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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傻。

  貴妃和皇上忽然提前一日回宮,她作為暫管後宮的人卻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偏偏是今日,她到慈寧宮侍疾的日子。

  太醫也十分巧合地在今日前剛替太后換了藥方。

  一切的巧合,都指向了一點——早有預謀。

  搜查長樂宮的宮人很快回來,手中捧著一盒薰香,孫太醫上前檢查,須臾,他衝著皇上和貴妃娘娘點了點頭。

  短短一個照面的時間,宋妃就成了謀害太后的兇手,而且證據確鑿!

  竹青渾身發抖地跪在她旁邊,一看就知心虛,她手指上還殘餘了些香味,她不安地擦拭在衣袖上。

  魏自明眼尖地發現這一點,立刻讓人將竹青拉了出來,竹青害怕地轉頭看向娘娘:「娘娘!」

  宋妃面無表情,任由太醫給竹青檢查,事到如今,她早已經踏入陷阱,狡辯不過臨死掙扎罷了。

  確認竹青手上殘餘的粉末,褚青綰倏然冷笑一聲:「如今證據擺在眼前,宋妃不會還要狡辯是有人冤枉了你?」

  既然要做,就要做絕!

  褚青綰絕不可能給宋妃替自己辯解的餘地,堵死了她全部的退路。

  宋妃沉默不語。

  竹青渾身抖顫,她拉著宋妃的衣袖,聲音發抖:「娘娘,娘娘,您說話啊。」

  娘娘此時不說話,就等於默認了貴妃娘娘的指控,而她作為謀害太后的一員,絕對是難逃一死!

  竹青後知後覺地湧上後怕,陡然意識到了謀害太后的後果。

  竹歸依舊安靜地低頭。

  許久,外間傳來一陣急忙的腳步聲,眾人轉頭看去,就見大皇子慌忙跑進來,待看見宋妃跪在地上時,他臉色霎時間慘白,他快步走到宋妃跟前,擋住她前面,撲通一聲跪下:「父皇!母妃、母妃……」

  大皇子想替母妃求情,卻是啞口無言。

  宋妃望著眼前人的背影,眸中終於有了波動,她出聲:「貴妃娘娘已經認定了臣妾有罪,臣妾百口莫辯。」

  證據確鑿,辯無可辯,便不如什麼都不說。

  這世上總有自作聰明的人,即便證據都擺在了眼前,只要她抵死不認,總會有人相信她無辜。

  即使沒用,起碼能膈應貴妃一番,能叫眾人對此事的真相存疑。

  褚青綰眸色冷了一下,她正要說什麼,有人不著痕跡地拉住了她,他平靜地反問:「百口莫辯?」

  人贓俱獲,她憑一句百口莫辯就想抵賴?

  胥硯恆的話音中透著數不盡的諷刺。

  宋妃渾身一僵。

  貴妃如何算計她,其實宋妃不在乎,重要的是,今日一事是否胥硯恆的摻和,如果有,她根本不必再掙扎。

  但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聖駕提前回宮,胥硯恆真的可能對此事不知情嗎?

  明知褚青綰要對太后動手,他依舊冷眼旁觀,甚至默認了褚青綰的舉動,即使他和太后的關係不親近,但太后終究是他親生母親!如此放縱的態度,讓宋妃不由得渾身發寒。

  大皇子嚇得渾身發顫,他哭著喊了一聲:「父皇……」

  胥硯恆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扯了一下唇角,聲音透著涼意:「膽敢謀害太后,想來也早就將生死置於身外,找死,朕便成全你。」

  死一字,從胥硯恆的口中說出來,仿佛已經具實效,宋妃再也忍不住驚恐地打了寒顫。

  大皇子的反應比她更劇烈,他膝行向胥硯恆,砰砰砰地給胥硯恆磕頭:「父皇!求您寬恕母妃!母妃她知錯了,她一定會改的!求父皇寬恕她一次!」

  褚青綰冷著臉,沒有因大皇子的求情而有動容。

  胥硯恆眉眼更是浮現些許不耐,魏自明看得心驚膽戰,不動聲色地拉了大皇子一把,然而大皇子卻一意孤行,胥硯恆冷笑一聲:「蠢貨!」

  大皇子的哭聲戛然而止,他這般年齡最是仰慕父親的時候,尤其處於皇室的父子關係中,大皇子對胥硯恆有一種天然的畏懼。

  這兩個字將大皇子砸得眼前發黑,他渾身發抖。

  母妃謀害祖母,甚至要以此陷害三弟。

  他自知是死路一條。

  但他作為人子,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母妃受死嗎?

  大皇子淚流滿面,他拼命地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讓父皇鬆口,只能拼命地磕頭,短短時間,他額頭磕得青紫一片,但他一點停下來的趨勢都沒有。

  直到胥硯恆一腳踹開了他,他身子歪斜到一邊,只能哭著看向胥硯恆,胥硯恆居高臨下,漠然地問他:「你知道,你母妃謀害的是誰嗎?」

  大皇子哭聲一頓,他當然知道。

  是他的祖母。

  亦是,父皇的母后。

  想通了這一點,大皇子臉色煞白一片。

  胥硯恆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幅度:「朕以為你的腦子全部被你母妃占據了,原來還會思考。」

  大皇子或許不會肖想那個位置,但自入了上書房,他百般用功,怎麼可能沒有存了一絲叫父皇誇讚的心思?

  但現在,胥硯恆幾乎要將不堪大用四個字釘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臉上的血色一剎間褪得一乾二淨,他身子一晃,險些暈厥。

  胥硯恆再沒有看向任何人,他冷聲下令:「來人!」

  「宋妃謀害太后,罪該萬死——」

  驀然有人打斷了胥硯恆,眾人一驚,轉頭才發現這人是盧美人,盧美人仿佛沒察覺到眾人視線,她低垂頭福身:「皇上,再不久便是小皇子的抓周宴,實在不宜見血啊。」

  盧美人頭也不抬,只話音中透著些許遲疑和顧慮,是在擔心小皇子,也仿若是在替宋妃求情。

  胥硯恆眸色稍深,他冷哼了一聲,才說:「那便打入冷宮!等小皇子生辰後,再賜白綾!」

  褚青綰微不可察地偏了偏頭,她攏過了青絲。

  宋妃不是要害舒兒嗎,那她偏要宋妃親眼看著舒兒的榮光,再滿心不甘地踏入黃泉!

  宋妃倏然抬起頭,她臉色煞白,眼神卻直勾勾地看向胥硯恆,有妃嬪覺得這一幕令人有些駭然驚悚,害怕地挪開了視線。

  大皇子呆滯地癱軟在原地。

  賜白綾……

  母妃……

  胥硯恆見他這幅模樣,越發皺了皺眉,他懶得再在大皇子耗費心神,直接道:「大皇子不分是非,將他帶下去,非朕命令,不得踏出皇子所半步!」

  眾人都聽得出,這是另類的禁足。

  宋妃將大皇子護在身後,她聲音尖銳:「稚子無辜,臣妾所行之事,皇上何必牽連到琉兒身上?」

  稚子?牽連?

  不論哪一個詞都讓胥硯恆覺得好笑。

  他也真的諷笑出聲:「若朕記得不錯,他今年已經十歲有二,好一個稚子無辜。」

  「子承母過,有何不對?」

  他是因大皇子是非不分才罰的大皇子,但他懶得反駁宋妃的話。

  他就是遷怒,又如何?

  大皇子再也經不住打擊,雙眼翻白地暈了過去。

  見其如此,胥硯恆越發覺得他不堪大用,這點心理承受能力甚至還不如其母妃。

  褚青綰沒管她們,而是越過一眾妃嬪,看向一直埋頭沉默替太后救治的兩位太醫身上:「太后怎麼樣?」

  朱太醫和孫太醫仿佛這時才聽見殿內的聲音,臉色凝重地抬起頭,朱太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微臣會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

  褚青綰不滿意這個答案。

  她要的是萬無一失,太后絕對不能死在小皇子的抓周宴之前。

  於是,她說:「用最貴最好的藥,務必要讓太后無恙!」

  朱太醫苦笑,太后本就是中風之症,又經過這一番折騰,怎麼可能做得到無恙呢?

  但他也聽出了貴妃娘娘的言外之意,不論如何,也得將太后的命吊著。

  朱太醫隱晦地覷了眼皇上,卻見皇上正垂眸看向貴妃,什麼話都沒說,這個時候不說話也就相當於了默認。

  又想起了前日他才替太后換的那一副藥方,朱太醫心底嘆了口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

  尤其是皇室這亂麻的家事,更是讓人說不清誰對誰錯。

  他能做的,也只有明哲保身,隨波逐流。

  朱太醫埋頭拱手:「微臣領命。」

  *******

  冷宮中。

  冷風蕭瑟,吹入冷宮時,越發叫人難過。

  竹青和竹歸一同被打入了冷宮,待小皇子抓周宴後,再行處理。

  殿內時而想起些許壓抑的哭聲,是竹青在哭,她怎麼可能不哭,再過幾日,命都要沒了,她滿心的害怕彷徨,再多的懊悔也不能叫時間重來,她只能哭著發泄心底的不安。

  竹歸依舊安靜,她沉默地替宋氏整理了床榻。

  沒辦法,冷宮中是沒有宮人打理的,殿內角落都生了蜘蛛網,偶爾有一個黑影快速地鑽過去,竹歸沒看清是什麼,但也猜得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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