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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微臣回府後,立即啟程,為陛下傳旨。」

  「那倒也不必這樣急,離冬至尚有兩月有餘,你先傳信一封,為朕稟明聖意便是。最近朝廷事務繁重,你回去以前,還得先幫朕處理一事。茲事體大,牽連甚廣,還望你莫要推辭。」

  謝不渝微微抬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得上頭道:「近日有人告發鎮南軍主帥戚雲瑛貪贓枉法,淫/亂軍營,朕已下旨將其押解回京受審。屆時,還望你能主審此案,以正國法、肅軍紀、慰人心!」

  話聲甫畢,大殿上又傳開竊竊私語聲,眾人慨嘆戚雲瑛前腳剛受賞獲封,後腳便遭人告發,實乃莫測,又提及戚雲瑛背後的文睿長公主,看向謝不渝的目光陡然複雜。

  謝不渝面不改色,卻也不發一語。辛桓笑道:「謝卿放心,朕既然要你主審,自然會授予你最大的權利。你不必管戚雲瑛的背後究竟有誰做靠山,只管秉公查辦,按律處置,一切後果,自有朕為你擔著!」

  謝不渝心念千回,啟唇:「是。」

  *

  「殿下,大事不好,戚將軍被人誣告御前,慘遭押解了!」

  午後,果兒從迴廊那頭匆匆跑來,奔入留風閣後,疾聲稟道。

  辛湄當下神思一凜:「誰告的?告了什麼?!」

  「是兵部尚書和其他幾位同僚,狀告戚將軍貪污軍餉,徇私枉法,還……還有淫/亂軍營!」

  辛湄匪夷所思!

  戚吟風跟著衝進來,憂姐心切,屈膝一跪:「啟稟殿下,鎮南軍乃是戚家舊部,阿姐既是統帥,亦為家主,率軍以來,一直身先士卒,任勞任怨,斷然不可能犯下這等罪行!此番必定是有人栽贓構陷,還望殿下施以援手,還我阿姐清白!」

  辛湄極快冷靜,詢問:「此案的主審是誰?大理寺卿還是御史大夫?」

  「今日聖上下旨,責令謝大將軍主審此案,說是要他秉公查辦,按律處置,不必管戚將軍背後的靠山是誰,一切後果,自有聖上為他承擔!」果兒揪著心答,也不知這消息究竟是福是禍。

  辛湄一震之後,幡然大悟,不由悲聲失笑。難怪先前辛桓一直全無動靜,既不責罰謝不渝,也不深究她究竟是否記得合歡散一事,原來是要在這裡下一盤棋。

  世人皆知,戚雲瑛乃是她的麾下大將,放眼朝廷,誰人敢亂告?縱使是告了,誰人又敢來查?也就只有他辛桓——假借皇權,方能布下此局。而謝不渝,便是他用來「殺」她的一把刀了。

  原先以為他會率先向謝不渝動手,沒承想,第一招竟是衝著她來。辛湄滿心諷刺,恨意愈切。

  「備車!」

  *

  話分兩頭,卻說謝不渝下朝後,照舊是由孔屏趕著車送回府上,因看出他臉色不豫,孔屏便多問了幾句。

  謝不渝沒提戚雲瑛一案,僅將他們要回西州換英王入京一事告知,孔屏便以為他是因為大業憂心,不作他想。

  趕回府上後,孔屏幫忙處理了一會兒公務,便欲出門買些蟹釀橙哄謝不渝開心,忽聽得大街上車輪聲滾滾似雷,循聲看去,竟是一輛眼熟的華貴馬車踏塵而來。

  孔屏眉頭一皺,當即迴避,前腳剛縮上踏跺,那廂車牖已被人從里推開,辛湄隔空喊話:「孔校尉,勞煩通傳你家將軍,本宮有要事求見!」

  孔屏可沒忘掉昨夜之事,杵在大門前,悶聲應:「二哥今日有公務,不在府上。」

  「吁」一聲,車輛停穩,辛湄掀開車簾,在侍從的服侍下風風火火走下馬車,傲然立於孔屏跟前,威嚴道:「傳話,讓我進去見他,或者,叫他出來見我。」

  孔屏被她氣勢一懾,吞吐:「我、我說了,二哥不在府上。」

  辛湄一眼看出他在撒謊,悲憤交集,出聲譏諷:「孔校尉,一日夫妻百日恩。縱使你與雲瑛只是露水之緣,也不該待她絕情至此吧?」

  「啊?」孔屏一臉莫名,琢磨與戚雲瑛「一日夫妻」、「露水之緣」之類的話,面頰浮上一層薄紅。

  辛湄無暇與他多言,回頭示意戚吟風開路,闖入府內。

  第66章

  「能拿捏你,也是我的本事……

  謝不渝換下朝服後,入座書房,鋪開信箋,提筆在指間,極快寫完一封信函,交由扈從送往西州。

  今日上朝為英王請婚,一切順利,辛桓自以為支開他與朔風軍,便能將英王當做瓮中之鱉困於永安,殊不知,待英王回京之時,便是他辛桓喪命九泉,交出皇位之日。

  處理完公務後,謝不渝仰靠在椅背上,闔目假寐,不及喘息片刻,房門外傳來倉促腳步聲,扈從飛步進來稟告:「將軍,文睿長公主來訪,請求一見!」

  謝不渝眉宇微動,想也不想用便知道辛湄為的是戚雲瑛一事:「不見。」

  「可,可是……」

  扈從不及說完,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來襲,辛湄大步流星,衝破阻攔,氣勢凌人地出現在了書房內。

  四目相對,暗流洶湧,無聲交鋒片刻,謝不渝率先冷笑起來:「文睿長公主,你當我謝某府上是你的後院,想走便走,想來便來嗎?」

  辛湄胸脯起伏,平復以後,放緩語氣:「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謝不渝八風不動:「我不知道。」

  辛湄懇切:「六郎,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甚至有恨,但是戚雲瑛一事分明是他做局想利用你我,坐看兩虎相鬥,以收漁翁之利,你不可能看不明白!」

  謝不渝唇角愈發挑開,仰靠在椅背上,耷眼看她,卻是不語。

  辛湄深吸一氣,心知他為昨夜一事耿耿於懷,餘光示意周圍人:「你們都退下,本宮有事要單獨與謝大將軍談一談。」

  戚吟風自是領命離開,孔屏等人則猶疑不定,望向謝不渝。

  謝不渝沉默少頃後,略微點一點下巴,孔屏按住心頭疑慮,招呼扈從離開。

  辛湄走至書案前,直視謝不渝,忍著滿腹委屈,開口:「以前每次吵架,都是你說想要談談,那這一次,是不是也輪到我要求你與我談一談了?」

  謝不渝面若冷霜:「談什麼?」

  「談蕭雁心。」

  「長公主家事,謝某不感興趣。」

  「但我要求你與我談一談。」

  謝不渝哂笑:「那若是我也說,晚了呢?」

  辛湄唇瓣微顫,心若滴血,含淚凝視他:「其一,我嫁給蕭雁心,初衷是為救你;其二,我與蕭雁心婚後清清白白,從無夫妻之情;其三,我設局放走蕭雁心,是因他無辜可憐,不該受累於蕭淮一案;其四,當初派人送走他後,我與他再無聯絡,直至今日,也沒有與他相認。」

  謝不渝嘴上說著不想聽,但是辛湄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烙鐵一樣烙在他心裡,他幾乎能聽見血淋淋的肉塊被燙傷後發出的「滋滋」聲,忍住蝕骨之痛,反問:「所以呢?」

  辛湄怔忪。

  「因為你的初衷是為救我,你與他清清白白,從無夫妻之情,你救他只是於心不忍,如今也沒有與他相認……所以,你想要我如何?」

  辛湄被他含著沉痛的眼神一震,啞然失聲。

  謝不渝質問:「因為是為救我,所以我要接受你一聲不吭,騙我五年;因為你們清白,所以我不能介懷你們的夫妻身份,我甚至要在他眼皮底下跟你偷情,一次次為了你跟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是這樣嗎?辛湄,他是你夫君,是你的駙馬,我是什麼?」

  謝不渝

  目若寒芒,利箭一樣直刺過來,穿透人心。

  「我,謝不渝,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

  辛湄淚水奪眶,淌過兩頰,堅持道:「你是我一生所愛,從未變過。」

  謝不渝愴然失笑,別開眼,再度看回來時,眼神更無一絲溫度:「你一生所愛是滔天的權勢、無上的尊榮,是一切可以為你傾盡所有、死去活來的男人。不是我。」

  辛湄寞然淚下,見他要走,慌忙抓住他手臂,力氣之大,幾乎是落崖之人狠抓住裂石間的枯松。謝不渝便欲掙開,餘光卻瞥見一抹刺眼的光芒,凝神一看,竟是她戴在指間的金鑲貓睛石戒指。

  謝不渝渾身一僵,胸口仿佛被利刀刺中,痛切入骨。

  「你要與我了斷嗎?」辛湄淚眼闌珊,朱唇戰慄,「倘若是,那我放手。從今往後,我不再來招惹你,你我恩斷義絕,此生陌路!」

  謝不渝滿額爆出青筋,含恨看來,目若噴火。

  辛湄目睹希望,放柔聲音:「倘若不是,我懇請你,再與我談一談。」

  *

  謝不渝所住的院落名叫「磐心園」,書房外有一方用假山堆砌的池塘,養有兩條剛買來的紅鯉魚。微風吹開清波,一圈圈漣漪漸次盪開,鯉魚成雙,紅嫩嫩的尾兒一擺,在層層水波底下恣意游弋。

  孔屏背靠假山,默默看了一會兒魚後,伸腳踢開地上的碎石頭,支支吾吾開口:「那個,你阿姐,究竟怎麼回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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