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談槐燃火氣噌的一下起來了,掐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拽,卻不料這個動作竟然激起了湛月清的激烈反抗。

  藥桶里的藥水全打倒了,湛月清扯過衣服蓋住臉,只露出眼睛看談槐燃。

  「你怕什麼?」談槐燃不可思議,「我不在意你美或者你丑。」

  但這話很難令湛月清信服。

  從小到大,談槐的種種行為都只表達出一種訊息——那就是談槐很喜歡他的身體,尤其是他的腿。

  雖然他自己也滿意自己的身體,但沒談槐那樣喜歡。

  「我不。」湛月清還是說,目光卻有點複雜起來。

  談槐……還是沒有變的。

  談槐燃再一次沉默了,沉默了一會,他咬牙,「我都給你換過尿了的褲子、吐了的衣服,還他媽的教你洗過內褲!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我怕你丑什麼?!你怕我丑才對吧!」

  湛月清:「啊啊啊啊你閉嘴!!!!」

  青梅竹馬大概就是這一點不好。

  十二歲生病,被談槐抱著喝藥。

  十六歲有點夢那個遺,被談槐發現,而後教他洗內褲,科普生理知識……

  這些本該是父親擔任的工作,全是談槐告訴他的。

  還有,十八歲第一次做.愛……也是談槐默默洗被他弄髒了的床單。

  甚至還有穿越後的幾次也是……而且明明就是他的錯,談槐還是會莫名其妙的誇他好棒……

  可就是很社死啊!

  腦海里瞬間閃過往日裡這些社死的場面,湛月清更氣了,「閉嘴吧你!!!不許說話了!」

  談槐燃趁機拽住他,往懷裡一逮,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臉——

  像個小花貓。

  談槐燃沒忍住笑了,「就這?和你出水痘時差不多嘛。」

  幼時湛月清家裡人沒給他打水痘疫苗,導致他十四歲了還被人傳染了水痘,也破相了一段時間。

  湛月清羞恥的嗚了一聲,推開他,「這還傳染呢,你快離開!等會你丑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談槐燃摸了摸臉,突然有點年齡焦慮,他已二十六了。

  但湛月清還是如他記憶里那樣年輕生動,依然那麼招人喜歡。

  而且,藥人體質是會延緩衰老的,湛月清此刻或許沒有發現,可等他三十歲,就會發現了。

  談槐燃不動聲色的想。

  「出去啊你!」湛月清推了推他,自己又躲開了。

  談槐燃恍然回神,卻更抱緊了他,「不出,不醜,不走。」

  傳染病不是小事,湛月清氣得眼前一黑,忙不迭叫了一聲:「師父!!!你快把陛下帶出去!」

  時忍冬瞬間推門進來,拽住談槐燃的手臂,顯然知道他這倔驢脾氣。

  「你是天子,若是真病了,誰來處理國事?年底了,很多事需要你照看。」

  方才他自己說出的話像迴旋鏢扎了回來,談槐燃沉默了一下。

  湛月清也推他,「對啊對啊!」

  談槐燃只好離開了。

  見他和時忍冬都徹底走遠了,湛月清才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坐回了榻上去,又開始對著鏡子,抬手摸臉上的緋紅點子,「靠……不會毀容吧?」

  「毀不了!」

  窗戶邊,一道粉色的身影跳了進來,詩畫施施然的走了過來,抬手摸他臉蛋,「按時抹藥,不會壞的……你也真是的,怎麼自己下手這麼重?」

  湛月清心頭一跳,連忙看了看他身後,確定四下無人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呀。」詩畫笑眯眯的抱住他。

  「對了,我還把你要的那個人也帶來了——」

  窗外又跳來一個人,竟然是贗月。

  他沒戴那張酷似湛月清的面具,臉色看上去格外冰冷。

  「拜見二公子。」

  湛月清眉頭一挑。

  事情還要從他回帝京那天說起——

  那一日,他同談槐燃歡好完,回到杏林院準備考試時,卻在深夜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窗外明月高懸,桌邊燭淚滴落,書桌邊醫書成堆。

  湛月清借著燭光和月光一起看書,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

  一道白衣身影遊蕩了進來,像鬼一樣。

  湛月清卻嗅到了他身上的人氣,抬頭看著他,「你是……」

  白衣身影從袖子裡掏出東西抹了抹臉,湛月清一怔,認出來了。

  「你是宮宴上在談明止身邊的……」他頓了頓,道:「男寵?」

  宮宴上他氣急了才連著這人一起罵,但私底下,他不愛說這樣的話。

  「我叫霜降。」白衣人道:「我想用一個消息,和你換兩百兩銀子,還有一個路引。」

  湛月清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那都是他哄著談槐燃哄來的,自然不會亂用。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這個價錢。」湛月清放下了書,站了起來,走到了他身邊。

  霜降一怔,聞到了一股藥香,卻屈辱的低下了頭。

  「你要錢做什麼?」湛月清看著他。

  霜降突然跪了下來,「我想離開談明止。」

  湛月清一頓,抬手挑起了這少年的下巴,「看來你帶來的是談明止的消息了?可我對他的消息不感興趣呢,小弟弟。」

  霜降看著他,「不,是你的消息。那天我被迫裸.著身體侍奉談明止……我聽到,談明止在和飛燕閣說話,飛燕閣主提出,要在你杏林大比時給你下藥。」

  還真是涉世未深。湛月清心想。

  一句話就給他全抖摟出來了,有沒有想過他不付錢?

  「哦?他為何給我下藥?」湛月清蹲著看他。

  即使蹲著,但還是比跪著的霜降高些。

  「起來說罷。」湛月清扶起了他,順勢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

  霜降大概還是年紀太小,又或許真是為了錢才待在談明止身邊,見狀竟然捧著熱茶,呆住了。

  看上去和記憶里的湛小月有點像。

  湛月清蹙眉,大概懂了談明止為何要把這孩子留在身邊。

  「這個角度生得確實和以前的我有些像,」湛月清摸了摸他的臉,「抬起頭說吧,我不喜歡看見自己低眉順眼的。」

  霜降顫抖著,同他說了自己偷聽到的事。

  談明止和燭飛燕想用他的病,來借勢讓談槐燃滅了漳家的門,想讓漳丘恨上談槐燃,轉投飛燕閣。

  同時還讓湛月清退出杏林大比。

  一箭雙鵰。

  而若是談槐燃不為了他滅漳家,那談明止和燭飛燕當即利用這一點,說談槐燃並不愛他,來勸他轉投飛燕閣,選擇漳丘。

  湛月清半信半疑,也有了防備,卻不明白燭飛燕為何要這麼害他和談槐燃。

  他便開始和詩畫設計著抓燭飛燕。

  也約定好了若是真有此事,他就支付這個消息的酬金。

  燭飛燕設計得很好,可惜,算漏了那個低眉順眼的小奴隸。

  「這是找我要錢來了?」湛月清笑了出來,看著霜降,「詩畫,給他吧。」

  霜降拿著路引,領了錢,走了。

  詩畫嘆息一聲,在他耳邊道,「這銀子啊,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湛月清瞥他一眼,「那是我的銀子。」

  詩畫一頓,袖子一轉,沒忍住嗆了他一句:「其實也不是你的銀子,是你家陛下的銀子……對了,路引的事,是你自己找人辦的吧?可別讓陛下發現你騙他啊。」

  「他不會發現的。」湛月清被那句你家陛下愉悅到了,抬手摸了摸臉,笑道:「再說了,發現了能怎麼樣?治我欺君之罪?」

  詩畫又嘆氣一聲,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勸道:「帝王之愛何曾長久過?還是別……」

  湛月清不愛聽這些人說他們無法長久,當即轉頭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詩畫自打嘴巴,「二公子……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湛月清眯起眼睛,笑道:「等著我金榜題名呀。」

  他倒要看看,燭飛燕都在他手裡了,生病也是假的,談明止還會在他眼前怎麼演?

  還有……漳丘是留,還是不留?到底有沒有這個原男主的腦子?

  那本書到底誰能翻開?

  第58章 是他自欺欺人

  湛月清這一病直接病到了放榜當天,時忍冬下令說沒有傳染性後,傍晚時分,杏林院眾人才跑了進來。

  「二哥二哥!你是第二!這一次有兩個二等杏林!」

  湛月清臉上還有點印子,蒙著面紗,聞言高興的差點一蹦三尺高,「真的嗎!我真的考上了?」

  「其實第二輪就能奠定魁首了,」百廷玉笑道:「分數在那裡,除非第三輪殺出一頭黑馬……不過,顯然是沒有黑馬了。」

  她揉了揉湛月清的腦袋,「恭喜你呀。」

  「你的臉還沒好呀?」紀鴻鵠伸出手,揪他面紗,有點驚奇的道:「讓我看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