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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凝雪沉默了,謝小淮問她:「你有什麼目的。」

  柳凝雪道:「沒有目的。」

  他聽不到她說話,但能感覺到她對自己並沒有敵意,他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

  之後的幾天,柳凝雪就一直跟著他走,他沒有朋友常常對空氣自言自語,別人都笑他是傻子,但柳凝雪知道他是對自己說話。

  他經常受到來自不同人的折磨和敵意,沒有一個人會幫他,每天帶著一身傷回到那個小房間裡,翻出藥粉隨意給自己撒上止血,止完血再躺到床上一睡,第二天又出去。

  有一天,他回來時,額頭甚至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淋,模糊了他半張臉,柳凝雪在一邊急得不行,他卻像渾然沒有疼痛一般,暈暈沉沉地躺回床上,連藥也不上了。

  柳凝雪急得不知所措,卻又無可奈何,慌忙之下,她求助了系統,她知道謝玄淮不會死,但也做不到就這麼袖手旁觀。

  系統卻說:【抱歉,宿主,我無能為力,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熱淚滑過她的臉龐,她哽咽著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系統沉默了,它真的沒有辦法。

  柳凝雪將臉埋在掌心裡,她整理了下情緒,走到床邊蹲下,儘管他可能感受不到她,她也依然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到了謝小淮的額上,試圖拭去他額角的碎發。

  睡夢中,謝玄淮感受到了,她溫涼輕柔的手撫在自己的額上,他能感覺到她對自己那濃烈的情感,很奇怪他並不厭惡。

  因為父母的原因,他討厭別人將情緒加之於自己身上,無論好壞,他抗拒別人靠近自己,也排斥別人。

  他想睜開眼睛去看看她,可沉重的眼皮卻始終睜不開,他掙扎了起來想要抓住她的手,但身體無力,使勁力氣卻只能動一下手指。

  他開始恨自己沒用,如果自己再強大一些就不會有人敢對自己不敬,就不會有敢欺負他,看不起他,他也就能看見她。

  變強的心從未有一刻這麼強烈過。

  他用盡全身力氣在手下畫了一道符,不出片刻,一個黑色著裝的人頓時出現在眼前,柳凝雪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認出那是謝玄淮的影衛。

  這是影術,那個白衣人教他的,每畫出一道符就會消耗本人極大的精力,影衛是他的影子,而影子是不會想讓自己的主子死的。

  影衛翻出藥粉給謝小淮撒上,止住了血,粗粗清理了一下,包紮好後,又消失了,以他現在的修為維持不了影術多久。

  柳凝雪鬆了一口氣,在他床邊坐下,謝玄淮躺了幾天後,奇蹟般地醒了。

  他眼神變得異常冷漠而堅定,依稀有了長大後的影子。

  沒有人教他術法,不清楚自己最適合什麼,那他就什麼都修煉一遍,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

  後來他漸漸不止於這些術法,轉煉邪術,這樣提修為的速度更快。

  柳凝雪看著他如折磨自己般的修習,心裡泛起一陣酸澀,他的命運本不該這樣,也沒有誰生來就能選擇自己的人生。

  眼前畫面漸漸模糊,變成白霧散去,迷霧過後,柳凝雪來到了一個水牢里,這裡四處注水,唯石洞中間有橋通往水池中間的圓台。

  十四歲的謝玄淮被鐵鏈扣住手腕浸在水中,兩條鐵鏈自兩邊鐵柱而來,他反手拽著鐵鏈,低頭粗粗地喘著氣,臉上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珠。

  這是他第一次受水刑。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柳凝雪心一驚,隨即身後傳來一人的笑聲道:「小世子不就是想煉術法嗎?你就讓他煉唄,何必如此折磨他。」

  柳凝雪循聲轉頭看去,便見那個白衣人又和謝行遠一起走了過來,謝行遠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白衣人又道:「正好,我這欽天監監長也須得有人繼位,不如把他交給我如何?」

  謝行遠並不喜歡謝玄淮修煉,他違背了他的話,他自然要懲罰他的。

  兩人行到謝玄淮面前,謝行遠看著低下頭的他,他有一張長得極像他母親的臉,可惜他母親逃了,他也連帶著謝玄淮一起憎恨,這是她的孩子,她當真不會心疼而選擇回來嗎?若真不心疼,他將他折磨死了也不為過,左右他一點也不喜歡孩子,生下他不過是為了牽制她,可她還是走了,那他也就沒意義了。

  謝行遠不語,白衣人便當他答應了,隨即白衣人就在謝玄淮身前蹲下來,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細細打量了他一眼,看他時那悲憫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一條狗。

  他笑說:「走啦。」

  ……

  眼前一晃,柳凝雪又來到了謝玄淮十六歲的時候,少年眉眼狠戾陰冷,笑著將劍插.進謝行遠的心臟里,模樣帶著瘋狂之意,俯在他耳邊說:「父親?我回來了,怎麼樣?看到我你開心嗎?」

  謝玄淮將長劍一撥,熱血濺了他一臉,火光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柳凝雪這才看清,地上躺了一地的屍體,全是王府中的人。

  少年在站了片刻,而後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手中長劍往柳凝雪的方向一擲,利劍破風而來,柳凝雪嚇得閉起了眼睛,然而劍刃卻只是擦著她的發梢而過,盯在了她身後的柱子上。

  隨後,她就聽到謝玄淮微啞帶笑的嗓音道:「找到你了。」

  柳凝雪心一驚,忙睜開眼睛去看他,卻發現他在盯著地上的一灘血水,血水上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她的影子。

  柳凝雪心裡大叫一聲,我靠!這小瘋子什麼時候布的陣法?!

  她曾在民間聽到過有一種陣法可以通過水麵來看到一些不存在的東西,沒想到謝玄淮竟用在了她身上。

  莫非他一直知道她在敬王府中,所以提前布下陣法等她出現?

  謝玄淮動身朝她走了過來,而柳凝雪想要逃,但腳下卻像是長了釘子一樣,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他走到她身前,手像是破除了虛空一般,準確抓住了她的手腕,柳凝雪急得在心中大喊了一聲系統,下一瞬,她就在謝玄淮眼前消失了。

  眨眼間,她又出現在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是黑色的,一望無際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正站在,突然有一手從她身後抱來,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她正要掙扎,卻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入骨的香氣。

  他將冰冷的臉埋首在她脖頸間,充滿了不舍與愛意,虛空中她聽到他語氣輕輕地說:「柳凝雪,我愛你。」

  話語隨風飄散,落入她耳中,輕如紗霧,一觸即散,她忽然感覺腰上一松,身後的人也緊跟著消失了。

  【謝玄淮好感度達到百分一百。】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第70章 歸去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系統話音落下,一滴淚滑過柳凝雪的臉側沒入枕頭中。

  她緩慢地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湖藍的帳頂,一旁的林月明正邊看話本邊守著她,見她醒來,情不自禁地喜道:「你醒了!」

  她嘟囔著道:「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守了你多久,好在你醒了。」

  接著,林月明又拿出一個多面玉印交給她說:「這是江蕁讓我交給你的。」

  柳凝雪雙目發怔,根本聽不進林月明說了什麼,直到那枚多面印出現在她眼前,她才轉過目光去她。

  林月明道:「江蕁讓我告訴你,這枚玉印上藏有謝玄淮的心頭血,他用自己的血做了一枚鑰匙,簡而言之,就是有了這枚玉印,他布的一切陣法都對你沒用,江蕁覺得你有權知道這件事,讓我告訴你。」

  柳凝雪眼捷一顫,奪過林月明手上的多面玉印,細細地觀察起來,目光珍惜至極,生怕捧在手心碎了。

  他害怕她離開他,又違背本性地將選擇交給她。

  她戴著多面玉印,倚竹院的陣法對她來說根本沒用,只是她從沒想過要出去罷了。*

  柳凝雪摩挲著這枚多面玉印,隨後將它貼到了心口處,她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出現系統的聲音道:【宿主是否選擇回到現實。】

  柳凝雪道:「回去。」

  話落,她眼角又一滴淚滑過,窗外白雪紛飛,雪夜寧靜,唯餘風吹過窗戶時發出的呼呼聲。

  躺在床上的柳凝雪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她現在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好好躺著。

  她感受到手中的堅硬,低頭一看,是那枚多面玉印,它正在散發著一陣幽幽的淡青光芒。

  柳凝雪腦海中忽然閃過謝玄淮的那一句話,「我一直在你身邊。」

  玉佩碎了,但多面玉印來了。

  柳凝雪觀摩著這枚多面玉印,想著,他似乎真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玉佩和多面玉印都是他存在的證據。

  她忽然想到,會不會玉佩就是他呢?不然為什麼玉佩碎,他就死了呢?

  玉佩是和她的命連在一起的啊,他的命也是和她連在一起的,她因他而生,他因她而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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