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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府的天是四方的格子,她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時常想要出去看看,每一次跑出去都是偷來的快樂。

  崔競把她

  從孟府帶到崔府,這裡的院子與天更加廣闊,但他仍然覺得給她的不夠多。

  崔府之外的街市,整個梁京的大街小巷,甚至梁京之外的莊子馬場,他能去的地方都想要帶她一起去。

  不像她從前想像過的任何一個男子,會將她困在另一重院落里,崔競是如此特殊。

  但她絕不會告訴崔競,他在她心裡有多特別。

  情話與愛語不該說到極致,人心饜足便會無聊,她要他對她永遠無法感到滿足,這樣,他就離不開她,也只會屬於她了。

  第126章

  先帝在至興十三年十一月去世,新帝繼位後,轉過年便要改元,為應順元年。

  按說新帝登位,按照慣例,應當大肆赦免囚犯,封賞官員,但新年過去,眼下都快二月了,還沒聽到消息。

  大臣們進諫問起,這位新帝便是一句:「不急。」

  皇后都沒封,其他人想封什麼?

  皇帝執意要將孟側妃封為皇后,大臣們卻不同意,雙方就此僵持下來。

  當下,眾大臣還沒摸清這個新帝的路數,大多還比較謹慎。唯有一些比較激進耿直的,還在不斷進諫。

  朝堂之上,皇帝與臣子之間也有一種隱形的博弈,雙方都得試探對方的底線。

  當皇帝的想要名聲,甚至想要皇位穩固,有些時候就不得不被臣子約束,而臣子在皇帝執意要做什麼的時候也無可奈何。

  起先還是冊封皇后和大肆封賞的事懸而未決,到了三月,掖州那邊傳來北真族頻頻騷擾邊關的消息,皇帝忽然提出,要和北真族打仗。

  這消息一出,滿朝譁然。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本朝開國以來,先後和北真以及大元打了兩次,都是大敗,還失了兩州之地,後來不得不割地求和。

  往前數兩代皇帝,足有幾十年的時間都只是小打小鬧,突然說要興師動眾地調兵遣將打一場大的,就是最穩重的老臣都要請陛下三思。

  一場大戰,需要消耗多少錢糧兵馬,而且若是贏了還好,要是輸了豈不是大丟面子?

  掖州那等荒涼之地,常年被北真騷擾,已經是尋常之事,又何必為了這等小事大動干戈。

  眾臣子輪番勸諫,可皇帝就是鐵了心要打,甚至都透漏出已經選好派遣的武將人選。

  沒辦法,眾人一看,便決定先退一步,轉移皇帝的注意力,別抓著打仗這事不放了。

  ——仗就先別打了,還是先冊封皇后吧。

  您先前不是要冊封孟側妃為皇后嗎?咱們不管了,順您的意。

  果然,大臣們一鬆口,皇帝的態度也鬆緩起來,朝堂上下又其樂融融地準備起皇后冊封。

  不僅是冊封皇后,有功之臣,當初暗地裡幫過寧郡王的,如今都能沾光升官。

  譬如崔競,作為帶領殿前司禁軍把住宮城助皇帝上位的大功臣,他直接就被封為了三品的安國侯。

  而孟取善,不僅是崔競的夫人,還是皇后的親妹妹。

  皇帝對她更是大方,直接封為了嘉國夫人,這可是有封地的夫人,甚至比崔競侯爺的名頭更加令人羨慕。

  比起對皇后親妹的大方,皇后的母家,皇后生父反倒沒什麼優待。

  有說是皇帝想起先前的李貴妃與李國公,怕皇后未來母家勢大,才決心壓一壓。

  也有說是皇后自己替生父辭去了國公之位,以免娘家得勢之後仗勢欺人斂財,如李國公那般重蹈覆轍。

  李國公先前幾乎以「國丈」自居,這次抄家的時候,府里搬出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讓人大開眼界。

  眾人不管心裡如何想,表面上都得夸皇后一聲賢德,左右也不是他們吃虧,真正為此氣怒的就只有沒能得到國公封賞的孟熙。

  本該是當了國丈一朝翻身春風得意的時候,他卻連門都不願出,生怕看到別人嘲笑的眼神。

  幸好府里還有個老太太,宮中送了不少賞賜到府里,外人不知那大多是給老太太的,才叫孟府的面子好看一些。

  除了孟取善和祖母,孟家其他人都沒怎麼沾到皇后的光,崔二叔家兩個老大難的兒子也沒能借著裙帶關係謀個好差事,讓一家人難受得很,可也沒人敢說什麼。

  那是皇后,可不是他們從前一口一個的「惜姐」了,連見都見不到,何談其他。

  真沾上光的孟取善生活也沒有太多變化,除了來結交她討好她的人更多了,就是進宮更加自由。

  皇后冊封大典時,她去宮中給姐姐幫忙。

  姐姐挺著六個月的肚子,禮服都是新制的,一層層的禮服都快把她的肚子遮得看不見了。

  孟取善就像當初看著她成親穿嫁衣一樣,擔心她穿這樣多的衣服會不會走不動路。

  「這倒不怕,芳信說到時會有兩個宮女攙扶著我,免得我走不動。繁瑣的,需要跪拜的禮節他也讓禮官縮減了不少。」孟惜和說。

  她最近好像又被芳信哄好了一些,神色比之前剛回梁京時安穩不少。

  孟取善湊近,笑說:「姐姐看起來很好,我還以為你要當皇后了,心中多少會感到不安呢。」

  確實不安過,但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一心鑽牛角尖的孟惜和。

  當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好時,芳信對她說:「你第一次當皇后,我也是第一次當皇帝,我也不會,所以就像在寧州一樣,你得幫我,還要時刻牽好我。」

  孟惜和想到這就想笑,抬手摸了下面前妹妹的腦袋:「因為沒有至興十四年了,現在是應順元年。」

  這次妹妹不會死,她也不會,還有什麼比這更好呢,她已經滿足了。

  這個典禮就好像又一場婚禮,孟取善站在比較近的位置看完了全程。

  看到姐姐走近那位年輕的天子,又被他緊緊牽住。兩個人並肩叩拜天地,大鼎中的香柱燃起青煙,直衝天上。

  皇后冊封,其他人也有加官進爵,大家都喜笑顏開其樂融融,總算沖淡了一些先帝去世的慘澹氣氛。

  然而就在這種和諧的氛圍中,皇帝忽然舊事重提,要打北真。

  朝堂上下俱都無言以對,頗有種上當受騙的悲憤。

  說好了各退一步,我們都退了,您怎麼還得寸進尺起來了?

  隨即就是雪片般的奏疏飛上皇帝的案頭。

  客氣些的請他三思,不客氣地幾乎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窮兵黷武,勞民傷財,做下違背祖宗的決定。

  這當朝怒諫的是一位諫院官員,他還沒說完,就見上首皇帝忽然面色發白,搖搖欲墜,一頭栽倒,幸而被旁邊的宦官給扶住。

  緊急傳召了醫官會診,說是陛下殫精竭慮憂思過甚,又身體虛弱受不得刺激,若是刺激嚴重的話,可能就和先帝一樣了。

  險些把皇帝氣得一命嗚呼的諫院官員,這下子也是嚇得差點站不住。

  本朝皇帝大多子嗣不豐,先帝就一位公主活到成年,眼下新帝還這麼年輕,甚至一個孩子都沒出生。

  這要是一年裡接連死了兩個皇帝,接下來繼承皇位的人選都只能往宗室里找,那血脈可就夠遠的了。

  「聽說陛下當初去寧州時,就在路上憂思過慮,一到寧州就病倒了。」

  「我也聽說,陛下在寧州三天兩頭就是一場病。」

  醫官都說皇帝受不了刺激,這還能怎麼辦,鐵骨錚錚死諫怕是不行了,眾臣子只好委婉地勸告,還有人找到了皇后那裡,希望她能勸勸皇帝。

  這確實是有一些用處,但不大。

  皇帝歇了兩日再次上朝,聽著大臣們泣淚懇求,他也眼睛一紅,開始和老臣們說起心裡話。

  ——簡而言之,就是你們不知道我心裡苦,我本來不想要這個皇位,但實在沒人我只能頂上,還有人在暗中說我逼死叔叔得位不正,我必須得做出點什麼功績來證明自己才能

  安心。

  而且我這一繼位,北真就擾亂邊境,這不是瞧不起我嗎?我要是不管,面子何在啊?

  不如就拿他們開刀,要是能給他們一個教訓,或者乾脆收復了之前被他們占去的失地,以後我到了下面才有臉面對列祖列宗。

  皇帝說的是情真意切,涕淚漣漣,一眾想要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老臣甚至都插不上話,只能陪著他一起哭。

  哭完了又勸他以身體為重,不如從長計議?

  勸不動,拖還不行嗎。

  皇帝聽了一摸額頭,表示你們都反對朕,朕這頭是越發疼得厲害了。

  眾大臣:「……」

  逐漸意識到,新帝比先帝難對付得多。誰說他多年閒雲野鶴一心修道所以淡泊寧靜的?這心眼子可是真不少,臉皮也挺厚,說話做事一套一套的。

  崔競回去,和孟取善說起皇帝在朝中的言行和還有大臣們的反應,把孟取善笑得東倒西歪。<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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