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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空桑抬頭望前頭護道的人一眼,依舊費解:「我們皆無父母……」

  她後話還沒說完,蘇央便急道:「若要算,難道我姐姐與姐夫有?那人家無父母的難不成都不用成婚啦。」

  藍空桑:「……」

  蘇央:「婚儀呢,是一種儀式,隆重莊重締結契約的兩廂情願的喜禮。父母不在,拜高堂靈牌,告之泉下;拜天地,生前死後有依處;夫妻對拜,往後不離不棄敬愛餘生。」

  從樓府出來時,周獻與殷問酒拜了樓禮承與王弗雲,還有蘇越。

  蘇越受了這一禮後,轉眼人便不見了,只讓溪羽帶話殷問酒與崔日,道:願安穩餘生,勿尋。

  「娘!」藍芩不知從哪個暗衛的馬背上跳了下來,沖藍空桑撲過來。

  藍空桑抱起這個如卷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再回味方才蘇央所說的話,心思有些飄忽。

  「娘!你沒與爹像乾爹乾娘這般成婚嗎?」

  藍芩揪著她的衣襟,聲音大的很,「金叔說我爹沒本事,他是沒錢娶你嗎?芩兒有啊,乾娘和王奶奶給了芩兒好多好多錢。」

  藍空桑捂住他聒噪的嘴,稍顯柔聲道:「閉嘴噢。」

  蘇央在一旁憋著笑。

  ……

  攝政王府亦是一片喜紅。

  宋念慈帶著周祈安在王府門前迎著,一國皇后與太子,足以顯出對攝政王王妃的重視。

  花轎壓下,宋念慈親自去接了殷問酒下轎,她低聲喚她:「弟妹,總算能占到你便宜了。」

  隨即她的手被轉交到那熟悉乾燥的大掌之中。

  宋念慈道:「今日只做你們嫂嫂,帶你們兄長一道祝願弟弟弟妹,往後餘生相敬相愛,夫妻和美。」

  二人道謝。

  周獻牽著殷問酒往正廳中去。

  先帝德虧而亡,先後亡故。

  高堂之上,立靈牌兩道,一為先皇后趙氏,二為已故恩師衛老將軍。

  那人高聲唱出:二拜恩師衛卓衛老將軍時,殷問酒攥著紅綢的手一緊。

  她的身份,只有不公布才是最為穩妥,自然便拜不到衛家先輩去。

  而她這個人向來不隨大流,不按常規,所以她要拜蘇越,沒人覺得有何不對。

  但周獻不同。

  他是攝政王,如今與天子無差,言行皆記錄於史冊,便更要格外注意。

  哪怕周洄作為帝王謀害忠臣滿門,構陷污衊,罪大惡極都不該不拜。

  生恩之重,是不可改之、不可忘之的恩。

  而這一聲後,周遭無一聲詫異。

  殷問酒心中便知曉了,大概所有人皆知,唯她不知罷了。

  至於輿論,周獻必然也有能力將其壓下去。哪怕便是記他一道不念生恩,想必他也不會在意。

  這是,他特意為她而設的靈牌。

  殷問酒彎腰跪拜時,兩滴熱淚砸下,隱入蒲團之中,她雙眼水光盈盈亦被隱在扇後。

  「夫妻對拜!」

  「……」

  「禮成!」

  「……」

  王府酒宴好不熱鬧。

  樓知也與樓還明作為殷問酒的哥哥送她前來,被人接連敬酒不斷。

  沈鄴與朱婉殊與之同桌,亦難逃。

  朱婉殊笑道:「大喜吉日,便是一醉也無妨,明日告假的由頭也好尋的。」

  左右是參加你攝政王喜宴,被人灌醉,周獻自也說不得什麼去吧。

  沈長樂同大人一道閒的無趣,於是扯了扯朱婉殊的袖子,「娘親,我找周祈安和藍芩去玩咯。」

  朱婉殊噓一聲,「大庭廣眾之下,要喚殿下。」

  沈長樂一捂嘴吧,小模樣再可愛不過。

  朱婉殊笑著捏捏她的肉臉,「去吧,不許欺負殿下。」

  沈長樂一溜煙的便跑走了。

  ……

  宋念慈陪著殷問酒在房中閒著。

  周祈安在一旁亦是坐立不安很,殷問酒道:「師娘與你說過什麼?」

  周祈安眼睛一亮,忙道:「師娘,祈安想出去尋沈長樂玩。」

  他說罷又看他娘一眼,意思是因我娘在,所以才顧慮著沒與師娘直言。

  宋念慈點他一指道:「去吧。」

  周祈安走後,宋念慈看著殷問酒突然笑出了聲,「我成婚時,是你在屋子裡陪我。如今你成婚,咱倆這位置便換了一換。」

  她說話時,殷問酒手中正拿一塊桃酥吃著。

  聞言也是一笑。

  再看宋念慈這些年操勞於周禹而略顯憔悴的臉,出聲勸道:「念慈,你認為我說的話在理,怎地也一句不聽呢?」

  宋念慈道:「又好像哦,我成婚時,你問過我那般喜歡一個人是何感受,我答待你心中有了那人便知。

  如今也是,道理我都懂得,你五哥自傷後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活日,該要日日快活著珍惜、感恩。

  可……可看著他那般模樣,還想為祈安多鋪一塊磚、多添一片瓦,為君,自要為七弟分擔一些,我又……怎能一人好睡。」

  ……

  殷問酒不能再說什麼,以往她不懂得心中有何其重視之人能為之付出到如何。

  現下她魂魄齊全,便也懂了、有了。

  第515章 番外(獻酒終)

  因著惦念周禹,宋念慈又陪了一會便先行回宮了。

  入夜。

  王府喜宴接近尾聲時,殷問酒已經累的躺倒在軟榻之中。

  房門被輕聲打開,酒香與入夜的潮氣縈繞過來,殷問酒驚醒瞪目。

  她換了口氣,「才安的魂,早晚被你嚇得不在。」

  周獻笑道:「王妃久等啊。」

  他俯身下來,想要親近親近人。

  殷問酒伸手擋在他胸前,「怎麼沒與我說呢?」

  周獻:「靈牌的事嗎?怕你不許。」

  他親不到人,便趴在她頸側,與人一同蜷在貴妃榻上。

  酒氣更加濃烈了。

  殷問酒嗅上嗅,咽了咽口水,問:「醉了?」

  周獻嗯一聲,「高興,今日、才是告之天下,殷問酒,是周獻的娘子,是攝政王王妃。」

  他好像確實喝的有些多了,一句話斷成幾截。

  殷問酒推他:「那去洗一洗了休息吧。」

  周獻不動,伸手勒緊她的腰:「娘子陪我一起嗎?」

  殷問酒:「陪,兩個浴桶中都已泡好了藥材。」

  周獻微眯著眼,掐過她的下巴:「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他說罷,便壓身吻了過去。

  交織間隙中道:「沒喝多少,特意含過一口,來給酒酒嘗嘗。」

  氣息一片混亂。

  貴妃榻上並躺二人是擁擠的,但相疊自然不會。

  二人身上皆是大紅喜服,衣裳零落間,大紅與冷白肌膚相襯,仙人之姿更顯白皙。

  周獻低頭在她圓潤尖頭輕輕啃咬著,時而用力大些,便能喚出一聲千嬌百媚的嗯聲來。

  「酒酒,想生個孩子嗎?」

  意識迷離之間,殷問酒聽見了這麼一聲。

  她身體有瞬間的緊繃,隨即便鬆懈了下來,啞聲道:「沒、想好。」

  周獻應了一聲,也不停,邊說道:「我在皇山之頂看來路,跪至第三趟時,層層階梯上皆有血跡。」

  殷問酒聽得有些清明,想要扭身回頭,又被周獻禁錮著不得動。

  他在她脊背上輾轉遊走,讓她的神識再度模糊沉迷。

  「沒有痛感,我連如何上到第三趟的都回憶不起過程了,當下腦海之中只記得一件事,慢點走還是快點走……

  很害怕,很害怕第三日來,又害怕第三日遲遲不來。來怕人未醒,不來又期待人醒。」

  「庭驍……」

  殷問酒喚他一聲,話還未說,又被人報復性般用力、啃了好幾口。

  她嘶一聲,略帶凶意的顫聲道:「你是狗啊!」

  「周庭驍,我……來吧。」

  周獻受寵若驚,把人翻身抱住。

  殷問酒這人懶的很,在房事上又麵皮薄的很。

  纖瘦的胳膊環住他脖子,她哼聲道:「鋪墊這些,這便是你的目的?」

  周獻笑,看著她強撐著面對面也不避閃的眼睛道:「我是誰?」

  殷問酒:「周獻。」

  「嗯?」

  「周庭驍。」

  他將人又是狠狠一顛。

  「嗯?」

  殷問酒抵不過他的沒臉沒皮,終將頭縮在了他的脖頸處。

  小聲道:「相公?」

  這一夜,殷問酒哭著笑著喚了無數聲相公。

  ……

  啟元五年。

  周禹病逝。

  太子周祈安繼位,年僅五歲登基稱帝。

  承、改年號為祈元。

  攝政王周獻監國。

  新帝認沈鄴沈大人為太傅。

  祈元八年。

  周祈安十三歲。

  攝政王罷監國之責退隱,攜王妃江湖遊歷。

  後人長話,獻王夫婦神仙眷侶,好不恩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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