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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以為,這一世,皇瑪法許是身體康健了些,能多享些歲數,卻不想竟比前世更早離開。

  而這次,系統居然又沒有提醒她。

  璟瑄搖了搖頭,自從她十八歲之後,這幾年系統時不時就會休眠,她雖然一直罵它狗系統,可還是在東瀛做了許多任務,給它積攢能量,還給它買了幾套新皮膚。

  系統總是時不時出來搞怪,穿上新皮膚晃悠一圈,便又消失了。

  它說得最多的話便是:「防備弘曆。」

  璟瑄自然是會防備弘曆的,畢竟這是前世的乾隆帝。她若是想奪得帝位,怕是免不了要同他爭鬥一番。

  二人匆匆趕路,卻不料官船行至渤海之時,羅盤遭磁石干擾。秦遠暗忖,定然有人要阻璟瑄入京。

  於是,二人丟下親兵,改乘快馬抄陸路,卻在直隸境內遭遇假扮流民的死士截殺。

  璟瑄一身武藝,又有火器傍身,自然毫不畏懼。只是這背後之人的用意,令她生寒。

  此事絕非阿瑪所為,想來是另有玄機。

  待風塵僕僕趕至乾清宮,璟瑄只見棺槨已封,她跪地痛哭,聲聲哀泣。

  年羹堯出列:「福安公主不敬先帝,這十日的路程,竟拖了一月之久,可見其心不誠,當削爵以正視聽!」

  原來他們是打得這個主意,璟瑄看著跪在地上的年大將軍冷冷道:「接著,大將軍怕是要說,四阿哥弘曆守孝至誠、天資聰穎,當立為儲君了吧!」

  見胤禛臉色不妙,年羹堯立刻跪地解釋:「臣斷無干涉立儲之意,公主畢竟一節女流,怎可擁兵自重?」

  說著,年羹堯還意有所指,往秦遠的方向看了看。

  「你妹妹還在我的手下做副將,」璟瑄反唇相譏,「看來,年大將軍對令妹的寵愛,也並非傳言一般。」

  歷史上的年羹堯若是真正寵愛他妹妹,又怎麼捨得送她去拉攏雍親王?

  璟瑄跪在地上,垂下了眼睫:看起來,這一世的年秋月沒能順利入府,這年羹堯是另外打起了算盤。

  難怪上輩子,年羹堯落得如此下場,這狼子野心果然是可見一斑。

  「皇阿瑪,您莫要動氣,皇姐想必不是故意的。」弘曆一臉真誠地勸道。

  璟瑄向著他看去,此時的弘曆不過十歲,一舉一動卻都合規,透露著皇家的貴氣。他臉上有些嬰兒肥,卻因為守孝瘦了一圈,可見其心誠。

  只是這上眼藥的手段,未免有些拙劣了。想來並非重生之人。

  「四弟果真是孝悌之人,」璟瑄不陰不陽刺了一句,「我還未解釋,他便知道我不是故意。」

  接著,璟瑄看向胤禛:「阿瑪,女兒並非拖延,實在是在路上被截殺數次,請您徹查此事。」

  弘曆也在觀察著自己這個姐姐,傳聞她頗受皇阿瑪與皇瑪法寵愛。他本應當同她搞好關係,卻忍不住地敵視她,心中總是隱隱不安。

  皇瑪姆提起這個長姐,也是交口稱讚。可他分得清楚,皇瑪姆並非真心。皇瑪法病重也沒叫她回來,這說明皇瑪法也不是真得疼她。這給了弘曆極大的希望——是否阿瑪也是最疼自己呢?畢竟她只是一個公主罷了。

  弘曆低著頭想著,皇阿瑪最是重禮數,他這位長姐,竟連「皇阿瑪」都沒叫,還同從前一樣,叫他「阿瑪」,定會被皇阿瑪斥責,就如同他無數次因為不守規矩,被皇阿瑪責罰一樣。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皇阿瑪穿過跪在地上的他、年大將軍,來到了皇姐面前。

  胤禛親自將璟瑄扶了起來:「吾兒一路辛苦,此事定是奸人陷害,我自會查明。」

  接著,他又將秦遠扶了起來:「儆之,這些年有勞你了。」

  他對下首的年羹堯道:「亮工快快請起,這調查一事,朕便交給你了。」

  最後,他才想起跪在下面「求情」的弘曆,將他喊了起來:「你姐姐是聖祖爺親封的固倫公主,不可對她不敬。去上書房,讓你師傅帶你,多讀幾遍弟子規罷。」

  弘曆傻眼了,他心中萬般委屈,自從皇瑪法去世,阿瑪對自己的態度就不如從前了。

  可是,為什麼?

  他才是阿瑪的兒子,三哥那個蠢蛋定是無法繼承大統的,阿瑪為何更偏心這個皇姐?

  第100章 明日來批摺子

  雍正三年,養心殿。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照進殿內,屋子裡龍涎香凝滯。

  璟瑄站在門口,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屋內,胤禛的神情有些疲憊,他屈指敲打案頭堆積的奏摺,目光掃過最上方那道奏疏。

  《請立皇四子弘曆為太子疏》

  掐絲琺瑯燭台上燃著蠟燭,突然炸了個燈花,閃了一下他玄色常服袍擺的龍紋,恍惚中,他想起那年暢春園裡,康熙同自己論政。

  「胤禛啊,這攤子事,終究是要留給你了,」康熙此時已經很難起身,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你一定要,做一個天下人的好皇帝。」

  康熙蒼老的手已經生出了斑,乾枯而沒有力量,他用盡力氣握住了胤禛:「朕沒能做到的,就交給你了。」

  這幾年,他肩上的擔子比前世還重,畢竟此時不論是科技的發展,還是改革的進程,都與夢中大不相同。

  他經常在養心殿一呆,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時常連晚膳都忘了用,胃也如同前世一樣出了毛病。

  慧寧統攝六宮,自然也是十分忙碌,但也時常抽空來陪胤禛用膳。若是她召見命婦,或者給皇太后侍疾不得空,便命璟瑄親自來送。

  璟瑄今日也是提著補湯來的,她看了胤禛很久。眼前這位勤政的帝王,是她的父親。

  她現在已經很少想起前世了,現在卻恍惚是回到了選修課的時候。

  在她讀到雍正的現存漢文硃批奏摺41,600餘件,滿文批示逾5,000件,日均處理奏章約50-80件之時,心中震撼極了。

  張廷玉《澄懷園語》曾有記載:「世宗勤政如烈陽照雪,臣下奏事未畢,御批已至。」

  鄂爾泰密摺奏報,他竟也立刻立刻便批覆了。「西北軍報六百里加急至,寅夜叩閽,竟得硃批『朕方食粥觀星』。」

  ……

  思及這些,又想想歷史上胤禛的結局,此刻透過帘子,正看見胤禛用蠅頭小楷批著摺子,璟瑄忍不住出聲打斷他。

  她掀起帘子:「兒臣恭請皇阿瑪萬福金安。」

  珠簾脆響,胤禛放下手中毛筆,移了移鎮紙。他抬頭時,恰見璟瑄跪在青玉蟠螭紋拜墊上。

  少女鴉青的頭髮盤起,解開月白緞面貂裘,露出杏黃襯袍的翟鳥紋——那是去年冬至他親賜的江寧織造貢品。

  現下的江寧織造,是昔日揚州的江知府。他是個識時務之人,這些年在揚州,也一直維護著璟瑄的名聲。

  帝王瞳孔微縮,注意到女兒身上仍繫著出生那年他給的玉佩。

  康熙三十五年,他在菩提樹下,一夢浮生。

  而後,他喜得龍鳳呈祥,有了弘暉與璟瑄這一對兒女。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坐上了這九五之位,卻也越發疲倦,感到時不我待。

  「怎麼動不動就跪,快起來上前說話。」胤禛咳嗽兩聲,卻揮退掌燈宮女,親手撥亮角落的燈,又將璟瑄扶了起來。

  跳動的火光里,他看見璟瑄眼角新添了道細紋。

  如今是雍正三年,璟瑄生於三十五年。如今竟也是快三十歲了。是他對不起璟瑄,遲遲不曾賜婚。

  鎏金絲楠木炕几上,汝窯茶盞騰起的熱霧,模糊了父女的界限。

  胤禛望著璟瑄的左手,注意到她虎口的繭子,咳了幾聲:「你十三叔上了摺子誇你。川陝總督鄂爾泰也上過摺子,盛讚於你。我兒去歲在黃河堤岸連守九日,當真是歷練出來了。」

  真像我年輕那時候。

  「皇阿瑪的咳嗽該用枇杷露潤著。」璟瑄扣住胤禛的腕脈,指尖精準壓在內關穴。

  胤禛有些心虛。怕她真看出來些什麼。

  璟瑄則是面色愈發凝重。

  她現在的臉色,莫名讓胤禛想起了那年。

  弘暉病重,他趕回京城之時,璟瑄便是如此焦急。

  一晃已經多少年了,物是人非。除去為皇阿瑪守孝,弘暉也再沒來過京城。但還好他的女兒依舊在這裡。

  這是上天賜給他的女兒,也是他今生最大的慰藉與希望。

  「你何時學會了把脈,又是秦儆之教你的?」胤禛笑著說,「也好,做皇帝的,總要會些岐黃之術,才不至於被太醫矇騙。你皇瑪法亦是頗懂醫術。」

  做皇帝的……

  璟瑄聽著這話,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這算是明示嗎?還是說漏嘴。

  父女間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養心殿內,唯有西洋自鳴鐘的嘀嗒聲。

  胤禛從多寶格取出一卷泛黃《資治通鑑》,隨意翻看著,書頁恰停在「武后建言十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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