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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下頭起起伏伏的附和聲,陳朝心中的燥意呼之欲出。他蹙眉,剛想張口,下首的任老太爺對他微不可見搖了搖頭。

  搖頭之後任老太爺跨步而出,他輕咳一聲,才吸引了眾臣注意,就聽到殿外傳來沉重整齊的腳步聲。腳步聲整齊劃一越來越近的同時還伴著清脆甲冑相撞聲。

  才看向任老太爺的眾臣又齊齊轉頭,剛轉頭就見殿門推開。逆著光,殿內眾人只見到一道白色身影在一眾黑壓壓的黑影下簇擁下踏進殿。

  極黑的黑,反襯著最前側的白。一些臣子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看清那道白色身影的同時他們也看清了那些黑影。那些黑影無一例外都穿著黑甲,右胯配著黑色長刀,左臂配著黑色弓弩。

  這可是朝會大殿,這些穿著黑甲的黑甲軍不僅配刃入殿,還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跨著長刀就逼退眾臣,生生從殿門到大殿之上清出了一條路。

  原本就分文武而立的眾臣被黑甲軍隔開,無人認識這些黑甲軍,不少文臣面露驚恐,生生以為這是又叛亂了,而一眾武將看著入殿的黑甲軍卻是目露精光和貪婪。

  這全身上下都是黑鋼啊!

  黑鋼啊,這得花多少銀子啊,禁軍十六衛乃至全軍都沒有這樣的配置,這手筆,這黑甲軍是從哪冒出來的。如果能收編到他們軍中就好了。抱著這樣的念頭,武將們齊齊看向上頭的攝政王。

  武將們雖痴,但不傻,這些黑甲軍剛出現,他們就看了攝政王的反應。但凡攝政王反應有些不正常,他們當即就衝上去了。而攝政王眉眼都未動,顯然知道這些黑甲軍的存在,更有可能,就是他的。

  武將們垂涎欲滴,而被關了三日的內閣老臣中有一個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是誰,簡直放肆,這是可以動刀的地方嗎?攝政王,這是你的兵嗎?你想用武力威脅我們嗎?」

  眾臣聽到這話也齊齊看向陳朝,而陳朝充耳未聞只是看著殿門處的那道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衣著素淨,頭簪白花,神色淡淡。在黑甲軍的夾道下她一步步踏進殿,也一步步離他越來越近,直到走到台階之下,她定住腳步,轉了個方向。

  「祖父,溫太師,盧公!」

  祖父?

  眾臣瞪大眼睛,看著那白色身影,又看了看立在白色身影之前的任老太爺。

  所以這是攝政王妃,順平郡主?

  任蘭嘉這麼多年,鮮少露面,後宅女眷都不認得她,更何況這群前朝重臣。

  任老太爺在眾目之下,神色雖始終淡然,但他眼眸中也透出了疑惑和不認同。

  面對任老太爺複雜的眼神,任蘭嘉移開了眼。

  「觀海!祖父,溫太師還有盧公年紀大了,你帶他們去偏殿歇歇吧。祖父,讓哥兒在偏殿,煩請您去幫我照看一二。」

  攝政王的兒子就在隔壁?

  臣子們不由豎起了耳朵,而跟在任蘭嘉身側同穿著黑甲的觀海上前了一步。

  提到了讓哥兒,任蘭嘉不怕任老太爺不妥協。果然任老太爺嘆了口氣後動了。任老太爺動了,溫太師和盧公自然也動了。

  觀海帶著任老太爺幾人向著殿外走,任蘭嘉則朝著與相反的方向一步步走上台階,一眾大臣本以為她只是走到了站在龍椅之下的陳朝身側。沒想到她走到陳朝身側與他對視了一眼後,又往上走了一步。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坐到那龍椅之上。

  任蘭嘉坐上龍椅之後,別提殿內的一眾大臣了,就連陳朝都瞳孔一顫。

  坐在龍椅之上,任蘭嘉俯視大殿,可以清楚看到眾臣各色各異的神色。有震驚,有不敢置信,有不滿,有憤怒,也有鄙夷。

  「胡鬧,攝政王妃,你這是做什麼?」

  「身為女子,貿然上殿,已是重罪,你居然……居然……」

  「這可是死罪……」

  「還不快下來……」

  不少老臣齊齊開口聲討……

  「攝政王,你就任由王妃如此胡鬧嗎?」

  有老臣責問陳朝,任蘭嘉看向陳朝,啟唇:「要我下去嗎?如果是你說,我會下去的。」

  陳朝看著她,眼皮顫了顫,隨後他轉頭。

  「都閉嘴……」

  進殿後全程緘默的攝政王,終於發話了,他發話不是為皇位,不是為遺詔,不是為他兒子,而是為他的王妃。

  整個大殿在陳朝怒喝後陷入了一陣沉默,而任蘭嘉則是噙了笑穩穩坐在龍椅上,掃視了大殿一圈。

  「聽聞方才有大人想要讓我兒子改姓,不知是哪位大人啊。」

  任蘭嘉發問,有大臣垂頭,也有大臣將視線移向了方才提議的那個大臣。

  眾多目光之下,方才提議的大臣昂首挺胸站了出來。

  「攝政王妃,正是微臣。王妃身負皇族血脈,更應該懂得皇室宗承,便是安寧長公主在世,也會同意微臣的提議的。」

  提議的大堅定又坦然,甚至有不少大臣因他的話點頭。只有站在黑甲軍最前側的齊與內心暗罵了一句:蠢貨 !

  龍椅之上的任蘭嘉聽到大臣的話漫不經心一笑,她無視了身側男人關切的眼神直了直身子。

  「想來這位大人很堅信自己的話,就是不知道有多堅決。」

  有多堅決呢?

  不少大臣又看向提議的那位大臣,眾臣中只有隱在人群中的任大爺始終一動未動,他看向坐在龍椅之上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侄女心中騰起了隱隱不安。

  被任蘭嘉的話架著,那大臣掃了眼四周,又和最前側的沈中書令再次對上眼神後,那大臣毫不猶豫堅定道:「微臣願意以命相諫。小世子若想承襲皇位,必得先過繼給先帝,以續皇室宗承。」

  大臣說的斬釘截鐵,態度更是堅決。原本就同意他這念頭的臣子,更是被感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附和聲四起,聽著絡繹不絕的附和聲任大爺緊張抿了抿唇。

  嘉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人把父親帶走了,不僅如此還把溫太師和盧公也帶走了。沒有他們在,還真要讓哥兒過繼不成?

  任大爺緊張之時,就聽到一聲淡淡的:「哦。」

  聽到那聲「哦」,任大爺不敢置信抬頭,不少大臣也抬起了頭。

  這就答應了?

  這攝政王妃果然涉世未深,就這麼答應了。

  提議的大臣聽到那聲「哦」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女子就是女子,日日在內宅又懂得什麼。攝政王妃就這麼應了,這攝政王也沒什麼反應,原來背地裡還是懼妻的。

  大臣得意之際,只聽任蘭嘉又慵懶開口:「齊與!」

  「屬下在!」

  身著黑甲的齊與跨步而出。

  任蘭嘉:「這位大人的話,你聽到了嗎?」

  齊與:「屬下聽到了。」

  任蘭嘉:「嗯!」

  這一番對話,讓人著實摸不著頭腦,就在眾臣疑惑之際,身著黑甲齊與在任蘭嘉嗯聲後,轉過了頭,然後他面無表情朝著諫言的大臣走去。

  看著越走越近的齊與,大臣得意的神情頓在臉上僵住。

  「你要做什麼。」

  大臣話音落,只聽出鞘聲,隨後一道銀光閃過。那大臣的身子還挺立著,瞪著大眼的頭顱卻已經滾落在地。

  「啊!!!」

  大殿內文臣行列尖叫聲四起。

  至於武將行列一動未動,甚至不少武將眼中閃過欣賞。

  砰——

  有膽小的文臣直接被嚇暈在地。

  殿內混亂一片,臉上沾滿血跡的齊與扭頭,他扭頭之時,殿內所有黑甲軍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齊唰唰的出鞘聲下,再看著那些明晃晃的長刀,原本混亂的殿內竟然又奇異的安靜了下來。

  一片安靜中,站在文臣行列中的任大爺已經徹底呆住了。

  這還是他那吃齋念佛的溫順侄女嗎?

  與任大爺同樣呆住的還有稽查司少卿盛鈞行。

  這還是他未婚妻嘴中那溫柔善良的二姨子嗎?

  驚訝之餘,盛鈞行環視了一圈,這才發覺他的二舅子任和郎今日沒上朝。

  一片詭異的沉寂聲後,方才出聲斥責黑甲軍的內閣老臣又忍不住了。

  屈辱,太屈辱了。

  他顫著手。

  「無法無天,簡直放肆……你以為你是郡主,是王妃就可以這麼放肆了嗎?即便是你母親,都不敢如此。簡直目無尊法。你們這對夫婦,別以為手中有兵便是王道,老夫……老夫今日要以死明志。這遺詔,老夫不認。這天下若真交到你們夫婦手中,那才是真的完了。」

  說罷,那內閣老臣就要往柱子上撞,只是剛動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被人拉住了,那內閣老臣還是不斷掙扎著要撞柱。

  混亂中,沉重的腳步聲接近,忙著拉人的大臣回頭看,只見身著黑甲面染鮮血的齊與帶著幾個黑甲軍正對他們笑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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