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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他們幾個有些沉默地點點頭。歷經至少四十五年風霜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害羞。

  正當陸時為這一瞬間的反差而沾沾自喜時,其中一位大哥話鋒一轉,將話題直接拽回了他熟悉的領域。

  「害,真有錢的才不來這地方。」

  「我以前值班的小區,那些有錢人每天都領進來一個年輕姑娘,從來都不重樣。」

  沉默轉移到了盧希安的身上。盧希安未曾預料到這些,感覺到一點點的不適應,於是對陸時說:「我們回去吧。」

  「好。」

  出了展會大門,陸時故意打趣盧希安:「誰叫你看著就是富貴樣,保安大哥們眼光挺准呀。」

  「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好奇非得進去看看。」

  「就當長長見識嘛。」

  ……

  現在兩個人的相處,好像比那會讀書時更自在、更舒服,更能去接納不完美的彼此。

  對此,陸時覺得那幾年分開的痛苦沒有白挨,讓彼此更珍視;那次醴陵之行也沒有白去。就是外婆過世後的那趟醴陵之行。

  那次帶著遺憾與外婆的心愿,去了趟她的故鄉,千年瓷都醴陵。

  在這個小城裡隱藏著一股古老的力量,不同於平日裡穿梭於高樓大廈之間的都市打工人,在這裡,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高科技工具,轉而探索一種完全不同的技藝——鋦瓷。

  陸時與盧希安也體驗了一番。

  鋦瓷製作技藝傳承人老師們為他們展示了鋦瓷藝術作品並介紹了從對位、找碴、對縫,釘位點記,打窩鑽孔、上鋦釘、補漏技藝,在體驗環節,老師們細心講解所需工具、製作步驟等內容,指導著他們動手體驗鋦瓷工藝,用金剛鑽進行銅金屬釘鋦,讓他們大開眼界。

  盧希安驚嘆:「眼見的是破碎,成就的卻是圓滿。」

  世人都說破鏡難圓,卻不知中國有門手藝叫鋦瓷——用金線將碎片綴連,裂痕反成花。

  陸時看著剛才倆人一同鋦過的那隻瓷碗,那金線蜿蜒處,有他們第一次爭吵後淋雨的狼狽;有他失業出逃時,在蒼山下、洱海邊重逢的回憶;有日子艱難時,兩個男人搶著給對方多留一口牛奶的傻氣,如果他真的有,即便不多。

  這碗或許盛不了山珍海味,但裝他們煮糊的粥、泡釅的茶、笑出的淚,剛剛好。

  日子如瓷,他倆都是補碗的手藝人。

  陸時幻想著,60歲的他,正用這隻碗喝著盧希安為他熬的中藥。藥很苦,但窗台上那盆水仙花,今年又開了,月靜風香,綠綺輕調 。

  破鏡能否重圓?碎瓷能否重生?

  看著眼前這瓷碗,陸時很有底氣,在心底大聲回答:「能。」

  ……

  從展會回來,陸時更是在微信里誇張地向蘇南推薦了起來:「……這個展會還有兩天,趕緊帶小言去瞧瞧,說不定能淘到不少你倆用得上的好寶貝……」

  「你們買了哪個?試用後,感受如何?」蘇南故意逗趣著。

  再說,言燦森這個職場牛馬哪有那麼多時間,從回杭城一直忙個不停。

  難得空了,趕緊擠時間約了寶媽娟子聚聚。

  線下聚會的粘性比線上溝通更強,更容易拉近人和人之間的距離。

  「娟子姐,我到了,附近超市感覺也沒什麼好東西,我只買了箱牛奶給家寶喝。」言燦森把提來的牛奶放在她客廳。

  「來我這裡,你不用這麼客氣啊。這牛奶我都要藏起來,每天給她一盒,否則她一會兒全部喝完了,完全把牛奶當水喝。」寶媽娟子說了句。

  「家寶呢,還有你家那位,怎麼不下來吃東西?」

  「不管他們了,我家那位出車去了,家寶在房裡做功課,她現在有時候不肯做功課,氣死我了。還有她有時候拿一些東西回來,還說是同學們送給她的,這么小的孩子,哪有經常送東西給她的,要麼就是她拿別人的。真讓人操心。」寶媽娟子有些懊惱。

  「搬回小區房住,還習慣嗎?」

  「還行,就是偶爾還會想起唐姐。」

  「嗯,一轉眼,唐姐都走這麼久了。」提起唐姐,倆人都稍稍有些難過。

  「以前,剛開始認識那會她老是說我要放開點膽子,不然家寶跟著我都要吃虧。後來,淺淺熟了,當她知道我遭遇的一切後,更是一直給我鼓勵和幫助,只是嘴上不饒人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普通的午後,言燦森知道了寶媽娟子早年的遭遇。

  寶媽娟子,真名叫何易娟。

  何剛出生在杭城的一個小縣城,家境普通,高中畢業沒多久就和妻子結婚,經過多年打拼,30幾歲才生下一個女兒,何易娟。

  對於這個獨生女,夫妻二人極盡寵愛,同時也很重視對女兒的培養,從小就讓孩子跳舞、繪畫等藝術特長。

  而同住一個大院的鄰居陳軍和何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從上一輩起,他們兩家就是鄰居,關係非常要好。陳軍因為與妻子性格不合,結婚沒幾年就離婚了。離婚後的陳軍獨自已帶著兒子生活,也曾經談過幾個女朋友,但因為陳軍性格木訥,最終都不了了之,就沒有再找了。

  陳軍的兒子比何易娟大十歲,學習成績不好,初中畢業就輟學到外省打工了,過年過節也很少回家,陳軍開始常年獨自生活。趙剛看到發小常年過著獨居生活,孤苦伶仃的,便經常邀請他一起喝酒聊天,逢年過節也邀請陳軍到家裡一起吃飯,讓他不至於在喜慶的節日裡那麼孤獨。

  常常得到好朋友的關照,陳軍也非常感激,對何剛一家跟親人一樣,把何易娟當閨女一樣對待,經常給她買些零食水果等小禮物,何剛夫妻沒空的時候還偶爾幫忙接送她去上培訓班。

  隨著孩子慢慢長大,何剛夫妻把孩子教育得很出色,成績優秀,多才多藝,一米六多的個子、漂亮的外表和清雅的氣質,儼然長成了一個大姑娘,讓何易娟在同齡孩子中顯得格外出挑。

  陳志離婚這麼多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再婚,再加上兒子也不怎麼爭氣,看著自已的好友夫妻和睦、孩子優秀,嘴上不說,但是心裡羨慕極了,經常情不自禁地盯著早已長得亭亭玉立的何易娟看得出神。

  六月的一個周末,何剛夫婦和陳軍受邀參加共同好友的飯局,何易娟因為備考,獨自留在家裡複習功課。

  傍晚,陳軍來到何剛家裡,準備跟何剛夫婦一起出發。

  陳軍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吊帶家居服的何易娟從廚房走出來。剛好合身的家居服把何易娟發育良好的身材襯托得玲瓏有致,陳軍一瞬間突然覺得,曾經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一個大美女了,看得心裡痒痒的。

  何剛夫婦和陳軍跟幾個好友在一起吃飯,不知不覺中,幾個男人都喝了不少酒,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沒一會兒,陳軍一陣尿意襲來,於是到洗手間解手,可他準備回去包間時,透過包間的門縫剛好看到包間內的何剛夫婦,腦子裡突然就閃現出何易娟剛才在家穿著吊帶家居服的那一幕。x

  醉酒誤事。人一旦喝醉,有時候就表現得不是人了,陳軍就是典型。

  陳軍並沒有聲張,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回到大院,敲響了何剛家門。

  何易娟打開門,看到一身酒氣的陳軍,一臉奇怪:「陳叔叔,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我爸媽呢?」

  看著面前清純漂亮的何易娟,單身多年的陳軍血氣上涌,把她推進屋裡,並把門關上了,說到:「娟子,叔叔很喜歡你。」

  還沒等何易娟反應過來,陳軍迫不及待地把她撲倒在沙發。

  何易娟對陳軍的圖謀不軌,下意識地極力反抗,對著發狠的男人又抓又咬,大聲地叫喊著:「走開……救命!」

  陳軍雖然喝多了,但是第一次做這種壞事,又是自已最好朋友的女兒,心裡還是有點怵,開始放緩動作,想通過好言好語哄對方跟他發生關係,「乖,聽話,叔叔會很溫柔的……」可哪知道何易娟根本不吃他這套,反抗越來越激烈。

  而在酒家包間裡的何剛,見陳軍上衛生間十幾二十分鐘都沒回來,到衛生間找也不見人,打電話了幾個電話也沒有接,夫妻二人就跟朋友告辭先回家了。

  何剛夫妻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屋裡女兒絕望的叫喊聲。何剛急急忙忙打開家門,就看到陳軍把自已女兒壓在沙發上,還撕扯著女兒的衣褲。

  何剛看到自已捧在心裡疼愛的女兒,被自已的好朋友這樣糟蹋,頓時精神崩潰,用腳將其蹬倒在地,又用拳頭向其頭上捶打了兩三下,接著抄起旁邊的木凳子,失去理智一般瘋狂地向陳軍後背砸去。陳軍被砸到頭部,流了好多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何剛的妻子見狀,趕緊阻止他繼續打人,急忙撥打120急救,並且打110報警。

  陳軍經過醫院搶救後脫離危險,但是因為頭部和脊柱受到重傷,落下的終身殘疾,失去正常的勞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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