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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入席吧。」

  穆葭和裴櫻的位子沒靠著,分別定在崖主左右。

  倒是安鵬義坐在她旁邊。

  「開宴!」師父高興地宣布。

  這下好了,想和裴櫻說話說不成,不想和安鵬義說話,卻又被師父盯著說話。

  「鵬義能力卓群,有什麼事,交給他辦可一萬個放心」——師父是這樣暗示的。

  安鵬義主動敬了她這個閣主一杯酒,沒說什麼多餘的話,敬完酒便只管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冰塊。

  師父態度擺在這裡,穆葭這邊自然敬酒不斷,推杯換盞,直到晚宴過半才終於消停下去,喝得她是頭重腳輕。

  實在不喜這樣的場合,她意興闌珊,甚至有了點睡意。

  就在她犯昏之時,嘴裡一股強烈的酸味直擊天靈蓋,將她酸得狂翻白眼。

  陳醋?!穆葭忍住沒拍桌,當場被酸得是齜牙咧嘴,眼淚水一個勁兒往外噴。

  豐楚攸他什麼意思,遠隔千里,想跟她打個招呼麼?他們味覺相通已成習慣,不用一點強烈的味道,是難以引起彼此的注意的。

  喝醋,不愧是他!

  穆葭心頭激盪,就是克服千難萬險,也得回應一下他的惦念啊!

  那她吃什麼?

  姜!對,她要把姜全都吃掉!

  說吃就吃,穆葭把自己的吃完了,又撲到安鵬義桌前,把他菜里的姜一片一片找出來,塞進嘴裡。

  辣味充斥了她的口腔,辣得她滿臉是淚。

  眾人面面相覷。

  安鵬義捏著酒杯:「??!」冰塊臉出現崩裂趨勢,不能理解。短暫的沉默後,他把菜朝她推了推,無聲地表示「請吃」。

  她幹掉了自己和安鵬義菜碗裡的姜,隔了會兒,嘴裡便傳來她熟悉的龍鬚糖的味道。

  她能立刻用姜來回應他,豐楚攸便能知道她是安全的,行動自由。

  於是安心了,給了她一塊糖。

  穆葭跟姜槓上了,可她卻顯然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索性腦袋一埋,趴在桌上「醉」了過去。

  這天晚上,是安鵬義背她回去的。

  她一直裝醉沒敢動,趴在他的肩膀上,聞到了他身上清爽的氣味,像薄荷,十分醒腦。

  一躺上床,裴櫻就把丫鬟支開去弄醒酒湯,然後巴掌輕輕拍在她的臉上。

  「醒醒了,還裝,你酒量多少我還能沒數麼。」

  穆葭虛睜開一隻眼,見屋內只有裴櫻一人,舒了口氣:「也差不多了,頭暈死了!」

  「不喜歡那種場合?」

  穆葭坐起來:「我幾時喜歡過。每次都是看你喜歡,陪你湊熱鬧。」

  裴櫻捏捏她的臉:「那可真是委屈死我們阿葭了。」

  兩人正說著話,出去弄醒酒湯的丫鬟很快就折返了,手裡捧著一碗湯。

  裴櫻:「這麼快?」

  丫鬟:「崖主讓早備下的,說穆閣主今兒必要被敬酒,免不了醉一場。」

  裴櫻笑道:「你看,崖主待你跟親女兒似的。」

  這點穆葭不否認,接過碗來,卻是微蹙了眉心:「這是醒酒湯?」

  醒酒湯喝過好些次,味道不是這樣的,顏色也不是這樣的。

  丫鬟解釋:「崖主說是特製的湯,比之前的方子更管用。」

  穆葭腦子昏昏,也就不多追問了,端起碗一口喝乾了。還想和裴櫻聊一會兒來著,湯藥下肚,瞌睡卻馬上找到了她。

  裴櫻見她整個人滑下去了,也就起身:「行了,你好好睡,咱們明兒再說。」

  穆葭一把拉住裴櫻的袖子:「等等……」

  裴櫻:「?」

  穆葭:「……」好像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跟裴櫻說,似乎是想要回什麼東西。

  可是她嘴裡喃喃,迷迷糊糊湊不出句整話。困死了……

  算了,明天再說吧。

  第50章

  日上三竿,外頭雪都停了,穆葭還沒醒。

  「醒醒,再不起來都要吃晚飯了。」裴櫻玩笑道,硬把迷迷糊糊的穆葭拉起來。

  「誰啊,睡個懶覺都不許!」穆葭閉著眼睛,摟著她的枕頭又倒回去。她還沒睡醒,感覺腦子裡像是灌了一斤漿糊,黏糊糊的攪都攪不動。

  「我,裴櫻!」

  「裴櫻?誰啊……」

  「快起來,崖主傳你呢!」

  「崖主?!」穆葭眼睛一瞪坐起來,對上一張精緻甜美的臉。她愣了一愣,然後腦子鈍鈍發痛,對著美人滿眼困惑。

  「裴櫻?」

  裴櫻嘟嘴:「你是睡糊塗了還是酒沒醒,連我都不認識了!還說是最好的朋友,我呸!」

  ……哦,阿櫻啊。

  「頭痛……你別逗我,崖主找我這個小嘍囉做什麼。」穆葭按著腦袋無語道。

  當視線挪開,裴櫻僵硬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朝門外瞥了眼。門邊上,玄色的衣袖露出一角,無形的壓力重重地壓在裴櫻的肩上。

  ——崖主要下這步棋,她只能陪著走。

  裴櫻收回眼神,無奈道:「你又忘啦,崖主是你師父呀!」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穆葭連忙跳起來捂裴櫻的嘴。

  沒捂住。

  裴櫻:「看來不是睡迷糊,也不是酒沒醒,是你腦子的傷還沒恢復好。」她無奈地攤手,「行吧,我又得跟你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穆葭:「?」

  裴櫻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離奇古怪,莫名其妙……聽得穆葭腦子越發脹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用力地在手背掐了一把,好痛!

  「你的意思是說,距離我上次出任務已經一年多了?」

  「騙你我跟你姓。」

  裴櫻告訴她,她上次出任務回來就遇上了舊崖主對她師父動手,一場激戰下來,她替師父打贏了,但也在這一戰中頭部受傷。

  之後養了許久,身體雖無礙了,可自此老是忘事兒。是以,雖師父讓她做了喪魂閣閣主,但平素那些事務都交給了安鵬義來打理,只叫她好生養著。

  聽起來過於離譜。

  穆葭感覺整顆腦袋痛得像要炸開,每當她想要回憶過去,和裴櫻的說法做個對照的時候,便跟孫悟空戴了緊箍咒似的。

  很多事想不起來了,不光是裴櫻說的那些,人生行來十多年的經歷,竟都變得很模糊。

  她記得裴櫻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不記得她們一起做過什麼。

  她記得自己從小在雙星崖長大,可她記不起來都發生過些什麼事,只有幾次生死攸關的記憶,在腦海中隱隱冒出個邊角。

  除此之外,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尤其重要的事。不……是什麼尤其重要的人。他叫……他叫……他叫什麼來著?

  心裡頭好大一片空白,越努力地想,頭越疼得要炸。

  「阿櫻,為何我突然想哭……我好像忘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她抓緊床單,急得心慌。

  裴櫻按著她的肩膀,晃了晃她:「好啦,你別折騰了,想不起來的,只會讓你更頭痛。別急,說不定什麼時候你不想了,倒自己記起來了呢。」

  可是穆葭很慌,像在馴獸場上丟失了保命的刀,有一種連命都要丟了的感覺。

  裴櫻:「你休息會兒,等緩過來再去崖主那兒。」她說著,為穆葭點燃了安神香。

  清清淡淡的味道漫入鼻腔,頭疼暫時征服了穆葭,她放棄回憶。果然,只要她放空大腦,真的不疼了。

  感覺中,裴櫻她是自己十多年的摯友。穆葭決定相信。待放鬆了自己,短暫休息了片刻,她便不再覺得頭疼。

  忙坐起來。

  「我去見師父,哦不,崖主。」

  裴櫻:「我陪你一起去。」扶著她下床,幫她盥洗梳妝。

  待換好衣裳,兩人一起出了門。

  弗一跨過門檻,穆葭卻倏地停下腳步,眼底一抹詫異飛快閃過。

  裴櫻:「怎麼了?」

  「……」

  「怎麼了?!」

  穆葭愣愣回神,搖搖頭:「頭又痛了下。沒事。」

  裴櫻挽住她的胳膊,貼心地說:「別亂想了,咱們走。」

  這一次,沒有跟裴櫻說實話。她不是頭疼,是嘴裡突然冒出一股甜味,好像……是龍鬚糖。

  甜味一點點在她口腔蔓延開,一直到她走到雙星殿門口才淡下去。

  委實詭異。

  照理來說,她應該抓住裴櫻,震驚地告訴她自己味覺出問題了。可不知道為何,她突然生出了戒心,下意識地連裴櫻都防著了。

  行來的這一路,她遇見了許多人,一張張或許曾經很熟悉的臉,卻只在她腦海里留存著淺淡的印象。她確定自己認識他們,卻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也想不起來和他們有過什麼交集。

  一切都奇怪而詭異。這就是傷了腦子的後果?

  裴櫻一路都沒說什麼話,心不在焉,很有心事的模樣。把穆葭送到雙星殿,她就屁股著了火似的退下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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