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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那麼多還不是沒來……」

  「我當然信城主。」趙沉茜和容沖同時開口,她在桌案下按住容沖手背,容沖不情不願閉嘴。趙沉茜清淺一笑,毫無芥蒂道:「衛城主有此心,我十分感動。城主千里迢迢來海州,我們做東道主的豈能怠慢?我已吩咐人備下接風宴,不知城主能否賞臉?」

  衛景雲聽著她一口一個城主,心中落寞,面上卻玩笑道:「不是說好了喚我名字嗎?」

  「是你先叫我殿下的。」趙沉茜也笑著道,「那就說好了,午時見。」

  趙沉茜在霄雲樓言笑晏晏,等出了門,立馬收斂笑意:「你幹什麼,不知道自己傷勢,還敢和人比拼內力?」

  容沖乖乖挨罵,知錯不改:「我不管,就是看他不順眼。你都要成為我夫人了,他見你還錦衣薰香,描眉畫目,一派狐媚樣子。」

  趙沉茜尷尬地往後看了眼,蘇昭蜚跟在後面,抬頭看天,只覺得「霄雲樓」這三個字可真字啊。趙沉茜沒好氣打了容沖一下,壓低聲音道:「還有人在呢,別亂說。你先回去休息,你大哥大嫂還等著你呢。」

  簡直慘無人道,他一個傷號,居然被夫人拋棄了!容沖立刻道:「不,你要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去。」

  「我回衙署,你去添什麼亂。」府衙的馬車已停在面前,趙沉茜踩上車凳,回頭見容沖像一條被拋棄的大狗狗,抿著嘴,瞪著眼,又犟又可憐。她不由心軟,就著高度優勢,在他臉上飛快啄了一下:「乖,回去養傷,等晚上陪我去見我娘。」

  容沖肉眼可見被哄好了,勉力端著架子,道:「好。一會我要和你坐在一起,你不許看他。」

  他是小孩子嗎,趙沉茜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柔聲哄道:「好。記得讓蘇昭蜚給你換藥,上藥順序一會我命人送去西廳。」

  趙沉茜交代完,上車匆匆走了。蘇昭蜚嘖了一聲,負手溜達到容沖身邊:「你是傷到了腦子嗎,上藥還要別人幫?」

  「滾。」容沖瞪了蘇昭蜚一眼,「我還不想讓你碰呢。我記得你有一堆花里胡哨的配飾,拿過來給我看看。」

  蘇昭蜚不可思議地打量容沖,從頭打量到腳:「你是真傷到了腦子吧,前兩年你還嫌棄那些東西叮叮噹噹,暴露位置,勒令我行軍時不許穿。」

  「現在又不是行軍時。」容沖理直氣壯說,「你是沒見衛景雲那個人多噁心,挽玉簪,薰香,我甚至懷疑他敷粉。可笑,我名揚天下時,他還是個灰頭土臉的病秧子呢。拿東西來,我要讓他見識見識,天下第一就是從容貌到劍術,都能碾壓他。」

  蘇昭蜚看著容沖,面色微妙。衛景雲確實病弱過,但什麼時候丑過?一個男人嫉妒起來,真是不可理喻。

  趙沉茜回到衙署,她心裡早有準備,但一進門,還是被小山一樣的公文驚到了。趙沉茜詫異問:「我不是把公章留給蘇昭蜚了嗎?」

  「蘇將軍說他一看數字就頭疼,第一天還勉力看一看,第二天見了我們就繞道。」程然說,「何況除了您,很多商人不認旁人。」

  趙沉茜嘆氣:「罷了,你先將這些公文按輕重緩急整理出來,把最緊急的給我,剩下的慢慢看。對了程然,派人去清風樓,看看他們筵席準備的怎麼樣了。」

  「好。」程然應下,飛快出去安排。離螢和周霓也有一堆事情要稟報,趙沉茜和周霓商討娘子軍的訓練事宜,還沒商談完,程然便十萬火急地回來了:「娘子,清風樓廚房亂得一塌糊塗,管事拍胸脯說肯定能按時上菜,但他們從沒接過這麼大的宴席,再有一個時辰客人就要來了,廚房連涼菜都沒備好。娘子,我們恐怕得另備打算。」

  清風樓是自家產業,所賺利潤都會充作軍資,但開張時日尚短,趙沉茜又沒有功夫親自打理,管理、章程、菜品方方面面都欠火候。趙沉茜當然想拉清風樓一把,但更要緊的是促成雲中城和海州的合作,要是搞砸了宴席,在這麼多外客面前丟了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沉茜頭疼:「衛景雲已包下了霄雲樓,不能再去霄雲樓。程然,你趕緊去問城內其他酒樓,哪個還能接下這麼大的席面。」

  程然行禮出去,剛走過迴廊就看到薛嬋、薛姜兩姐妹來了。薛嬋福聲,笑盈盈問道:「程女官好。我們聽聞娘子和容將軍回來了,帶了些療傷補藥前來拜訪。不知娘子和將軍可有時間?」

  這兩位是此戰功臣,不可怠慢,程然停下回禮,但因為事情太多,她沒工夫閒話,飛快道:「薛小姐有心了,回頭我定稟報娘子。現在我得去找酒樓,耽誤不得,我先行一步,失禮。」

  薛嬋搖頭笑笑,示意無礙。她問:「程女官找酒樓做什麼?我前夫家便是以酒樓起家,我對此略有些了解。程女官要找什麼樣的,興許我能幫你參謀參謀。」

  趙沉茜要宴請衛城主不是秘密,程然一聽薛嬋了解宴飲,大大方方請教:「不怕薛小姐笑話,現在火燒眉毛,我都忙昏頭了。衛城主一行人住在霄雲樓,我們不好去人家的地盤請客,娘子原定了清風樓,清風樓地方管夠,但管事沒經驗,廚房亂成一團,要是客人到了卻端不出菜來,豈不是丟娘子的臉?娘子命我再找其他地方,有備無患。」

  薛嬋一聽,問:「宴席訂在何時?」

  「午時。」

  「魚鴨菜肉都採買好了嗎?」

  這太具體了,程然搖頭:「我只去看了一眼,這些倒沒問。」

  薛嬋道:「既然清風樓開門營業,日常採買怎麼都會備下一些菜,當下時間所剩不多,只能有什麼做什麼。清風樓是自家地盤,一應都是齊全的,讓廚房將人手分開,砧子只負責切配,鐺頭只負責炒菜,白案做面點,紅案處理葷菜,點心來不及做,就去外面現買,若安排得當,一個時辰也來得及。臨時去外面找酒樓,掌柜的為了接生意,必然一口應承,我們看不到後廚,恐怕未必如清風樓順心稱意。」

  程然意外,薛嬋哪裡是略有些了解,分明是里中行家。薛姜驕傲道:「我姐姐未出閣時便是管家好手,出嫁後一直管著夫家生意,楊家的酒樓交給我姐姐後,利潤翻了好幾番。要不是我爹糊塗,我姐姐定能成為整條射陽河上的女船王、女首富!」

  「阿姜。」薛嬋嗔了薛姜一眼,「程女官見多識廣,你不要渾說,讓人笑話。」

  「程女官。」薛嬋微收下巴,屈膝福身,「小妹無狀,讓您見笑了。」

  程然掃過薛家姐妹,程然對薛嬋的來歷略有些了解,她出身富商薛家,及笄後嫁去當時的山陽城首富楊家為媳,薛裕利慾薰心,竟拆散女兒女婿,將薛嬋改頭換面送進宮為妃。薛嬋出身富貴,自小管家,又經歷過宮廷沉浮,眼界、格局遠非普通女子可比。若她不進宮,能不能成為女船王不好說,但這兩姐妹在經商上,確實頗有天賦。

  程然心中生出一個主意,面上不顯,道:「薛小姐提醒的極是,我回去稟報娘子,勞煩二位在此稍等片刻。」

  趙沉茜正在送周霓出去,突然見程然去而復返,意外道:「這麼快就找到了?」

  程然回道:「非也,臣出門時遇到了薛嬋、薛姜,薛嬋似乎對經營酒樓頗有經驗。臣想著能不能讓薛嬋去清風樓指揮後廚,先應付過去這一遭。倉促之間,恐怕很難找到合適的新席面。」

  周霓擔憂道:「開宴時辰已經定好了,萬一她誇大其詞,實際並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耽誤了時間豈不更糟?」

  趙沉茜想了想,很快做出決定,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既敢說,我就敢用。程然,你拿著我的令牌,請薛嬋、薛姜去清風樓幫忙,缺什麼讓衙役去糧庫支。周霓,你去軍中通知將士赴宴,交待好他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午時清風樓,準時開宴。」

  周霓、程然齊齊行禮:「喏。」

  臨近午時,趙沉茜提早一盞茶到清風樓,她走入大門,都吃了一驚。

  樓內錦繡圍屏,銀燭高照,花瓶里換上了應時花卉,人來人往,雖忙但井井有條,亂中有序。薛嬋聽說趙沉茜來了,忙叫上薛姜,從樓上迎出來:「娘子,您來了。後廚菜品已準備得七七八八,來不及做的我已命人去相鄰食肆購置,您要過目一下嗎?」

  趙沉茜淡淡搖頭:「不必,我信你。既然準備好了,便去霄雲樓,請客人入座吧。」

  薛嬋也沒想到趙沉茜如此信任她,她心中感動,畢恭畢敬將令牌奉上:「娘子,糧庫對牌,您千萬收好了。」

  趙沉茜接過,掃過她們姐妹,笑道:「今日多虧你們了。薛小姐果然經營有方,等忙完這些,我還有些經商上的事,要請教二位。」

  薛嬋一聽,連忙行禮:「妾身不敢。能為娘子分憂,是我們姐妹的福分。」

  時辰到了,雲中城和海州雙方人手陸陸續續進場。趙沉茜、容沖、蘇昭蜚等話事人和衛景雲的親信坐二樓雅間,普通將領和雲中城的武林高手坐一樓大堂。雅間裡暗香浮動,香藥果子先上,隨後冷盤、熱菜、羹湯次第端上桌,擺盤精美雅致,色香味俱全,要不是親眼所見,程然都不敢相信這是清風樓廚房做出來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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