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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遙不過是稍加思索,就摸到了其中的不對之處。

  「既然你來尋我之時就已是我與他的大戰,你又從何得知這諸多東西,開始布局。」

  「自是因為我在第二次身死之時突然參悟了某種天地規則。」

  「什麼樣的天地規則」閆遙詢問。

  白衣女子好似看透了什麼,但她還是順著閆遙的話,告訴了對方想要知道的結果,「一個故事走向,我們整個世界都是如同話本一般的存在,夢魘魔尊便是主角,所以任憑他人再天縱奇才,也只能成為夢魘魔尊登頂的一顆小棋子。」

  「我是那個故事中無足輕重,因你而對戰夢魘魔尊的其中一人,也是那較為幸運的一人,我得知了他的人生走向,也知曉了他會在七年後進入練功的關鍵時候,我苦心布局,便是為了救你。」

  「一切都剛剛好,不是嗎」

  白芷唇角勾起笑容,她的表情並不如何生動,僵硬的面部肌肉讓其看起來就像個假笑。

  有人為了你的性命謀劃良多,是人都會多多少少的有點感動,閆遙也不能免俗。

  因著是故人,閆遙並沒有直接開戰,而是目光追隨著蕭瑜消失的方向,「他現在是被吸到了另一片空間」

  古樹的枝幹還在瘋狂扭動,足以窺見一兩分兩方對戰的火熱。

  「樹妖的體內,姑且也算另一片空間。」

  白芷承認得坦坦蕩蕩。

  一方是心愛之人,一方是年少故友。

  閆遙沉默了片刻,問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同意。」

  「你可以說來聽聽。」白芷也沒一口直接答應下來。

  「白芷姑娘,我與夢魘魔尊心意相通,他並不會再如你記憶中那般與我敵對,如今種種也足以擾亂天地契機,我斷不會再死在他手中,前世之事可否就這般放下,我亦會如當年約定般收你為徒,又或者我們如以往般做個朋友。」

  唇角含笑的白芷微翹的唇角瞬間就垮了下來。

  她的眼眸微眯,「他前世可是親手殺了你!」

  「可前世里我與他並不相識,我們代表著正道與魔道,那一戰,本就是生死之戰,我敗身死,也怪不得他。」

  「怪不得他」白芷聽到這話聲音都變尖利了不少。

  她髮絲飛揚,眼眸發紅,「怪不得他,莫非要怪我這隻小妖自作多情,怪我想要救你這個我所以為的朋友嗎」

  閆遙手中的劍微緊,「我並非這個意思,前世之事我到底並未親身經歷,那對於我來說便只是一個可能,一個還未發生的另一種可能,我無法因為一個可能,而對他心存芥蒂,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可能而去傷害他。」

  「所以你就要辜負我的好心了」白芷語調幽幽。

  「抱歉。」

  閆遙在最後一聲話落,手中長劍一斬,竟是向著身後瘋狂涌動的樹藤斬去,冰霜凍結的能力很大強度的減緩了樹藤的涌動。

  「抱歉你這般是何意思,莫非你要為了他和我成為敵人」

  白衣女子似詫異又似怨恨地看著閆遙,口中一字一頓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般,我的一切舉動都顯得很多餘是嗎」

  隨著女子的最後一聲話落,一聲尖銳的暴鳴倏然響起,藤蔓隨著她的聲音向上洶湧,又猛然向著閆遙襲來。

  胡亂揮舞的藤蔓再也不受壓制。

  閆遙與那高處近乎失控的白芷對視一眼,那種似熟悉又似完全陌生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閆遙也有一瞬的懷疑對方到底是想要為他報仇,還是只是想要借白芷的事讓他與她同仇敵愾。

  他不願將事情想得複雜,可此時此刻又好似一切都向著另一個方向涌去。

  閆遙口中念咒,冰霜之力向著四面八方凍去。

  蕭瑜前面算是順勢進入古樹內部,如今他目之所及幾乎全是藤蔓,無數藤蔓向著他擠壓收緊,蕭瑜閃躲的速度姑且算得上快,藤蔓很難追尋到他的下一步走向。

  到後面,蕭瑜漸漸的竟還摸出了兩分一邊給古樹補刀,一邊躲閃的方法。

  蕭瑜把握著節奏,在感受到藤蔓速度遲緩,隱隱有冰霜覆蓋枝葉的時候,就知道閆遙這是出手了。

  冰霜很大程度的牽制了藤蔓速度,蕭瑜順著寒氣的流向與閆遙來了個裡應外合,在古樹一聲痛苦的咆哮中,他從古樹的內部飛了出來。

  一出來,蕭瑜還沒和閆遙打上招呼,就先對上了白衣女子那冷然充滿恨意的眼眸。

  第72章

  蕭瑜對上白衣女子的目光後還能鎮定自若地與閆遙對視一眼,試圖從閆遙那獲得更多的信息。

  左右也不怕傳音被其捕捉,蕭瑜索性直接與閆遙傳音。

  「她瞧著像是想將我吃了。」

  蕭瑜自問前面也算是與那白衣女子交過一次手,但那會這女子也沒用這般眼神看他。

  「我對她的熟悉感不是錯覺。」閆遙道。

  言下之意就是兩人之前的確是認識。

  結合白衣女子之前的言論,蕭瑜瞬間明白過來,他是什麼天道寵兒,什麼既定走向,閆遙會死在他手中,指不定在那白衣女子那,對方還是在救閆遙。

  蕭瑜應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就坐下來好好談談的話,他是魔修,在魔域看見的陰暗面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現在本來該發生的事被提前阻止,對於白衣女子來說那也是她苦心經營的結果,而不是蕭瑜良心發現。

  若重生是真,不論前世發生了什麼,那也是對方親身經歷,仇恨可不會因為事情還沒發生就被對方輕輕帶過,不然對方的苦心經營不就成了笑話。

  蕭瑜也難得因此感到了些許為難,這女子要真是閆遙故友,恐怕閆遙還不好出手,就是他出手殺了對方,都可能留下嫌隙。

  這個嫌隙要是再深些,或許又能達成女子口中的他與閆遙一戰,且這次的一戰與單純的求道不同,說是斬情道飛升也可。

  蕭瑜希望是自己把事情想複雜了。

  他心中思緒已經轉了好幾圈,看向白衣女子的目光卻是一如往昔。

  「其實我前面就很好奇了,姑娘到底是用什麼蒙蔽了我對讀心的感知。」蕭瑜笑吟吟地挑起一個話題。

  「想知道」女子獰笑,「可惜我與你無話可說。」

  在女子話音未落之時,巨大幹枯百來條的藤蔓就已經向著蕭瑜的方向砸了過來。

  轟然巨響響起。

  冰霜將所有向著蕭瑜襲來的藤木盡數凍住,冰寒達到一定強度,那些看起來極為堅韌的藤木盡數碎裂,化作冰渣。

  蕭瑜輕笑一聲,不出意外地瞧見了女子愈發發紅的眼睛。

  滔天怒火似將她裹挾,但她又強行將怒氣壓住,擠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你知道的,我把你當唯一的朋友,我並不想傷你。」

  「可蕭瑜是我唯一的道侶,我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傷害他。」

  閆遙喟嘆出聲。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

  白芷為他謀劃頗多,說不動容是假的,可若是打著對他好的名頭便要他喜愛之人的性命,那點動容又完全不夠看了。

  「好好好,閆遙,我就是一個笑話是吧。」

  白芷笑聲悽厲。

  她為一事謀劃數年,對方卻把前世殺他之人當成道侶。

  何其可笑。

  「閆遙,閆遙!」女子笑著笑著面上神色逐漸冷漠下來,「既如此,便來看看是你救的更快,還是我殺的更快。」

  不是他怎麼在那女子口中成了什麼要命的禍水一樣,而閆遙便是那個被他迷得腦殼發昏的昏君。

  蕭瑜笑了一聲,「其實我也能自救。」

  魔尊難得體諒一下,言下之意便是閆遙可以不用管他,也不用為難,他可以自己來解決。

  閆遙沒說話,只是依舊堅定地站在蕭瑜的身旁。

  白衣女子對這個結果竟是已不再意外,可蒸騰而起的憤怒早已讓她面容扭曲。

  看著那兩個站在一起的人,她眉目下沉,也不再繼續憤怒,只是冷冷指揮著樹妖瘋狂膨脹著身體。

  他們之前目之所及的藤蔓就已經夠多了,現在更是無數的根系從地底抽出,地動山搖間,蕭瑜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禁飛的龐大壓力。

  這種感覺類似於規則之力,無法飛行,那便只能順著崩塌的地面向著地下掉落。

  雖無法飛行,卻也能在掉落之時給自己布下層層保護罩,不等蕭瑜的魔氣匯聚緩衝下墜之勢,他熟悉的白雲糰子就已經來到了蕭瑜的面前,將他接住。

  蕭瑜被軟乎乎的白雲糰子接住,笑看著匯聚在閆遙身邊想幫對方緩衝的魔氣,「我說我的魔氣怎地匯聚得這般慢,原來是叛變了。」

  他口中滿是那魔氣跟他沒關係,是魔氣自己想接閆遙的模樣,但閆遙哪能不知道魔氣與靈氣本身是並沒有意識的,就算有那也是在執行主人下意識的想法。

  就好似他當初的靈氣不自覺親近蕭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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