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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他懲治內廷後,宸昭女皇的舉止也跟著收斂了許多,再沒有入夜時分召見過他們。

  可這次,女皇不僅單方面與他冷戰,還將尉遲聽南和趙雲淮召進宮來。

  修寧川的心涼了又涼。

  紫極殿中。

  趙雲淮接著道:「聽南這話有道理,多半是那縉王想要皇上一直記掛著他,多多念及舊情。」

  記掛…….舊情…….

  修寧川既是來了,就沒有原路回去的道理,面前是南牆,也要撞一撞再走。

  他抬手敲了敲門,聲音清冷地道:「臣有事拜見皇上。」

  殿中短暫陷入寂靜。

  趙雲淮和尉遲聽南驚愕地放下酒杯,都望向了宸昭女皇,但她好像沒聽到,正拿著筷子在桌上劃拉著什麼,神情專注又投入。

  趙雲淮提醒道:「皇姐,有人來了。」

  宸昭女皇連頭都沒抬,沒什麼興致地道:「不是說了,誰也不許來打擾。」

  坐在女皇右邊席面的男子,開口道:「是修寧川來了。」

  聽見這個名字,宸昭女皇后背有片刻僵硬,望向殿中,視線沒有尋覓到他的身影。

  「皇夫在哪兒?」

  陸松文頷首,笑著問:「正在門口,皇上要不要見?」

  一門之隔外的修寧川,直接推開殿門,道:「是臣冒失,打擾了陛下的雅興!」

  幾人目光各異地望向他。

  這位皇夫,他們都見過,還不止一次,最早是在大婚前,為了考察這位皇夫能不能配得上女皇,還暗地裡去爬過修家的牆頭。

  考察結果,是哪兒哪兒都不滿意。

  遠遠沒

  達到三人心中,能配得上女皇的程度。

  修寧川人如其名,是修竹靜水一般的高雅人士,見到誰都是溫謙有禮。

  此刻,修寧川臉上的表情冷得嚇人,視線所及,都要被他的眼神凍上。

  尉遲聽南熟悉這種表情。

  因為他家中有位仙子娘親,被厚臉皮的老父親激怒時,就是這種模樣。在這樣的時刻,如果尉遲聽南多說話,就要面臨被一塊打包趕出府的境遇。

  尉遲聽南往後縮了縮肩膀,躲到了趙雲淮身後。

  他們二人年紀差不多大,但趙雲淮顯然膽子更大。

  他不嫌事大地嘖了一聲,道:「皇夫既然知道冒失,還要打攪我等與皇姐相聚,是不是故意犯上?」

  修寧川揚眉哦了一聲,道:「我竟沒看到郡王在此,看來罪責還得再加一條。」

  他一字一頓地道:「有眼無珠。」

  這話中的譏諷意思,趙雲淮聽出來了,他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

  尉遲聽南有心攔著,但又不想去攔,趙雲淮大他幾月已成年,剛開了酒禁飲了不少酒,全身上下都是酒氣,要是沾上味道,回家定要被他親娘嫌棄。

  他急道:「松文,你快攔著啊!」

  陸松文平時話不多,更不願意摻和這些事,他在女皇邊上安靜地坐著。

  只聽啪的一聲,女皇垂著眼將筷子摔在桌上。

  第491章

  番外10昭昭女皇,啾啾女王

  趙雲淮一個急剎。

  他打小就在皇姐手底下討生活,知道皇姐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什麼意思,他頓時老實下來,回到原位置盤腿坐下,囂張的氣焰全消。

  尉遲聽南也直冒汗,完了完了完了,女皇的筷子待會兒莫不是要插在他身上。

  小時候是啾啾女王,現在是宸昭女皇,這幾個弟弟都怕她。

  幾人齊齊望向她。

  但過了半晌,女皇都沒開口說話。

  陸松文觀察著女皇的神色,慢悠悠地從她身邊站起,道:「皇夫來找女皇陛下有事,我們還是先退下。」

  結果,宸昭女皇的眉心又皺了起來,陸松文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站在原地。

  眾人屏氣凝神等候女皇的指示,殿內氣氛壓抑。

  卻聽修寧川冷聲道:「讓他們走。」

  趙雲淮立馬呲牙,不敢高聲只能用氣音道:「哪有你說話的份。」

  宸昭女皇斜了趙雲淮一眼,在他們以為女皇要站在皇夫那頭時,她卻道:「你們留下。」

  她抬眸看著立在殿中的人,淡笑著問道:「寧川,你來有何事?」

  聽到她還是如往常一樣喚他,甚至唇角還是勾著笑的,完全看不出兩人已半月未見過面的模樣。

  修寧川覺得她的笑很刺眼,他的音色冷飄飄。

  「來請陛下歸寢同睡,陛下不是說,在我身邊睡得更香。」

  尉遲聽南手中捧著裝著果茶的酒杯,才喝了半杯壓驚,就聽見皇夫的話,差點兒沒被嗆到背氣。

  趙雲淮死死瞪著修寧川,眼睛已經瞪成了大水牛。

  陸松文的表情也不大好。

  他們就算對皇夫再不滿,也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這兩人晚上是要睡在一個被窩裡的。現在夜色深了,他們打攪到人家夫妻的正常生活。

  宸昭女皇意外地望著修寧川,沒想到他能當眾說出這種話,這可與他的脾性不像。

  她咳了一聲,道:「寡人再過半個時辰就去,你先回去。」

  修寧川半分不讓,道:「我在紫極殿留下侍奉也是一樣的。」

  宸昭女皇詫異地望了他一眼。

  她並不想當眾拂了皇夫的面子,令他難做,她揮了揮袖子。

  尉遲聽南立馬扯著趙雲淮退出了殿外,陸松文背著手走得慢悠悠的,路過修寧川時,還狀似無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殿中恢復了清靜。

  修寧川轉身將殿門合上,提步走到女皇案前,執起酒壺晃了晃又放下,壺中只剩下底了。

  在燈火下,女皇臉上透出薄紅,比塗了胭脂還要好看。

  修寧川捏了捏手指,忍不住回憶起碰觸她臉頰時的感覺。

  他道:「陛下有何煩心事?」

  宸昭女皇高興或是躁鬱時才會飲酒,上次醉酒,還是他們大婚那日。

  現在這種情形,顯然不是前者。

  面對他試探的問話,女皇支著腦袋,笑著含糊道:「沒什麼,只是許久未和松文他們相聚了。」

  聽見這一聲親昵的松文,修寧川道:「可我卻心煩著。」

  女皇挑眉道:「寧川也會心煩?寡人還以為,寧川已是高人境界,不為外物所動了。」

  修寧川道:「當然,我也是人,自然也會因為人的七情六慾而煩心。」

  聞言,宸昭女皇眸光微動,笑了笑未答話,抬手舉起酒杯,卻被他攥住手腕,杯中的酒液搖晃到了他的前襟。

  修寧川領襟上的青金石色篆文都透了出來,女皇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鎖骨上。

  「陛下為何不問我,有何七情六慾?」

  他眸中的雪好似化成了星,閃得宸昭女皇的腦袋愈發昏沉。

  她蹙眉看著被他捉住的手腕,佯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修寧川道:「人總要大膽一次,不然就要後悔一輩子。」

  宸昭女皇推開他,朝著內殿走去,道:「寡人累了,要歇息了,你退殿吧。」

  他出現在她眼前,可她迴避的態度愈發明顯。

  修寧川在她身後道:「陛下難道不覺得該同我解釋,這些日子,為什麼一直在躲我?只是喚了幾聲陛下的乳名,就罪責至此?」

  宸昭女皇回到內殿的窄榻上,閉了閉眼,揉著發緊的腦袋。

  「是誰教你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的,寡人再說一遍,你即刻——」

  修寧川已經走到她身前,雙臂撐在窄榻兩側,俯身望住她的臉。

  「是我放肆,還是你在害怕。」

  宸昭女皇睜開眼,好笑道:「寡人怕什麼?」

  修寧川的聲音沉中帶啞。

  「怕我走進你心裡去。」

  女皇的笑容僵住,她將唇角拉平,扭頭朝里,不想再看見他。

  修寧川低低地道:「不然我實在想不通,會是因為什麼。」

  宸昭女皇道:「是你想錯了。」

  修

  寧川立即反駁道:「我不信。」

  宸昭女皇這才發現自己的皇夫,固執得可以,她背對著他,繃著嘴角道:「你既是找寡人來求證,卻不聽寡人的?」

  修寧川道:「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

  宸昭女皇悶聲悶氣地道:「你愛信不信,反正寡人不需要向你證明。」

  修寧川只是道:「夜裡涼,別在這兒睡,去床上睡。」

  宸昭女皇道:「不用你管。」

  修寧川完全不理會她在說什麼,徑直將她抱起,放到了裡間的檀木大床上。

  「我可以接受陛下的心中有宏圖有江山,沒有我的位置。」

  修寧川語氣溫和地道:「但也不能有旁人。」

  他低下頭,輕柔地幫她拆掉發冠,她望著他清俊的眉眼,神情古怪地道:「太貪心了。」

  修寧川以為是在說他,他的手指捋過她垂落胸口處的髮絲,抓在掌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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