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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覺得滿意了。

  胥硯恆和銅鏡中的女子對視時,卻又開始覺得不滿,他抬手摸了摸她髮簪上的鳳尾,意味不明道:「還是差了點。」

  似聽出來了什麼,褚青綰的心臟陡然跳動了一下,她低垂著眼瞼:「皇上既然覺得差了點,那麼何時才能將最好的給臣妾?」

  最好的?自然是代表皇后之位的九尾鳳釵。

  殿內一靜,胥硯恆挑了挑眉,須臾,他慢條斯理地說:「你都張口要了,朕難道還能不給你。」

  只是怎麼給,何時給,卻不能這麼馬虎。

  褚青綰呼吸驟然緊了緊,她抬頭從銅鏡中和胥硯恆對視,胥硯恆眸中仿若有淺淡笑意,他像是隨口間就將眾人想要的東西承諾了她。

  漫不經心得有點招人恨。

  但褚青綰不恨,她甚至偏過頭,忍不住地掀了下唇。

  許久,褚青綰深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些許情緒,才笑著道:「那臣妾就等著了。」

  一切收拾妥當,等出了昭陽宮,才發現眾位妃嬪早就等在景知門處,她們不需要出宮,也不能到皇宮正門,只能在這裡恭送她們。

  褚青綰陡然眨了眨眼,她意識到,胥硯恆祭祖肯定是要從正門出入,而她伴駕同行,也會如此。

  她忽然偏頭看向了胥硯恆,胥硯恆不解:「怎麼了?」

  褚青綰黛眉輕彎笑了笑,她搖頭否認:「沒什麼。」

  只是忽然發現有些東西,原來已經擺在她眼前了。

  既然要離宮,褚青綰不得不交代一些事情,而除了她,宮中妃嬪位份最高的就是宋妃,她當然只能找上宋妃:「本宮和皇上離宮後,宮中就交給宋妃了。」

  宋妃恭敬寡言地福身:「臣妾領命。」

  褚青綰低頭看了她一眼,輕微眯了眯眼眸,不待人發現,她神色依舊恢復如常:「還有太后,太后臥病在床,底下奴才很可能有疏忽,少不得叫宋妃要多費些心思了。」

  許是人都是做賊心虛。

  宋妃不著痕跡地停頓了一下,她也忍不住懷疑,瑾貴妃忽然提起太后娘娘,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論心底是什麼想法,宋妃都依舊是低垂著頭:「這是臣妾分內之事,即便貴妃娘娘不說,臣妾也是要做的。」

  分內之事。

  褚青綰品了品這四個字,她驀然笑了聲,胥硯恆偏頭看了她一眼,但他什麼都沒問,只淡淡地說:「說這麼多作甚,她要是什麼都要你來交代才會做,也白是虛長了你十二歲。」

  這話真是刻薄。

  至少宋妃臊得臉都紅了些,她忍著難堪,低垂下頭。

  褚青綰惺惺作態地推了一下胥硯恆,仿若不贊同地低低喊了他一聲:「皇上!」

  胥硯恆不說話了,他興致缺缺地挪開視線。

  眾人見皇上滿臉不以為然,但還是聽話地閉嘴不言,一時間竟覺得有點不真實,彼此對視一眼,忽然有點不知道是該同情宋妃,還是該感慨貴妃娘娘好手段。

  褚青綰仿若沒察覺到現場氣氛,囑咐道:「好了,你們都早些回去,本宮和皇上不在期間,若有事便去尋宋妃。」

  一句話,將宋妃抬得高高的。

  胥硯恆催了她一聲:「走了。」

  褚青綰也只好斂聲,轉身和胥硯恆一同離開,身後眾位妃嬪福身:「恭送皇上和娘娘。」

  到了鑾駕上,胥硯恆沒由來地冒出兩個字:「慢吞。」

  也不知是在說褚青綰剛才的磨蹭,還是另有所指。

  褚青綰也不知道聽沒聽得懂,她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裙擺,不緊不慢道:「總得交代清楚了,才能萬無一失。」

  這一趟祭祖之行,需得三五日。

  胥硯恆將人帶入了懷中,將她髮髻上的鳳釵拆了下去,褚青綰要掙扎時,被他低聲打斷:「還有一段路程,你難道要坐著等?」

  褚青綰頓住,胥硯恆才繼續道:「睡會兒。」

  「待快到了,再叫你那奴才替你重新梳妝。」

  褚青綰早就習慣了睡到辰時起來,今日卻是提前了兩個時辰起身,若非祭祖一事提著她的精神勁,她早就睏倦了。

  現在胥硯恆的話一出,她就忍不住地打了個哈切,睏倦陡然突襲而來,她在胥硯恆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低聲道:「那您陪臣妾。」

  她起得早,他也不遑多讓。

  胥硯恆順著她的脊背輕撫,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聲音輕了下來:「睡吧。」

  中途休整了一番,褚青綰也重新梳妝,頌夏和弄秋都蹲跪下來替她整理裙擺,眼見要到了太廟,褚青綰越發打起了精神,後半路程,胥硯恆再讓她休息會,她是如何都不肯了。

  胥硯恆不理解地搖頭:「自找苦吃。」

  褚青綰覺得,有時候真不怪她不愛聽他說話。

  她置若罔聞,低頭咽著糕點,鑾駕行駛得平穩,茶水都未灑落,她一點點地填飽肚子。

  祭祖流程繁瑣,一整套下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這個時候不填飽肚子,待會未必能撐得下全程。

  待下了鑾駕,褚青綰只管跟著胥硯恆,持香,叩拜,文武百官都不得進廟宇,立於殿外,在一部分流程結束後,褚青綰就被請到了偏殿等候,餘下流程便是胥硯恆一個人的事情。

  頌夏和弄秋一左一右攙扶了褚青綰,褚青綰輕呼出一口氣。

  冬日穿得本來就厚重,再爬上這麼多台階,又是叩拜又是俯身,將她累得夠嗆,腰肢都覺得酸了不少,弄秋不動聲色地替她揉按著,殿內是有板凳坐的,弄秋:「娘娘先歇著會兒。」

  褚青綰應聲坐下,她還不忘吩咐:「守著些,若是皇上出來,定然要趕緊告訴我。」

  殿內,胥硯恆跪在蒲團上,四周沒有一個人,大殿空寂得仿佛能吞人。

  胥硯恆不如褚青綰那般緊張,他甚至有點漫不經心,論敬重或許都沒有,滿朝文武對他上位的由來一直都有猜測,他懶得管。

  因為他的確是做了。

  他衝著手中的香燭吹了口氣,他望著先帝牌位,驀然笑了聲,聲音不輕不重,仿佛是在和先帝對話一樣:「父皇,您臨終前,對兒臣的詛咒恐怕是要落空了。」

  先帝盛寵貴妃娘娘,連帶著貴妃膝下的三皇子也要比別的皇子要金貴幾分。

  先帝將三皇子按照儲君培養,論才能,論相貌,論人品,三皇子在一眾皇子中也是出類拔萃。

  可是,那個位置只有一個,皇子卻有二十七位之多,怎麼可能一個個都是安分守己的?

  至少胥硯恆不是。

  諸位皇子因為各種緣故而身亡,先帝自然猜得出是誰的手段,只是彼時三皇子已故,是哪個皇子登基,先帝已經不在乎,胥硯恆有此手段,他縱是厭惡,卻也覺得胥硯恆更適合這個位置。

  但他終究是不喜胥硯恆的,於是,臨死前,他都在說——你狼子野心,殘害手足,天地不容,縱得了這個位置,這輩子註定孤家寡人一生。

  胥硯恆不在乎。

  他登上皇位後,無數人對他蜂擁而至,談何稱得上是孤家寡人?

  他也一度不理解先帝為何會因貴妃的逝去而悲傷垮了身子。

  如今,他倒是懂得了些許。

  正是因為理解了,所以,他才要越發警醒:「父皇,兒臣不會和你犯同樣的錯。」

  寵愛?三弟之後,宮中仍有二十多位皇子出生,他們生於皇室,有了搶奪的機會,怎麼可能甘心拱手相讓?

  偏偏先帝心軟,對皇嗣終究狠不下心,如此優柔寡斷,才讓他有了機會。

  胥硯恆眸中透著些許輕諷。

  他既然有了人選,就不會再給其餘人覬覦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胥:狠不下心,就註定結果和期盼背道相馳。

  女鵝:你和你爹是兩個極端。

  第120章

  祭祖一事和其餘妃嬪無關,等貴妃和皇上離宮,其餘妃嬪依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宋妃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她沒有刻意地減少別人侍疾的機會,和往常一樣,等輪到她的時候,宋妃才會前往慈寧宮。

  而今日,正是應該宋妃到慈寧宮侍疾。

  慈寧宮內,宋妃到的時候,殿內的宮女剛伺候太后換過衣裳,因其中風,只能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衣裳被褥被弄髒時,即便是最底層的宮女,也忍不住露出一副嫌棄的神情。

  太后看出來,她艱難地發出些許聲響:「……嗯……呃……賤……呃……」

  宮女紅玲隱約猜到她在說什麼,左右不過賤婢二字罷了,罵就罵唄,不痛不癢的,讓人收拾屎尿,還不許人嫌棄?

  但誰被罵了都不會痛快,紅玲自然也不會舒坦,她趁人不注意,仗著太后如今說不了話,在其軟肉處狠狠擰了一下,太后的聲音陡然尖銳了一下,嚇得紅玲狠狠一跳,她心虛地轉頭,就見宋妃娘娘踏了進來。

  紅玲故作鎮定,心虛地低下頭:「奴婢見過宋妃娘娘。」<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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