論沸騰,堅決不讓死刑。」聞夕言嘆道,「我們的國民,對王室還是抱有憐憫之心。」

  「王俊的那一槍到底是保住了他的命,民眾的意思是至少給小殿下王宇行留下一個父親,這跟當時王俊的心愿一樣,」方傾道,「艾檢說,巴克達統帥留下的那封遺書,也把核武器的罪名都攬到了身上,他這一死,死無對證,殿下這一命是能保下來的,只是無期徒刑,在所難免。」

  「我已經使出渾身解數讓他死不了,」聞夕言道,「鎮定劑都是打的最大劑量,但他現在形銷骨立,哮喘頻頻發作,只要有力氣就在那大喊大叫發瘋,恐怕等不到宣判的那天,他就要沒了。」

  方傾一時神色悽然。

  凱文遜罪該萬死,可從王俊的角度,總是希望他活著的,一命換一命,這是王俊當時舉槍自盡的心愿。可他錯估了凱文遜對他的感情,或者說,是他相信了凱文遜的謊言。

  說只愛兒子不愛他了,是不想他拿性命威脅,結果王俊卻信了他的話,放心去死。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聞夕言道,「他們這道題該怎麼解,我是想不到答案。」

  「我也是,不過,你竟然信命了?」

  「唯物主義者的宿命,常常是唯心。」聞夕言看了看時間,「今天是Angel大部隊凱旋的日子,你不去月台接他嗎?」

  「你怎麼不去?」方傾反問道,「今天老步也回來了。」

  「有腿有腳的,還用我接?」

  「是啊,我也不用。」

  方傾見聞夕言一直打趣地看著他的樣子,說道:「有話就說。」

  「我是覺得,好像從文煜島回來以後,你們就不彆扭了,是你認命了?」

  「算是吧。」

  方傾把袖子挽上去,把試管洗乾淨,回到操作台上,將培養菌群小心地放置於顯微鏡下,「阿滿來了這麼一下子,忽然讓我想通了,決定不跟自己較勁了。」

  「你承認了你不願意承認的事。」

  「是,承認我愛他比他愛我要多,我這個傻子,愛上了一個大聰明。」

  「還是不大服氣。」聞夕言笑道。

  方傾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早就明白,他永遠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可他要是變了,也不會是我喜歡的樣子。」

  「或許可以這麼說,」聞夕言道,「你喜歡他的部分,是一把雙刃劍,讓你感到難過的,恰好又是讓你所崇拜的。」

  「是,這傢伙永遠將他的家國大義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將我的意見我的感受丟到一邊去,他自大猖狂,目中無人,但他又總是正確和無私,他並不糾結,糾結的一直是我,」方傾道,「我希望他能事事以我為先,尊重我的感受和意願,可我們同為將軍,難免軍情和感情要混淆在一起。公私分明的是他,冷酷薄情的也是他,我雖然喜歡這樣的他,但不可避免的是,他每次把我和公事分得很清時,就會讓我感到難過。」

  「那你現在不難過了?」

  「是,」方傾聳了聳肩,「我長大了。你聽說了嗎?國庫現在非常充足,收到了一筆巨款,是於上將呈上的。」

  「梁隊跟我說過一嘴,」聞夕言咋舌,「七萬億,於上將對著七萬億不為所動!」

  「是,」方傾哼了一聲,「王俊把這些年凱文遜給他的錢都用網絡銀行加密,分批次轉給了瀚洋,瀚洋告訴了大壯。大壯仿佛錢燙手似的,第一時間就騎著摩托車,輾轉找到了艾檢,把錢上交給國家了。七萬億,那是七萬億啊……國庫從來都沒那麼多錢!」

  「……那你為什麼咬牙切齒?」聞夕言好笑道。

  「我沒有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方傾轉過了頭來,露出他潔白森森的小牙。

  聞夕言低著頭笑個不停。方傾到底是方夫人的親生兒子,對錢、權以及他們的男人,都有著天生的掌控欲。

  「七萬億,真是個恐怖至極的數字,這是王妃夫夫的全部財產嗎?」

  「不止,」方傾道,「這部分錢是王俊在出事前分批次匯給瀚洋的,非常縝密,而且這部分流水是從殿下那裡轉給王俊之後,就再沒有轉出的部分,是純粹給王俊的零花錢。王俊把自己的軍餉都匯給了他給明月在駐地開的戶頭,你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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