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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

  宋昭寧隨口敷衍,郵箱叮了一聲,她運指如飛,英文合同措辭嫻熟。

  宋斂不比她輕鬆,哪怕人在萬尺高空的飛機上,手機依舊響個不停。

  宋昭寧處理完較為重要的瑣事,中途接了個金館長的語音,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義憤填膺地罵完了才想起宋昭寧是他老闆。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金館長怒道:「那個綁架你的瘋子怎麼樣了?」

  宋昭寧百無聊賴地倚著,聲音清醒而沒有睡意:「不清楚他那邊的律師會怎麼運作,大概率會以精神病為由提起訴訟然後庭外就醫吧。」

  金館長簡直要暈倒:「就這樣?!」

  她笑了笑:「他不是中國國籍,不適用引渡條例。我再想怎麼操作也要考慮到現實問題,但是以此解決掉大部分事情,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個不錯的結局。」

  這話說得也對,金館長再有不滿,也只能按下不表,悻悻地掛了電話。

  宋愈在這時候飄過來。

  當時車禍發生後,她故意把手機扔到他身上,還好這個紈絝太子爺並不像她所想像的腦袋空空。

  「姐。」

  新做了金色漂染的小狗瞪著一雙眼睛,下巴墊在椅背上,用一種諱莫如深的口吻和她說:「顧圖南出事了。」

  宋昭寧不以為意:「說點我不知道的。」

  宋愈故作委屈地扁嘴,嘀嘀咕咕了一句什麼,聲音太輕,她沒聽見。

  「什麼?」

  「姐,你超勇啊。」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配合浮誇表情:「這兩個爛人死的真是太對地方了,那是費鳴之前投資的房地產,你看,惡人自有惡人磨。」

  宋愈喉底咕噥:「姐,我覺得啊,這就是報應,不是有句老話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說完,他像模像樣地攤開手心,還撇了一下嘴,做了個相當無奈的表情。

  宋昭寧已經知道聞耀祖和顧圖南一前一後墜樓的事情,她緊著眉心,屈起指節揉了兩下。

  宋愈看她神色,奇怪道:「姐,你好像不是很高興。」

  她寡淡道:「人命關天的事情,談不上高興不高興。要動顧圖南或費鳴,有的是生意場上的辦法。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太像席越。」

  宋愈撓了撓後腦勺:「說得也是,是我狹隘了。」

  宋昭寧不想站在道德制高點或是別的什麼角度批評他的想法,她沉默片刻,只說:「顧圖南一倒,費鳴自顧不暇。以後你在國外,多留意顧馥瞳,如果她有什麼困難,能幫就幫。」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姐。」

  宋愈煩完姐又去煩他大哥,宋昭寧劃開手機,柔潤唇線抿得平直,目光沉沉地顧馥瞳發給她的簡訊。

  這個女孩子,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對她敲下這行「我感覺聞也很不好,似乎有輕生念頭」的文字。

  蛇打七寸,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

  聞也心思太多,再加上聞耀祖和顧圖南在他眼前死去,道德感過重的人很容易生出自毀傾向。

  宋昭寧曾聽聞希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也許從很早以前開始,聞也早就決定好,要用這樣的方式贖罪。

  或早或晚,時間問題。

  但這一次,宋昭寧不打算讓自己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面。

  他有軟肋,軟肋是她。

  作者有話說:

  寫了一萬多字的廢稿,改了三版結局。

  我許願,我今天能寫完,明天更番外,阿門。

  做不到的話我再許願一次。[化了]

  第91章 正文完

  ◎愛是勇敢者的遊戲。◎

  灣流G650落地護城時,又是深夜。

  宋昭寧披上羊絨長款大衣,長發利落地束在後腦。

  「誰來接你?」宋斂問。

  她沉吟一息,閒閒地轉著手機,忽然說:「哥,借你的車給我。」

  宋斂不多問,打了通電話給司機,垂眸時順手擦開一線火光:「等十分鐘。」

  她嗯了聲:「小愈不回?」

  他解釋:「英國那邊的事情得有人繼續跟進,與此浪費資源,不如交給宋愈,反正他每天閒得沒正事。」

  宋昭寧表示理解:「行李你幫我送到酒店,我就不回去了。」

  宋斂夾煙的手指一頓,他點點菸管,筆直菸灰半空跌落,微眯起眼睛:「你要做什麼?別忘了你現在已經被小姑停職了。」

  她伸手,宋斂挑著眉,過幾秒才意識到她是要煙。

  「不用你通知我第二遍。」

  她不點火,隨意地捻動菸草,淡聲:「我媽覺得,我離了公司就是個廢人,可她的手再長,也伸不進宜睦和藝術館。更何況,爺爺把唐既軻留在我身邊,只要他還在,我的部分決策可以通過他下發和執行。也許,他老人家能預料到這一日吧。」

  宋斂奇道:「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小姑了,竟然不插手,隔岸觀火?」

  宋昭寧不回答這個問題:「我媽有意彈壓我,但她離開公司太多年了。儘管都姓宋,可此一時彼一時,我不會坐以待斃,就當給自己放一個長假。」

  宋斂輕微地嘖了聲:「你其實都算計好了。借用許醫生的手將你的病情轉述給老爺子,老爺子心疼你,自然不會徹底放權讓小姑干預。但你別忘了,明年頌域對接的紅頭文件里,有一項至關重要的重點經濟建設,你打算讓給小姑?」

  宋昭寧輕笑:「釜底抽薪不代表魚死網破。如果我媽吃不下來,我會替她收拾爛攤子,自然,她得把公司全權讓渡給我,以後我喜歡誰,和誰在一起,她不能再插手干預。」

  宋斂垂著眼皮,眉心輕輕蹙起:「你確實……怎麼說呢,不愧是小姑的女兒,年輕一輩里,也只有你敢直攖其鋒。」

  她把煙管捏在掌心裡,聲線輕慢:「我爸還在時,我以為我這輩子的成長模式和宋愈差不多。我意思是,我的人生,理應由別人替我托底,而不是我去給別人托底。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失去記憶,撿回半條命,前半生汲汲營營地活,因為是女兒所以需要依託聯姻鞏固身份——太可笑了哥,這種念頭就和你的直男癌有什麼區別?」

  宋斂無語。

  心想你罵人就罵人,罵我做什麼?我這一路舟車勞頓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聽你這幾句毫無感激的風涼話。

  沉默幾秒,她走幾步,揉爛的菸草丟進軍綠色的垃圾箱。

  抬頭看了眼天色,晦澀急雨的光景,空氣中浮動著陰冷潮濕的冷杉氣息。隨著聖誕節的臨近,整個城市火樹銀花,盛大絢爛,節日前夕氛圍濃厚。

  距離十分鐘大概還有百八十秒左右,宋斂懶洋洋地撥著打火機的金屬滾輪,他心底不知想些什麼,掀起眼皮看了眼她的背影。

  無論是光鮮亮麗還是失意狼狽,她永遠站得筆直,就像某種鳥類千年萬年風化的骨骼標本。

  「你想起當年的事情了嗎?」

  宋昭寧一愣,莫名其妙地回頭:「什麼?」

  幾秒後回神,搖頭哂笑:「能想起部分,多半圍繞當年的大火和爆炸,其他的,倒是不怎麼能想起來。」

  宋斂眼睛很深,他問:「還會嘗試找回記憶嗎?」

  「不。」出乎意料,宋昭寧果斷否決:「人我都找回來,留念過去的記憶做什麼?」

  目光對峙,她那色澤淺淡的瞳孔沉靜,緩了緩,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你說過,我是個很爛的編劇,這句話還作數嗎?」

  宋斂截斷指間蓄了一截的菸灰,心悅誠服:「是的,但我低估你了,你雖然是個糟心編劇,卻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天賦型演員。」

  「不全是。」

  宋昭寧搖頭:「至少那些年做過的心理治療和吃過的安眠藥都是真的。我確實不想死,也沒有特別想活,但是,生活還是挺美好的。我知足了。」

  她低頭,一鍵清空開機後雪絮般的問候,在他面前晃了晃沒有按下撥出鍵的號碼。

  「大哥,苦難是無法用言語和美好去矯飾的,缺失並且再也找不回來的記憶是真的,受過的傷也是真的,但我並不脆弱,也不需要任何人拯救,除了小部分不得已的脫軌時刻,你認同我嗎?」

  宋斂點頭。

  兵行險著,出奇制勝。

  宋斂覺得,有些聰明,但不多;本質還是為了一個男的。

  「男的?」她揶揄地挑起眼尾:「是為了自由。」

  司機在此刻泊入臨時停車位,宋斂不明所以,但來不及多問,他的妹妹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消失在地平線。

  聞也的電話是在她架著手肘等紅燈的間隙中撥進來。

  宋昭寧合上車窗,關閉隨機電台。

  「……」

  聽筒內風聲獵獵,空氣窒息般沉默,無人說話。

  她好整以暇地等待,直到通話時間走到了第三十秒,終於聽見聞也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的聲音。<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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