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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清看了看堂中人——里堂外堂加起來,一眼看去有二三十人,他不太想脫開面紗,但仔細一想,又覺得無所謂了。

  反正談槐燃不在!

  他解下了面紗,也笑嘻嘻的,「看唄,反正我現在不靠臉吃飯了哈哈哈……」

  人群中,一名看到他臉的小廝頓了頓,眯起眼睛來。

  湛月清目光掃過一個個人,暗暗將不對勁的記在心裡。

  「那你和漳公子的賭約,」也有人提到,「算你贏了吧?」

  此話一出,更多人看了過來,湛月清一看就知道他們都是押自己贏的,微微一笑,道:「當然,明日我就去取二等杏林的令牌。」

  不過,漳佑平時是多不受人待見啊,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押自己贏?湛月清有些疑惑。

  放榜後的第一天,要去京中戶部取令牌,出來後便要乘坐杏林車,繞京中最繁華的長街一圈。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嘁,你們就是等的這個,快都散了吧!」紀墨玉道,「聚在一起好吵。」

  湛月清重新戴上面紗,沒多久,有個人走了上來。

  是方才那面色有異的小廝。

  「二公子,我家王爺,請您去王府敘敘舊,聊聊您的病。」

  湛月清算了算時間,談明止被他的藥人血所害,前幾天應該疼過了,竟然沒有來找他要血……是飛燕閣給他了?還是說,想借他現在的病來和他談籌碼?

  紀鴻鵠對安王沒有好印象,當即道:「他的病都還沒養好呢,怕沾染王爺,還是不去了,你也回去回你家王爺吧。」

  安王之名,在京中已敗壞了,少年時就常住風月樓里不說,還玩些他們看不上的勾當。

  「叫他自己來見我。」湛月清勾唇一笑,「我在君府等他。」

  小廝猶豫了下,退下去了。

  可今日卻像是都要來找他敘舊似的,已經有半個月沒出現在他面前的周九也來了。

  對於周九,即使有了之前那個事,但湛月清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他覺得周九像個哥哥,一在他的身邊,也很有安全感。

  不是在談槐燃身邊的安全感,而是一種……好似他們本就血脈相連的、兄弟似的感覺。

  「二公子!」周九今日竟然沒穿暗衛的黑衣了,而是穿了白衣,他手裡攥了個小盒子,像是什麼禮物。

  「我們都這麼熟了,還叫我二公子?」湛月清臉上露出個溫和的笑,「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周九一僵,「陛下說,您身邊不需要暗衛了,就把我調走了。」

  其實不是。

  他是自請調走的——他怕他在湛月清身邊一天,就忍不住把周一的事告訴湛月清。

  那夜雪山歸來後,他察覺了周一的不對——那具屍身是假死之象。

  他便問了穆舟,穆舟也如實告訴了他。

  「這樣啊,」湛月清一怔,「對了,周一的家裡怎麼樣了?他父親不是瞎了眼睛嗎?如今又白髮人送黑髮人,肯定不好受吧?」

  以前周一在他身邊時,那會他還和談槐燃沒這麼熟悉,總是愛逗那個臭臉的暗衛。

  暗衛悶不做聲的被他逗得耳朵通紅,也忍不住和他聊起天來。

  聊著聊著,湛月清知道了周一才二十歲,未曾娶親,沒有孩子,家裡只有一對年邁父母。

  他就那樣死在雪山了,湛月清起初還有些傷心的。

  畢竟,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多在談槐燃身體裡待一會,說不定就能把周一救回來。

  可惜997很快就給他換回去了……等等,997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就沒說太多話了,為什麼?

  湛月清有點疑惑,沉思起來。

  他垂下眼睫的模樣似乎還在為周一的死傷心,周九忍不住了,剛想開口告訴他真相,外頭陡然一聲太監的長喝——

  「陛下駕到。」

  周九條件反射的收回了手,藏起了那個小盒子,匿在了陰影里。

  湛月清只覺得眼前一閃,周九已經不見了。

  「?」跑這麼快?遇到仇家了啊?

  「月清!」

  談槐燃叫道。湛月清抬眸一看,眼睛亮了。

  今日沒有出太陽,下著小雪,談槐燃穿了身紅衣華服,長發高束,容顏俊美。

  他穿紅衣也好看!湛月清剛這麼想完,轉瞬間,門就被關上了,木香侵襲了他。

  「和我回宮裡,薛夫人回來了,一起吃晚飯罷。」談槐燃低聲和他咬耳朵。

  湛月清心裡有數,臉上不會被傳染,但終究怕談槐燃,便不讓他親,躲了躲,沒讓他親到。

  只說:「她回來一起過年嗎?」

  「嗯。」談槐燃少言寡語,「她在誠春寺住了很久,學了些算卦之術,想幫我們算八字,擬定婚約。」

  湛月清一頓,卻有點詫異的抬頭,「你把我們的事告訴她了?她能接受你這輩子都愛一個男人?她答應我們了嗎?」

  「為何不能?」談槐燃看著他,卻是反問。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又光明正大。湛月清心裡一暖,答應了。

  談槐燃臉上也露出個笑,突然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汪汪汪!」

  驟然失重感傳來,湛月清本能的抱緊了談槐燃的脖頸,「臥槽,你把我舉這麼高做什麼?」

  小白倏然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它大概以為主人有危險,開始咬談槐燃的褲腳。

  談槐燃低頭一看,眉頭皺起,「這什麼?」

  「是女兒。」湛月清紅著耳朵說。

  談槐燃:「……」

  談槐燃終於想起了之前時忍冬莫名其妙的一頓白眼,還有那些奇怪的話——

  「不是公狗?」他有些詫異的一掌揪起了那小白狗,小白狗穿了衣裳,像是別人給它縫的。

  湛月清起初也以為是個兒子,後來發現是女兒。

  「是女兒,」他道:「還很黏人呢。」

  談槐燃低笑一聲,一手抱著湛月清,一手拎著小白狗,道:「狗隨主人,你也黏我……女兒也好,封小公主如何?」

  小白才不黏談槐燃,只是站在他手心裡,汪汪的叫湛月清。

  談槐燃身高一米九二,湛月清才一米七二,體型相差巨大。

  說話時,他故意低了低頭,聲音簡直像是貼在湛月清耳邊說的,哄得他頭皮發麻。

  「艹,你能不能離我遠點說……」湛月清聽得牙酸,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你臉上這麼快就好了?」談槐燃突然看到了什麼,抬手想摸他臉——

  緋紅的點子竟然已經在掉了。

  除非親上湛月清,否則根本看不出來湛月清臉上還有點子。

  湛月清一僵,「是啊,師父親自給我看的,肯定很快就好了呀。」

  談槐燃不懂醫術,點點頭,拉著他出了門。

  杏林院外,馬車等在那裡。

  兩人一狗上了馬車,湛月清突然想起了什麼,「周九說你把他調走了,你調走他做什麼啊?」

  談槐燃眼睛抬起了,看著湛月清。

  「他來過?」

  湛月清一怔,不懂他為何這麼問,「對呀,剛來,我們還沒說幾句話呢,你就來了,他又走了。」

  談槐燃危險的眯起眼睛,卻一起撒謊道:「我調他去別的地方了,你還想要護衛的話,我換新的過來。」

  湛月清只顧著低頭摸小白,給小白梳理毛髮,沒看見他的表情。

  他搖頭,「不用,君家也有護衛。」

  ——其實是春蘭樓里,詩畫花錢買的護衛。

  身手雖然也高強,但和周九那種高級暗衛不能比,但湛月清用起來放心。

  談槐燃有些自大,加之京中勢力都在他掌控中,便沒多問了,只是把湛月清又抱回懷裡,低著聲音,像說情話似的。

  「現在考完試了,那個信賴值怎麼樣了?」

  他的手攬在湛月清腰上,湛月清本來很怕癢,但那木香令他很安心,便沒掙扎。

  「好了呀,」湛月清從儲物空間裡掏出那瓶藥水。

  談槐燃整個人一頓,看著那瓶藥水,目光慢慢地深了。

  「嗯?怎麼不接過去?」湛月清抬頭看他,卻忽然發現談槐燃的神色有些……興奮?

  是因為終於能擺脫001了?

  可既然興奮,為何不接過去?

  「你先收著。」談槐燃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仿佛那是把鎖住惡鬼的鑰匙,「晚點我再問你要。」

  「陛下?」

  車門外,穆舟的聲音突然響起,「您要找的第三個帝皇命,找到出處了。」

  這回換做湛月清頓住了。

  談槐燃找第三個帝皇命做什麼?

  穆舟不知湛月清在馬車裡,只是出督衛司時,正好看見談槐燃的馬車路過,便順勢傳了這句話。

  「知道了。明日再處理。」談槐燃卻只說。

  「是。」穆舟領命告退之際,又想起了什麼,說:「雲家那小子跑了,我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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