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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好......?」薛鳧喃喃自語,似乎陷入回憶。◎

  許是害怕薛鳧不相信,寶善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上,「娘娘請看,這是大夫人的信。」

  薛鳧揚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讓纏枝拿來給自己,接過書信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寶善竟然是薛夫人派來協助她的臥底!薛鳧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薛氏夫婦竟然已經離心至此,只是她不明白,若薛志失勢,於她而言也並沒有好處。

  薛鳧有些狐疑地看向寶善,她深知這信件內容,萬不可全信,說不定便是薛志精心設下的試探陷阱。

  念頭在腦海中飛速轉過,她面上卻瞬間恢復波瀾不驚,只是輕輕頷首,語氣平淡如水:「行,我知道了。」

  寶善也是個極其伶俐的姑娘,一見薛鳧的語氣,必定便明白她不信任自己,接著便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香囊遞上。

  她垂首恭謹道:「還有一物,娘娘請看。」

  薛鳧來了興趣,纏枝也連忙將香囊遞上來,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香囊上的繡法正是她母親趙姨娘的手筆。

  她變了神色,卻依舊從容問道:「這是何意?」

  寶善依舊垂首,從善如流地回應道:「這是趙姨娘叫奴婢送給您的東西,近來天氣愈加炎熱,此物可驅蚊蟲。」

  薛鳧自然懂她的言下之意,只是心中震驚。她怎麼也想不到,母親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幡然醒悟,毅然決然地站到了自己這邊。

  更讓她意外的是,母親竟還悄無聲息地說服了張氏,成功將其策反。

  薛鳧漸漸將手中的香囊握緊,她猶豫了許久,嘆了口氣道:「我娘她在府里還好嗎?」

  「這......」寶善聽聞這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內心糾結萬分。想到趙姨娘囑咐自己的事情,再對上薛鳧滿含期待的目光。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緩緩說道:「姨娘......過得並不好。」

  話音剛落,薛鳧便像被定在原地一般,她看著寶善的神色,皺著眉頭,緩緩問道:「不好是什麼意思?」

  寶善看著薛鳧,神色中滿是不忍,猶豫片刻後輕聲解釋:「自姨娘不再像從前那般,事事順著老爺,如同解語花般哄他開心,便逐漸被老爺冷落。老爺還在暗中使手段,想逼姨娘低頭,這些時日,姨娘的日子愈發艱難了。」

  薛鳧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像是罩上了一層寒霜。她心裡門兒清,薛志這一系列舉動,可不單單是對趙姨娘的不滿在作祟,更是衝著她來的,明擺著是在對她施壓,責怪她沒能把事辦好。

  剛才寶善那副欲言又止、滿臉糾結的模樣,薛鳧瞧得真切,心裡也猜出了個大概。

  想必是娘心疼自己,不願讓她操心,寧願自己咬牙扛下所有,才特地囑咐寶善,千萬別把她的艱難處境透露給自己。

  這麼一想,薛鳧心裡一酸,眼眶也微微泛紅,暗暗攥緊了拳頭。

  寶善眸光堅定,適時上前一步,言辭懇切:「如今大夫人與您並肩同路,奴婢定當肝腦塗地,全力相助!」

  薛鳧微微頷首,側身看向纏枝,輕聲吩咐:「你帶她下去,換一身合適的裝束吧。」

  「是。」纏枝脆生生地應下,旋即款步上前,帶著寶善退下,往內室而去,準備為她更換這廚娘衣物。

  *

  這幾日,在太醫令的悉心診治下,曹鐸胸口那可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只是,他的雙眸始終緊閉,遲遲未曾甦醒。

  與此同時,皇帝病逝的消息被嚴密封鎖,密不透風。可朝廷的運轉無法停滯,堆積如山的奏摺仿若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朝著東宮涌去。

  只是曹鐸昏迷不醒,諸多國家要務,就這般被無奈耽擱下來,無人拍板定奪,朝堂*上下隱隱瀰漫著一股焦躁與不安的氣息。

  東宮正殿內,光影搖曳,陽光在朱紅的樑柱上斑駁晃動。薛鳧一襲華服,身姿端莊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眉眼間透著矜貴與從容。

  「太子妃娘娘,」下屬微微抬頭,目光中滿是憂慮,「張家近來舉動異常,似有不軌圖謀,正暗中蠢蠢欲動。」

  曹鐸昏迷不醒,他麾下眾人仿若斷了線的風箏,一時間沒了主心骨,恰似群龍無首。而薛鳧雖為一介女流,卻在東宮有條不紊地周旋應對,那果敢與沉穩讓眾人不禁心生敬意。

  一番權衡之下,他們也只能順應局勢,聽從薛鳧的差遣與吩咐,盼著能在這危危可及的局勢中尋得一絲轉機。

  張家正是當今皇后的母家,雖然皇后如今被曹鐸派遣人以為皇帝修行祈福的名義軟禁在了佛寺之中,但她的家族卻還是心存妄念。

  「不用管他們。」薛鳧眉宇微蹙,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在堆滿桌案的政務上一一掃過。

  片刻後,她抬起眼眸,抬手揉了揉微微發緊的眉心,聲音不疾不徐,開口道:「只要楊大人還在朝中,那些跳樑小丑,便翻不起什麼風浪。」

  「只是,當下最為棘手緊迫的,是西北流民一事。」薛鳧秀眉緊擰,眼底深處藏著化不開的憂慮。

  如今朝中內鬥尚且不斷,她穩住局勢便也才勉強穩住這搖搖欲墜的局面。可地方上的難題接踵而至,那些複雜瑣碎的事務,千頭萬緒,又豈是她輕易便能解決得了的?

  光是想到這些,她便覺心力交瘁,一陣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忽而想到昏迷中的曹鐸。她只看見曹鐸在自己面前的從容,可此刻,她卻如醍醐灌頂般,驟然意識到,自己竟一直都忽略了他背後的千般艱辛、萬種不易。

  這位置太高太重,不是簡單的政黨爭端、皇權鬥爭。

  她抬眼看向桌面上放著的監國玉璽,這些日子,她雖是在楊宰相的幫助下在背後執政掌權,但竟也讓她感受到了幾絲權力運用的快感。

  那屬下退下後,寶善又進了殿,恭謹道:「娘娘,家中二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了。」

  「哦?」薛鳧聞聲,頭也未抬,指尖捏著一份奏摺,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視線依舊緊鎖在上面。

  身旁,奏摺層層堆疊,幾近人高,像一座沉重的小山,這些時日,她夙興夜寐,連片刻閒暇都不敢有,滿腦子都是國事。

  「定下的是哪家公子?」薛鳧淡淡問道,她心裡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只是那人並無官職在身,薛家父母向來在意門第,她著實拿不準他們願不願意將薛鸞嫁過去。

  果不其然,寶善上前一步,恭敬回道:「是楊家的三郎。」

  薛鳧微微頷首,幾不可察地輕嘆一聲,繼而又問:「婚期定在何時?」

  寶善恭敬地垂首,聲音帶著幾分謹慎:「回稟姑娘,下月初八乃是宜嫁娶的黃道吉日,依奴婢看,婚期估摸著便是那時候了。」

  薛鳧淡淡「嗯」了聲,隨後便讓寶善退下了。

  這時,她恰好瞥見殿前的纏枝正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中藥,小心翼翼地朝著曹鐸的房間走去。

  薛鳧見狀,手中的奏摺瞬間沒了吸引力,她也顧不上整理,隨手一放,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揚起一陣風,快步朝著門口趕去。

  薛鳧一路疾行,裙袂翩躚,髮絲在風中凌亂。好不容易追上纏枝,她胸脯劇烈起伏,微微喘著粗氣,在纏枝面前穩穩站定。

  纏枝見了薛鳧,面露驚訝,開口問道:「娘娘,這麼急切,可是有什麼事情?」

  看見纏枝這番表情,薛鳧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理了理鬢角邊的碎發,狀似隨意問道:「這藥是給太子送去的嗎?」

  纏枝有些不解地點點頭。

  「把藥給我吧。」薛鳧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從纏枝手中接過那碗湯藥。

  她剛要舉步往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頓住身形,轉頭看向纏枝,神色關切又帶著幾分解釋的意味,「好些日子沒去瞧太子殿下了,這宮裡人心難測,萬一有那心懷不軌之人暗中行事,我去仔細檢查一番才放心。」

  纏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心中仍有疑雲,但還是很快便拋卻了。

  薛鳧端著藥走進曹鐸房間,房內侍奉的眾人連忙欠身行禮,她目不斜視,穩步來到床榻邊,目光落在正在施針的太醫令身上,隨後輕輕將湯藥放置在一旁的圓桌上,開口問道:「殿下情況如何?」

  太醫令見是薛鳧前來,看了眼床上的曹鐸,又看了看面容關切的薛鳧,眼眸中閃過幾分複雜,摸著鬍子長嘆道:「殿下如今這症狀倒是聞所未聞。」

  「什麼意思?」薛鳧一頭霧水,只是見太醫令表情,便還是下意識提心弔膽了起來。

  太醫令停下手中動作,神色凝重,抬手撫了撫鬍鬚,緩緩解釋道:「回稟太子妃,按常理而言,殿下如今外傷已然痊癒,內傷在老夫的悉心調理下,也該是呈癒合之勢,可殿下卻依舊遲遲未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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