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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銘一開始也盯著嘉萊看幾秒，小孩兒藏不住事，懵懂的眼神肯定想問——你是誰？
但一見白澤進來，他馬上小跑著沖入他懷抱，嘴裡高興喊著，「爸爸，我等你好久了。」
嘉萊眼睫顫了兩下。
曉珊見狀，著急問，「阿澤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先前也不是沒見白澤和嘉萊鬧過矛盾，但那都是小打小鬧。
今天不一樣，從上午林之恩帶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孩子過來，再到剛剛他啟唇喊白澤爸……
曉珊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痛感傳來，她才確信這不是夢。
事已至此，嘉萊沒有歇斯底里，她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以此維護最後的體面， 「你不想解釋一下？」
「這不都擺在眼前？」白澤圈緊懷裡的小路銘，平淡地回答。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了，她接著開口，「他媽在哪？」
嘉萊聲音輕飄飄的，如同片羽划過心頭，留下無法言喻的癢意。
白澤嘴唇微張，卻沒有開口作答，林之恩出聲緩解場面，「表姐，先別說這些，還是先把身子擦乾再說吧，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問你了？」
嘉萊冷眼睨她，哪還有什麼親戚情面，全然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林之恩噤聲。
白澤反應依然沒多大起伏，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 「萊萊，現在再去糾結這些有用嗎？難道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過得不開心？」
她同樣揚眉作為回應，她這人就是這樣，即便心裡再難受，也絕不顯露半分，「所以這就是理由是嗎？根本就沒有什麼精神病，一切都是因為你……」
嘉萊說不下去了。
「對。」白澤決絕清晰的尾音落入她耳。
「阿澤哥……」
曉珊小聲勸，並在一邊使眼色，心想白澤哥怎麼就像塊木頭似的？
再去反觀嘉萊臉色，曉珊心一顫，可能是淋雨所致，原本白皙的皮膚更顯慘白，嘴唇幾乎沒什麼顏色。
嘉萊未曾察覺此刻的異樣，她溫和又平靜地說，「白澤，我希望你明白，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希望你能幸福。如果那個人比我更適合你，我也會笑著祝福你。」
沒等白澤出聲，其實他不出聲最好，嘉萊自顧自地說：「現在外面下雨，我無處可去，能不能先在這兒住幾晚？麻煩了。」
「曉珊，幫我開間房。年前一個月再加上這幾天的住宿費全都記帳上，25號我一起結。」
曉珊聽懂她的畫外之音，想開口安慰，「嘉萊姐……」
瞧她猶猶豫豫的，嘉萊反倒雲淡風輕，「怎麼，沒房間了嗎？」
「有。」曉珊馬上為她辦理入住手續，將房卡交給嘉萊手中，她當著眾人面大聲說，「嘉萊姐，在203房間。」
「謝了。」嘉萊接過房卡，離開前不忘對白澤說，「我明天要來收拾東西，你這邊方便吧？」
「嗯。」白澤喉嚨滾了兩下。
嘉萊點頭，未說其他，也未在逗留，扭身去外面。
雨沒停，白澤想提醒她打傘，猶豫許久，還是選擇沉默。
小路銘望著男人緊繃的嘴唇，他還不完全明白人類的感情，只知道他看起來很難受。
孩子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所以他問白澤，「她就是你之前說過的媽媽的好朋友嗎？」
白澤捂住他嘴巴，目光牢牢鎖住雨中那抹單薄的背影。
嘉萊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雨幕，沒回頭，不帶絲毫留戀。
白澤明白，他這次是真抓不到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罵男主，要罵就罵作者～
狗頭保命～
第43章 眼淚
入夜， 輕絲不懂人類愁苦，還在淅淅瀝瀝地下。
有幾滴撲在窗戶上，但也沒有逗留， 憑藉重力一路往下，最終藏匿於這潮濕空氣里。
偌大的房間幾乎全部浸入黑暗，僅在床頭留了半盞燈， 為孤寂的房間帶來些許慰意。
此時， 雙人床的角落縮著一抹嬌小的身影， 裹著被子久久沒有動靜， 不知她夢到什麼，只見她細眉微皺，隨著一聲急切的「露霜……」床上的人猛然睜開雙眼。
嘉萊從一場綿長的睡夢中驚醒。
雙目沒有焦距地緊盯前方， 人也在重重喘息， 額上沁滿汗珠，她顫顫舉起雙手，正反兩面反覆看，多番確認。
瑩白的指甲在黑夜中近乎白得反光。
沒有血。
還好， 只是夢。
嘉萊如釋重負般深深吁了口氣。
她剛居然夢到露霜難產去世。
當她從醫生手中接過孩子的那一瞬，嘉萊雙手被鮮血染得通紅， 就像沾上紅色油漆， 怎麼洗也洗不掉。
床上的露霜艱難扯唇， 露出抹欣慰的笑容， 就是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耗盡了她最後一絲力氣， 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孩子最後一眼， 她頭往一側偏， 手臂緩緩落下。
這夢太可怕， 也太逼真， 她需要時間來緩一緩。
嘉萊記起來了，露霜上大學時，結交了一個混社會的男朋友，沒有正經工作，惹得全家反對。
露霜平日最聽白澤的話，但那時白澤的話也不管用。
她沒少聽兄妹倆為這事打電話爭吵。
如今已經過去七八年，也不知兩人斷了沒，嘉萊想問問白澤。
可是白澤呢？
他去哪了？
她下意識想喊白澤名字。
房間沒開暖氣，嘉萊全身冷得發抖，厚重的黏膩感如同電流般全身循環，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原來，他們又分手了啊。
明明才過去幾小時，她就已經忘記了。
如若不是她獨自躺在這張冰冷的的床，她甚至還以為，兩人還像往常一樣。只是他有事出去，自己早早睡下，但在睡意朦朧之際，只要一睜眼，就能聽到那聲纏綿悱惻的萊萊，然後她就被捲入那個溫暖的懷抱。
燈的開關就安在床頭板上方的牆面，嘉萊稍微用力向上按，房間便恢復明亮。
在黑暗處待久了，乍一接觸強光，嘉萊闔上眼皮，等到差不多適應，她下床去洗澡。
腳剛著地，一股眩暈感緊接而來，周圍沒什麼東西支撐，她重重跌在地板，身體某處泛著疼意，但具體哪處，她卻說不出。
似乎是跌疼了，嘉萊眼角淌下幾滴淚，一滴滴落在木地板，逐漸止不住，連成小珠，匯成一小灘。
奇怪，她為什麼會哭？
這眼淚又是為誰流？
沉思疑惑間，電話不合時宜響起，是江夢。
嘉萊抹了把眼角，接起電話，喊了聲媽，聲音是說不出的濕潮。
江夢那邊也是一頓，但很快不咸不淡地啟唇，「和白澤散了？」
心臟某處被刺痛，嘉萊沒多詳細闡述，只是輕飄飄地問，「媽，你知道白澤有一個孩子？」
「是嗎？我不知道，你見到了？」
江夢語氣沒有多大起伏，既不吃驚，也不在意。
嘉萊不語。
江夢出聲安慰，「好了，既然都已經分開，就不要再去想這些，萊萊，別忘了25號。」
「我知道，你放心。」嘉萊給了她答案。
「萊萊，你懂事最好，這次不要任性，如果25號沒回來，我親自去桃花村接你。」江夢明顯心情不錯，「等做完手術，你恢復好了，我們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嘉萊無聲勾唇，說了聲好。
不是他，是誰都無所謂了。
都說是過日子了，即便沒有感情，也能把日子過好。
凌晨十二點，嘉萊洗完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遲遲無法入睡。
雨聲已經停歇，她想去天台站會呼吸新鮮空氣，指尖剛掀開窗簾一隅，一樓前廳的燈光映射進來，嘉萊止住下一步動作，身體僵直立在原地。
其實夜深未眠的豈止嘉萊一人。
同一時間，白澤站在屋檐下，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雨腥味，反倒提神。
杜曉飛走過來，雙臂環胸，「阿澤，都十二點了，怎麼還不去睡？」
「不急，你不是也沒睡？」
他說話時，視線牢牢鎖住二樓某個房間，不捨得移眼，直到房間裡燈全部熄滅，他這才若無其事扭動脖頸去看別處。
杜曉飛將一切收入眼裡，肩膀蹭了蹭他的，好聲勸說，「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上去看看？白澤，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他實在想不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面對感情，扭扭捏捏，瞻前顧後，像個姑娘似的。
夜晚放大人的感性細胞，白澤不會注意到自己聲音異常柔軟，「你以為我不想上去？可是上去見面後，我該和她說點什麼？」
「還能說什麼？把一切說清楚，告訴她，你在乎她不就行了？女人不都吃這套？」杜曉飛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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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見白澤進來，他馬上小跑著沖入他懷抱，嘴裡高興喊著，「爸爸，我等你好久了。」
嘉萊眼睫顫了兩下。
曉珊見狀，著急問，「阿澤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先前也不是沒見白澤和嘉萊鬧過矛盾，但那都是小打小鬧。
今天不一樣，從上午林之恩帶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孩子過來，再到剛剛他啟唇喊白澤爸……
曉珊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痛感傳來，她才確信這不是夢。
事已至此，嘉萊沒有歇斯底里，她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以此維護最後的體面， 「你不想解釋一下？」
「這不都擺在眼前？」白澤圈緊懷裡的小路銘，平淡地回答。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了，她接著開口，「他媽在哪？」
嘉萊聲音輕飄飄的，如同片羽划過心頭，留下無法言喻的癢意。
白澤嘴唇微張，卻沒有開口作答，林之恩出聲緩解場面，「表姐，先別說這些，還是先把身子擦乾再說吧，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問你了？」
嘉萊冷眼睨她，哪還有什麼親戚情面，全然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林之恩噤聲。
白澤反應依然沒多大起伏，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 「萊萊，現在再去糾結這些有用嗎？難道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過得不開心？」
她同樣揚眉作為回應，她這人就是這樣，即便心裡再難受，也絕不顯露半分，「所以這就是理由是嗎？根本就沒有什麼精神病，一切都是因為你……」
嘉萊說不下去了。
「對。」白澤決絕清晰的尾音落入她耳。
「阿澤哥……」
曉珊小聲勸，並在一邊使眼色，心想白澤哥怎麼就像塊木頭似的？
再去反觀嘉萊臉色，曉珊心一顫，可能是淋雨所致，原本白皙的皮膚更顯慘白，嘴唇幾乎沒什麼顏色。
嘉萊未曾察覺此刻的異樣，她溫和又平靜地說，「白澤，我希望你明白，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希望你能幸福。如果那個人比我更適合你，我也會笑著祝福你。」
沒等白澤出聲，其實他不出聲最好，嘉萊自顧自地說：「現在外面下雨，我無處可去，能不能先在這兒住幾晚？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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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萊點頭，未說其他，也未在逗留，扭身去外面。
雨沒停，白澤想提醒她打傘，猶豫許久，還是選擇沉默。
小路銘望著男人緊繃的嘴唇，他還不完全明白人類的感情，只知道他看起來很難受。
孩子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所以他問白澤，「她就是你之前說過的媽媽的好朋友嗎？」
白澤捂住他嘴巴，目光牢牢鎖住雨中那抹單薄的背影。
嘉萊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雨幕，沒回頭，不帶絲毫留戀。
白澤明白，他這次是真抓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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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雙人床的角落縮著一抹嬌小的身影， 裹著被子久久沒有動靜， 不知她夢到什麼，只見她細眉微皺，隨著一聲急切的「露霜……」床上的人猛然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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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太可怕， 也太逼真， 她需要時間來緩一緩。
嘉萊記起來了，露霜上大學時，結交了一個混社會的男朋友，沒有正經工作，惹得全家反對。
露霜平日最聽白澤的話，但那時白澤的話也不管用。
她沒少聽兄妹倆為這事打電話爭吵。
如今已經過去七八年，也不知兩人斷了沒，嘉萊想問問白澤。
可是白澤呢？
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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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處待久了，乍一接觸強光，嘉萊闔上眼皮，等到差不多適應，她下床去洗澡。
腳剛著地，一股眩暈感緊接而來，周圍沒什麼東西支撐，她重重跌在地板，身體某處泛著疼意，但具體哪處，她卻說不出。
似乎是跌疼了，嘉萊眼角淌下幾滴淚，一滴滴落在木地板，逐漸止不住，連成小珠，匯成一小灘。
奇怪，她為什麼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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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疑惑間，電話不合時宜響起，是江夢。
嘉萊抹了把眼角，接起電話，喊了聲媽，聲音是說不出的濕潮。
江夢那邊也是一頓，但很快不咸不淡地啟唇，「和白澤散了？」
心臟某處被刺痛，嘉萊沒多詳細闡述，只是輕飄飄地問，「媽，你知道白澤有一個孩子？」
「是嗎？我不知道，你見到了？」
江夢語氣沒有多大起伏，既不吃驚，也不在意。
嘉萊不語。
江夢出聲安慰，「好了，既然都已經分開，就不要再去想這些，萊萊，別忘了25號。」
「我知道，你放心。」嘉萊給了她答案。
「萊萊，你懂事最好，這次不要任性，如果25號沒回來，我親自去桃花村接你。」江夢明顯心情不錯，「等做完手術，你恢復好了，我們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嘉萊無聲勾唇，說了聲好。
不是他，是誰都無所謂了。
都說是過日子了，即便沒有感情，也能把日子過好。
凌晨十二點，嘉萊洗完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遲遲無法入睡。
雨聲已經停歇，她想去天台站會呼吸新鮮空氣，指尖剛掀開窗簾一隅，一樓前廳的燈光映射進來，嘉萊止住下一步動作，身體僵直立在原地。
其實夜深未眠的豈止嘉萊一人。
同一時間，白澤站在屋檐下，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雨腥味，反倒提神。
杜曉飛走過來，雙臂環胸，「阿澤，都十二點了，怎麼還不去睡？」
「不急，你不是也沒睡？」
他說話時，視線牢牢鎖住二樓某個房間，不捨得移眼，直到房間裡燈全部熄滅，他這才若無其事扭動脖頸去看別處。
杜曉飛將一切收入眼裡，肩膀蹭了蹭他的，好聲勸說，「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上去看看？白澤，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他實在想不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面對感情，扭扭捏捏，瞻前顧後，像個姑娘似的。
夜晚放大人的感性細胞，白澤不會注意到自己聲音異常柔軟，「你以為我不想上去？可是上去見面後，我該和她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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