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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壬和謝洐此時正在書房的窗前聊天,從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院中的母女。

  曹壬道,「那日在洛陽書店,我煮了茶,你卻一滴未飲,今日我再為你煮一次,就當給你壓壓驚。」

  謝洐忙回,「陛下如今不是慧悟法師,臣可不敢讓您為臣煮茶。」

  「你莫要推辭,就當是我為了博阿萸一笑吧」曹壬說著,自顧自煮起茶來。

  將一杯茶煮好遞給謝洐的時候,他笑著開口,「忠義侯夫人好似在說你的壞話。」

  謝洐接過茶杯後,忙探頭看向院中,果見蕭嘉卉正說著什麼,眼睛不時往這邊看。

  「臣也就那點老底可揭,無妨」謝洐將茶一飲而盡,不甚在意地笑笑。

  又過了一會,謝洐輕笑出聲,「九丫頭在說陛下的壞話呢。」

  曹壬煮茶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樹下的陸萸,果見她一臉憤憤地邊說著話,邊看向書房。

  「陛下惹她不高興了?她在向卉娘告狀。」

  曹壬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沒惹她不高興吧?

  看著大團大團開得熱鬧的海棠花,他終於想起:那年就是在這棵樹下放棄了她,還把沈玉推薦給她做郞婿。

  他點點頭,然後輕嘆一聲,「想起當初,我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

  謝洐見狀,想笑又只能忍著,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看著他,「大魏民間都傳謝皇后兩隻眼,一隻裝滿陛下,一隻裝滿錢,您再努力努力,把錢擠掉就行。」

  這樣的傳言也不知是何時傳開的,當初陸萸聽到這話時是這樣感嘆的:

  「我掙錢不也是為了養君期嗎?那些人看問題看不到本質,其實我兩隻眼裝的全是君期。」

  思及此,曹壬咧開嘴笑,「阿萸說,都是我,沒有錢。」

  他笑成這副傻樣,謝洐當年見過,但如今身為帝王還這樣笑,謝洐便覺得簡直是沒眼看。

  他將手中的茶水飲盡後,整理了衣袖,起身行禮,「您和娘娘感情深厚,臣當真羨慕得緊,現下臣要把卉娘帶回去,不然那點老底都要被她揭完了,臣還想在娘娘面前留個好形象的。」

  曹壬起身和謝洐一起走出書房,院中二人見到他們果真停下了正在聊的話題。

  謝洐夫婦走後,眼看日頭漸高,曹壬怕曬傷陸萸,於是牽起她的手想要一起回書房。

  陸萸卻拉住他笑道,「再等等,一會就好。」

  「等什麼?」

  「等風」陸萸笑得比頭頂的海棠花還明媚。

  「也等你」她接著說。

  「等我?可我一直在你身旁!」

  「對,等你,等風把那年在這棵樹下放棄我的少年吹回來。」

  陸萸說完話,閉上眼仰起頭感受風的吹拂。

  不多時,清風果真吹來了,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飄落,飛舞著落在她臉上。

  曹壬伸手替她拿開臉上的花瓣,聲音輕柔如水,「阿萸,我回來了。」

  陸萸睜開眼,看到和那年一樣笑容澄澈的曹壬,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細細描繪他的眉宇。

  「君期,那年在陸氏學堂,看到在春風中搖曳的海棠花時,我想到的竟然是你的眉宇。」

  清風吹起陣陣漣漪,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他藏在心底。

  第119章 殺人不解恨,誅心才行

  這些日子, 因為擔心被江東舊人看到,陸萸一直未出門。

  好在蕭嘉卉每天都會抽空來看她,然後和她說說江東這些年的變化。

  這些年, 世家們和楊氏沉沉浮浮, 後來朱氏做大, 一波北方世家被朱慎清算。

  總之從楊憲死後,江東就沒什麼太平日子。

  因為世家爭奪資源越來越厲害, 良田被世家被越來越多的世家霸王,良民才會打著天師教的旗號反抗世家。

  陸萸聽後, 止不住唏噓。

  前世看到東晉五斗米教叛亂的歷史, 只是書上寥寥幾句,如今卻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邊。

  一旦發生叛亂, 遭殃的都是普通百姓,那些被波及的無辜生命,又該找何人伸冤呢?

  她忍不住想起那句: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幾日後, 她又睡過頭了,醒來時聽聞曹壬早已出府。

  他平日處理政務都是在書房, 於是問青瓊是誰跟著他。

  青瓊回:「陛下帶著方言一起出府的。」

  方言成為世家門客後, 已經很多年沒有和曹壬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了,他們今日一起出門,定是去見江東舊人。

  猜不到見何人後, 陸萸也懶得費神,而是拿出琵琶練習蕭嘉卉為她新譜的曲子。

  曹壬是去楊充的府邸見楊琇瑩。

  昨日江澈報楊琇瑩想見皇后時, 他只是出言嘲諷:「什麼阿貓阿狗都想見皇后, 真不知是何人給她的膽。」

  原本不想理會楊琇瑩的他,今日醒來時, 看著躺在懷中睡得香甜的陸萸,他又擔心有人趁他不在時把消息遞給她。

  阿萸那樣心軟,為了楊蓁蓁,肯定會去見楊琇瑩。

  如此,他便替她做一回惡人也無妨。

  楊琇瑩沒想到等來的會是曹壬。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後,向他行禮,「不知陛下會來,失禮了。」

  話音剛落,方言自曹壬身後走了進來,看著她冷冷開口:「有話快說,陛下的時間很寶貴。」

  才見到方言,她便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久久無法言語。

  雖然曾無數次在心底懷疑過曹善,可如今得到證實,仍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你為何事見皇后?」曹壬語氣清冷,表情無悲亦無喜。

  楊琇瑩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唯有倚靠在侍女身上才能堪堪站穩。

  她顫抖著嘴唇問:「蓁蓁在洛陽過得好嗎?」

  「義勇公和夫人和睦美滿」曹壬回。

  楊琇瑩是楊氏女,楊氏稱帝時無人敢委屈她,如今楊氏隕落,她是曹善的正妻,也無人虧待她。

  楊氏其他人都被關押在一個院子裡時,她還能住單獨的院子。

  若非曹善害怕被曹壬報復而執意把她交出來,江澈甚至都不會強行把她關押。

  「所以,那些詩賦都是您寫的嗎?」楊琇瑩看著曹壬問。

  「是」曹壬依然語氣清冷,一如那個雨夜。

  得到肯定答覆,她的身體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出口的話帶著濃濃的恨意,「曹善這個偽君子,騙得我好苦。」

  曹壬沒興趣聽她哭訴,於是淡漠出聲:「皇后不是誰人都能見,自今日起,你死了見皇后的心吧。」

  言罷,抬腳向外走。

  她今日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讓任何人同情。

  楊琇瑩見狀,忙快步追上去,卻被方言伸手攔住。

  她奮力掙脫方言的手,看著曹壬的背影急切出聲:「我想問陛下最後一個問題,那日雨中,馬車內的人,是您嗎?」

  「是我,但我從未想過把傘遞出去」

  曹壬未回頭,回答完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不是你?那是誰?送傘給我的人是誰?」

  楊琇瑩看著他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問喊著。

  她此刻早已忘了世家貴女的矜貴禮儀,只想知道當年是誰在雨夜中遞出那柄傘。

  曹壬的身影已完全消失,方言才鬆開楊琇瑩。

  他一臉嘲諷地看著她:「那日,陛下不想理會你,陸女公子卻因為你妹妹,執意把傘送給你。

  陛下不想與你有任何牽扯,故而讓曹善冒領了這份善意。」

  「為何你們要聯手騙我?」

  楊琇瑩似瘋了一般,雙手用力抓緊方言問。

  「陛下並未騙你,是你見我便以為車裡坐的是曹善,是你覬覦別人的未婚夫,一切皆是你自私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起。」

  方言的句句陳述如一柄鋒利的刀,瞬間切開了楊琇瑩為滿足虛榮苦心營造出來的假象,包裹在其中既血淋淋又殘酷的真相就這樣被赤、裸/裸地揭露開來。

  原本神色恍惚的楊琇瑩,似忽然清醒了。

  她鬆開手,仰起頭「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眼淚卻不停滑落。

  她邊笑邊哭:「你們今日是來告訴我,我這一生活成了笑話嗎?

  我所愛之人是假,我的記憶是假,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你可別褻瀆愛這個字,你愛不過是假想的幻影,是曹善的才名,是權勢,唯獨沒有活生生的人,因為你只愛自己。」

  方言成為門客這麼多年,早已不是那個少話嚴肅的少年,懟人的話也比當年犀利數倍。

  此刻見楊琇瑩這番模樣還妄想見皇后,便忍不住出言奚落嘲諷。

  「不,我愛過他,是他騙了我!」

  楊琇瑩依然歇斯底里的辯解著,眼底的愛恨交織成一片猩紅。

  她如此固執己見,方言已經沒耐心再與她廢話,疾步走出了院子。

  看著被合上的院門,楊琇瑩想起活成笑話的一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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