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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時禮凝視他的眼睛:「燊少爺敢嗎?」

  徐燊隔著紗布,手指在他傷處輕輕按了按:「只有我可以招惹你。」

  湛時禮捉下他的手,捏住指節:「嗯。」

  徐燊笑了笑,指尖還殘留著紗布的粗糲觸感,他忽然摸向自己褲兜。

  窸窣響動中,兩顆裹著彩色糖紙的水果糖滾落在湛時禮掌心。

  「樓下便利店買的。」徐燊剝開一顆含進嘴裡,甜香在舌尖蔓延開,「之前說好的,給你買糖。」

  湛時禮捻著糖紙邊緣的褶皺,想起那個失眠的深夜,徐燊打來電話,說過去的事情算了,以後給他買糖吃。

  原以為是他隨口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一直記著。

  湛時禮慢吞吞地剝開糖紙,被徐燊突然按住手。

  湛時禮的動作停住,抬眼看著他。

  徐燊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唇間含著那顆糖,像某種秘而不宣的隱喻。

  湛時禮看懂了,傾身咬住了他唇間將化的糖塊,舌尖舔上去:「比蘋果甜。」

  糖塊在糾纏的唇舌間推擠,甜香氣息翻湧在交錯的鼻息里。

  徐燊的身體往後仰,撞到病床邊的輸液架微微晃動。

  「別碰到針頭。」湛時禮扶住他後頸小聲說,指腹卻沿著他脊椎的凸起慢慢摩挲。

  徐燊順勢將額頭抵在他肩窩,呼吸拂過去:「Nic,其實我剛想說,你要是破相了可怎麼辦,以後不能靠這張臉騙人了。」

  「反正已經把燊少爺騙到手了,」湛時禮用沒扎針的手揉著他亂翹的發尾,「燊少爺多擔待著些吧。」

  悶笑聲從頸側傳來,徐燊突然扯開他兩顆紐扣,尚未癒合的擦傷橫亘在胸口,溫軟唇瓣落上去時,湛時禮扣住他下頜的指尖驟然收緊:「Seren.」

  徐燊的吻落在那些傷痕上,像蝴蝶停在將愈的痂。

  被他親吻的地方升起一片癢意,湛時禮的氣息有些不穩,可惜這裡是醫院,再多難耐心思也只能忍耐。

  徐燊抬頭,故意將氣息呵在湛時禮頸邊,滿意地看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湛時禮忽然捏住他後頸,翻身將人按在了枕褥間。徐燊猝不及防,閉眼再睜開,只見眼前人逆著光的輪廓,額角紗布邊緣翹起細小纖維。

  「玩夠了嗎?」湛時禮的嗓音沉啞,以膝蓋壓住他亂動的腿,指腹碾過他被糖漬染得晶亮的唇。

  徐燊一直笑:「Nic,我說過的,我不玩了。」

  湛時禮低頭,咬住了他的鎖骨,銜著皮肉細細碾磨。

  徐燊仰頭望著天花板晃動的日光,在逐漸失控的喘息里摸索到對方右手,將無名指含進唇間。

  世界在這一刻靜下,唯獨吊瓶中藥液滴答墜落的聲音不斷。

  -

  下午便準備出院,他倆都很忙,實在沒空在醫院久待。

  醫生叮囑著出院後的注意事項,湛時禮自己不在意,徐燊倒聽得很認真。

  「他腦震盪的情況雖然不算嚴重,但不能掉以輕心,回去後要注意休息,避免劇烈運動,尤其是頭部不能再受到撞擊。如果有頭暈、噁心或者意識模糊的情況,一定要立刻回醫院複查。」

  徐燊不放心地問:「這種情況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

  醫生的語氣嚴肅:「這個因人而異,一般來說,輕微的腦震盪需要兩到三周的靜養,如果恢復得不好,可能會留下後遺症。你們家屬一定要多注意,別讓他太勞累,情緒上也要保持平穩。」

  徐燊點點頭,跟對方道謝。

  「我沒事,」醫生離開後,湛時禮見徐燊表情不好,習慣性地幫他撫平眉心,「沒有醫生說的那麼誇張。」

  徐燊不信:「真沒有?」

  這幾天湛時禮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還能跟他調笑打鬧,但徐燊知道,他的精神狀態其實沒那麼好,尤其晚上總是睡不安穩,偶爾還會頭疼。

  湛時禮看著他道:「你是關心則亂了,家屬。」

  徐燊的神色一動,忽然意識到剛才醫生用的這個詞。

  他的目光飄了一下,落回湛時禮:「我是為了誰?」

  「知道了,我聽話就是了。」湛時禮順從道,將他安撫。

  醫院樓下還有蹲守的記者,徐燊讓自己秘書通知司機,他們直接在地下停車場上車。

  下去時卻依舊被人攔住了,證監會的工作人員出示證件,說有人舉報湛時禮借離岸公司海外帳戶操縱市場,要帶湛時禮回去調查。

  徐燊的臉色瞬間沉下,側頭看了湛時禮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壓住心緒轉頭沖那幾個人說:「他現在身體還沒恢復,醫生說了需要靜養,能不能改天再談?」

  為首的男人搖了搖頭,語氣客氣但堅定:「抱歉,這是上面的指示,我們必須現在帶他回去。你放心,我們會安排醫生隨行,確保他的身體狀況。」

  徐燊還想再說什麼,被湛時禮制止。他轉頭看向徐燊,聲音平靜:「沒事,我跟他們走一趟,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

  徐燊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湛時禮被那些人帶走,徐燊立刻讓自己秘書打電話通知律師。

  上車前,湛時禮忽然停步,回頭看向後方一直盯著他的徐燊,嘴唇動了動。

  徐燊的目光凝住,他說的是:「等我回來。」

  第78章 感情

  調查室內的燈光冷白刺眼,排風扇持續發出低頻嗡鳴噪音。

  湛時禮靠在座椅里,輕閉了閉眼,感覺到身體上的略微不適。之前在徐燊面前,他確實有意掩飾了。

  插在兜里的手輕輕摩挲著徐燊給他的那枚幸運金幣,那一點煩躁心緒漸漸平復。

  對面調查員不斷在說著什麼,他懶得認真去聽,無非是卓盛現在被做空機構狙擊,他身為卓盛股東在這個當口利用離岸帳戶持續增購公司股份,有操縱市場、內幕交易的嫌疑。

  腦中浮現上車前徐燊看過來的那個眼神,他略覺可惜,今晚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

  「你能解釋一下嗎?」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問話的調查員沉下聲音,十分不耐。

  湛時禮撫摩指間金幣的動作頓住,掀起眼皮,問:「誰跟你們舉報的?」

  對方當然不會告訴他。

  但湛時禮心知肚明,何銘正不可能乖乖認輸,一定會尋機找他麻煩。

  他拒不承認:「跟我無關,你們說的離岸公司並非由我控制,所有的指控全都是莫須有的。」

  調查員皺眉說:「我們查到這間離岸公司帳戶註冊在阿布達比投資局(ADIA)名下,你跟他們簽署過一份《特殊目的委託協議》,你是其『投資策略顧問』,希望你解釋一下你的角色。」

  「當然,」湛時禮的聲音平和,「作為投資策略顧問,我的職責是為他們提供市場分析和投資建議,僅此而已。收購卓盛股份的這筆資金出自他們公開披露過的亞洲專項投資基金,具體的資金操作由他們自己的管理團隊負責,我無權直接干預。」

  他說罷傾身向前,兩手交握,忽然問:「你們既然調查得這麼清楚,應該也拿到了他們內部合規部門出具的獨立決策證明,還有必要來問我?」

  調查員的臉色微變,套湛時禮的話不成,被他反將一軍,有些沒面子。

  湛時禮接著說:「他們選擇採納我的建議,是因為符合他們的投資策略。我並沒有直接參與資金操作,這一點在協議中有明確規定。」

  調查員很不悅,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質疑他:「湛先生,你應該知道卓盛這種規模的上市公司市場影響力有多大,控股權變動很可能影響公共利益。而你通過離岸公司和海外投資機構的一系列操作,規避了本地金管局的監管,這種行為是否涉嫌操縱市場?當中又是否有內幕交易的可能?」

  湛時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語氣依舊平靜:「我的所有操作都在法律框架內進行,從未利用任何未公開信息進行交易,這一點你們可以查證。至於規避監管的說法,我不認同,ADIA本身受國際證監會組織監管,交易資金通過歐洲清算結算,這些都是公開透明的。」

  「以及,」他的神情中露出一絲嘲諷,「你們完全可以要求他們直接提供交易記錄,不是嗎?」

  他的刻意挑釁輕易激怒了對面的調查員,卻又拿他沒轍。

  他們確實有要求過ADIA提供交易記錄底層數據,但被以阿聯國家金融安全法為由拒絕了。將湛時禮帶回來調查,本身他們的證據其實站不住腳。

  湛時禮攤開手,戲謔看著他們,真正有恃無恐。

  調查室里最後只剩下湛時禮一個,手機信號被屏蔽,他索性靠座椅里閉目養神。

  兜里的那枚金幣始終在他指間翻轉。

  -

  徐燊沒有立刻回家,上車後秘書將剛收到的消息告知,何銘正約了內地來的投資公司老總,正在馬會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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