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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仔細細地把所有名字都找了一遍,林秋曼懸掛的心才稍稍落了下來。

  旁邊的一名老婦悲慟啼哭,嘶聲力竭地喚著她兒子的乳名。

  不少人看得揪心。

  張氏見不得那場面,把林秋曼從人堆里拉走。

  在回去的路上林秋曼的心裡頭不知是何滋味,她從未直面過戰場,但她見過李珣身上的傷。

  每一處傷口,都是一場生死博弈。

  大陳男子成年後都會服兵役,這是官方強制執行的律法。

  此舉是為了保障每一名男丁都有能力保家衛國,在國家需要的時候能隨時奔赴戰場。

  所有人都是國家機器,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

  在它強盛和平的時候護佑整個天下百姓,在它羸弱的時候則是天下百姓去護它。

  有大國才有小家,有強國才有安寧。

  然而強盛的背後總會有人流血犧牲,就像那名老婦的兒子在戰場上死去那樣,或許今天是你,或許明天是他。

  想要站起來不做那弱者,就得去承受這些陣痛。

  現在陳國人就在承受這份陣痛。

  這場戰役整整打了十七個月。

  大周低估了陳國人的堅韌,大陳低估了大周的耐性。

  待到夏日六月時,應城告急,李珣被圍困,請求發兵救援。

  消息傳到京中時,城內百姓全都人心惶惶。

  皇帝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華陽徹底慌了神兒。

  英國公請命出戰,以年近六旬的年紀奔赴戰場。

  家中老小全都啼哭不止,九十出頭的焦老太君訓斥道:「哭什麼哭,我兒為大陳賣命,死也值得!你們當該高興!那應城裡還有皇室子孫衝鋒陷陣,我裴家人豈有退縮之理!」

  英國公道:「阿娘說得是。」

  焦老太君在他臨走時拉著他的手,說道:「兒啊,務必要把二郎和三郎給我帶回來,莫要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英國公:「阿娘且寬心,兒這就去把他們帶回來。」

  待他離去後,焦老太君再也忍不住眼淚花花。

  誰不想安穩呢,可是安穩的背後總是要有人去付出的。

  前方戰事吃緊,整個夏日京中百姓都忐忑不安,日子異常煎熬。

  林秋曼時常做噩夢,有時候是李珣滿臉鮮血,有時候又是斷手斷腳,各種死狀慘烈。

  直到入秋時,戰場上再也沒有信息傳來,每到告示牆上貼出死亡人員名單時,林秋曼都會擠在人群里看。

  快要到中秋時,捷報接二連三傳入京中,朝廷百官振奮,百姓們皆熱烈討論這場戰事。

  告示牆上的死亡人員名單漸漸少了起來。

  隆冬兩軍膠著,待到春暖花開時,大周京都城破,皇帝自縊而亡,百官出降。

  一個王朝的命運就此終結。

  當大周滅亡的消息傳到京中時,舉國歡騰。

  這意味著陳國的版圖又將擴張數百萬公里。

  當年武帝未完的遺願在後輩們的努力下完成了,他們付出了血的代價與無盡艱辛,才得到這份野心勃勃的強大。

  從今天開始,一個嶄新的大陳即將誕生。

  它將停止爭鬥,全面進入一個真正的強盛時代。

  作者有話要說:  林二娘的感情線到位啦,還有兩個壓軸劇情,大婚,繼位。我要不緊不慢,四平八穩滴寫完它。。。

  第175章 真心話大冒險

  「你出去。」

  蓮心吐了吐舌頭,關門出去了。

  林秋曼把十七封家書扔到桌上,隨便拆了一封來看。

  只見紙上潑了水漬,皺巴巴的,字跡潦草混亂,她辨認得很吃力。

  最終認真地研究了許久,才隱約看明白糧草被襲,燒了大半。

  再拆了另一封。

  這封是正常信件,寫著大周的風俗人情,描寫得很細緻,不過也有少部分將士水土不服,肚子拉得很厲害。

  林秋曼繼續拆下一封,紙上沾染了血跡,已經成了褐色。

  那信紙上只有短短兩句,歪歪斜斜,是用鮮血寫下的。

  應城告急。

  我要活著回來見你。

  猝不及防看到那幾個字,林秋曼的心緒難以平靜,她仿佛看到了戰馬嘶鳴,還有數不盡的屍橫遍野。

  而李珣,在那些狼藉中掙扎求存。

  視線有些模糊,她拿著信紙,愣怔了許久許久。

  十七封家書,林秋曼一封一封地拆。

  每拆一封就看到一場狼煙烽火,有帶血的悲鳴嗚咽,也有勝利的喜悅激情,還有對大陳未來的暢想。

  那些複雜的思緒從信紙上傳達而出,把林秋曼感染,仿佛跟著他走過了那十七個月的春夏秋冬與生死輪迴。

  整個下午她都沉浸在矛盾糾結中,心緒難平。

  晚上林秋曼徹夜未眠。

  翌日她猶豫了許久才把自己存放的書信取出,只有十四封。

  她將它們仔細裝好,吩咐張氏道:「張媽媽,你把這個送過去,給朱大娘或陳管事都行。」

  張氏笑道:「好,老奴這就去。」

  傍晚李珣散值回來,剛到府門口,就見朱大娘捧著木盒迎了出來,高興道:「郎君,這是林府送來的。」

  李珣頗覺詫異,忙打開那木盒,看到信封上的李蘭生親啟,他當機立斷道:「備馬車,去林府。」

  朱大娘:「晚飯已經備好了,郎君用過再去也不遲。」

  李珣擺手,「現在就去,馬上。」

  老陳忙備馬車,李珣連章服都沒換,就匆匆去了。

  朱大娘知道他晚上肯定是回不來的,當即命家奴把常服等物送去。

  路上李珣坐在馬車裡拆十四封書信,每一封都是生活瑣碎的細膩情感,有講官司內容的,有講華陽館事務的,還有告示牆上那些……

  其中有一封上沾染了淚痕,上面只有三個字——李蘭生。

  日期是六月。

  六月應城告急。

  李蘭生三個字被淚漬浸得模糊,他不知道她當時寫下這三個字時的心情,但他知道一件事,她心裡有他。

  李珣把臉埋入掌中,滿腦子都是她心裡頭有他。

  捂不熱的石頭被他捂熱了。

  把那些信件一封封裝好,李珣眼中難掩笑意,她心裡頭有他!

  天色黑透,林秋曼在燈下坐了會兒,正準備去歇著時,忽然聽到蓮心急趕匆匆地跑來說晉王來了。

  林秋曼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半信半疑問:「你說什麼?」

  蓮心激動道:「晉王來了!主母讓小娘子去前廳!」

  林秋曼:「……」

  見她發愣,蓮心趕忙伺候她換衣裳,要替她梳妝打扮一番。

  林秋曼不高興道:「府里全是女眷,哪有大晚上來拜訪的道理?」

  她不耐煩地挽了個髻,穿上外袍出去探情形。

  一到前廳,林秋曼不痛快地喚了聲阿娘。

  李珣坐在太師椅上,扭頭看到她走來,不由得抿嘴笑了。

  他的神態是疲倦的,眼神卻極盡溫柔。

  林秋曼愣了愣。

  李珣緩緩站起身,章服是威儀肅穆的,但他的笑卻是溫煦的,甚至帶著某種奇怪的忐忑靦腆。

  林秋曼被那抹笑蠱惑得失神兒。

  周氏道:「殿下還沒用晚飯,我這就去備。」

  一干人很有默契地退下了。

  李珣上下打量她,兩人就杵著看對方,氣氛很奇怪,有些尷尬陌生,還有些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思緒。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秋曼才不痛快道:「殿下笑什麼?」

  李珣:「高興。」

  林秋曼皺眉,「高興什麼?」

  李珣的目光變得灼熱,「你心裡頭有我。」

  林秋曼皺眉道:「那是以前。」

  李珣沒有反駁,只是看著她笑。

  稍後備好的晚飯送到廂房,老陳按規矩試食。

  李珣坐到桌前,看向林秋曼道:「過來陪我。」

  林秋曼:「奴不餓。」

  李珣:「陪我說說話。」

  林秋曼走到桌前規矩坐下。

  老陳布菜,李珣道:「陳叔自個兒去用,不用管我。」

  老陳退下了。

  李珣動筷,說道:「二娘清減了不少,該好好補補。」

  林秋曼:「殿下老了不少,也該好好養養。」

  李珣被氣笑了,「嘴還是這麼討嫌。」

  林秋曼沒有吭聲。

  李珣的飲食習慣跟以前一樣,偏愛素食,喜歡湯水,口味偏清淡。

  周氏備的食物似乎不太合他的胃口,沒吃多少就撤下了。

  張氏送來溫水供他漱口。

  飯後老陳服侍他去換章服,穿了一身輕鬆的便服,整個人都鬆快不少。

  這裡畢竟是林府,又只有女眷,當時李珣沒多想,現在才意識到大晚上的一個大男人來訪確實不合禮儀。

  既然把禮儀壞了,那索性壞到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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