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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看來,他們也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他對他的嫌棄,倒是無理了。

  「阿舟?」雲心月看他眼神越來越幽深,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你怎麼了?」

  樓泊舟回神,看見了她擔憂眼眸中,一臉漠然的自己。

  他熟練扯起溫柔笑容,粉飾太平:「沒什麼,只是想起他們,有些不太高興。」

  「那不說他們了。」雲心月牽穩他的手,「我們……」

  不等她把話說完,沙曦便匆匆來報。

  「公主——」她眸中帶著幾絲古怪,掃過樓泊舟,才低頭行禮,「聖女有詔,令所有人天黑之前趕往大祭山。」

  大祭山。

  南陵相當於宗廟與社稷一體的存在。

  那裡不僅有歷代聖女、聖子和南陵王的牌位,還是向一切天神祭祀的莊嚴之地。

  他們不僅要去,還要穿上祭服前往。

  按理,兩人已經成親,雲心月該要換上南陵的祭服才是,可她卻說:「將西隨的祭服拿來。」

  禮秋欲言又止。

  「禮官。」她抬手虛虛壓住她的手背,用溫和平靜的語氣重複一遍,「拿西隨祭服。」

  她們在對視中沉默。

  「公主,我知你愛重聖子,可是……」

  雲心月笑著打斷她說的話,從書桌上抽出一封信,交給她:「明天,去找巫醫聖子,他能幫你解開疑惑。」

  禮秋捏緊信封:「公主……」

  「放心。」雲心月垂眸一笑,目光轉到門上侍衛們挺拔的影子上,「我不會將西隨,也不會將你們置於險境的。」

  禮秋嘆息一聲,為她換上紅裳玄衣,大帶加身,戴金冠,塗嚴妝。

  苟無傷看著格外端莊的雲心月,有些不安地抱著小狗蹭到她身旁。

  「啊啊……」

  金冠重,低頭不容易。

  雲心月垂眸,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要到處亂跑了,記得跟緊哥哥,我才能找到你。」

  苟無傷瞪大眼睛,伸手拉她的手指,不願意鬆開。

  秋蟬趕緊將他抱走,讓雲心月上車駕,趕往大祭山。

  *

  大祭山,祭祀壇上。

  手握飛鳥權杖的祭司,一雙白眉底下的眼眸沉沉。

  樓靖寧換上深藍的祭服,在暮色之下,猶如一汪靜置許久的死水,毫無波動。唯有見到雲心月時,才勉強頷首一笑。

  不久,宗室與朝臣到齊,連老百姓也在最外圍團成一圈,仰頭看向高高的祭壇。

  南陵王匆匆步上高階,問樓靖寧:「姑姑,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這麼大動干戈。」

  素來祭祀都得籌備許久,哪有這般匆匆空手前來的道理。

  祭司身後,緩緩走出一人。

  「抱歉,是我讓聖女將大家召來,祭祀雨神,祈禱開春風調雨順。」

  雲心月正四處尋找樓泊舟的蹤影,冷不丁看見樓策安從祭司背後轉出,眉頭擰了一下,又鬆開。

  他果然還是走了原著劇情。

  不過想到接下來顯得可笑又愚昧的原書劇情,她心裡的情緒又有幾分複雜。

  系統飄在她身旁:「宿主,你還有機會反悔。」

  「不用。」雲心月嘆息歸嘆息,可心中打定的主意並沒有絲毫動搖,「按計劃進行就好。」

  南陵王一臉不贊同:「聖子,祭祀是社稷大事,豈可兒戲。」

  樓策安溫和一笑:「王放心,祭祀該有的牲畜和禮,一樣不缺。」

  他抬起繡有一圈小太陽紋的金線雪白袍袖,即刻便有人將壇開了,擺上六畜,點燃環繞祭壇一周的火盆。

  以及——

  送上一柄綁著紅綢的劍,與巫神面具。

  樓策安戴上巫神面具,在繚繞煙火與蘆笙、鈴鼓等樂器奏起的雅樂中,赤足跳了一段祭祀的舞。

  紅繩綁著銀鈴,掛在他腳腕上,一跳一迴響。

  雲心月看不懂這舞的意思,但見四周人肅然而拜,垂首斂目,亦隨禮而行。

  她垂眸靜候劇情到來。

  忽地,平和肅穆的雅樂拔高。

  尖銳破空聲響起。

  她下意識抬眸,正見一塊石頭砸在樓策安橫起的劍上,把劍鋒砸歪。

  隨後,一道紫黑影子落下,僅用兩指就把劍身鉗制,動彈不得。

  那影子正是她遍尋不著的樓泊舟。

  兩位聖子一出現,朝臣還沒炸鍋,底下的老百姓先炸了。

  有人喊著「災星滾出南陵」,有人喊著「災星去死」,有人喊著「用災星血祭」……

  矛頭整整齊齊對準一人。

  樓策安對上樓泊舟帶著怒氣的眼,朗聲喊道:「對不住了諸位,是我——」

  剩下的話,被樓泊舟掐斷在他嘴巴里。

  「這就是你讓我頻頻在白日出沒,把自己鎖在藥房的緣故?」樓泊舟嗓音有些顫抖,「那先前一年,讓我仿你所言所行,也是為了今日?」

  樓策安不語。

  百年風俗,想要更易太難。

  如今仍是盛世,太平日子居多,無法大破大立,便只能偷梁換柱。

  他在光里生活了十九年,兄長卻在暗裡苟活十九年。

  「倘若我死了,南陵沒有別的聖子,他們就不會殺長兄。長兄就能和公主……」

  相比聖子有可能是災星,沒有聖子向天神傳遞民聲,才是他們更害怕的事情。

  崇尚神靈的人,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被他們心中的神靈遺忘拋棄。

  可明明,當初造神的便是他們……

  「樓、策、安!我才是兄長。」樓泊舟擲開他手中的劍,「聽我的。我不要你的命來換我。」

  這裡所有的人,都不配拿捏他的性命。

  他把目光轉向樓靖寧:「你不是很滿意阿弟當聖子麼,怎麼見他自祭,卻不攔著。」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

  樓靖寧一臉平靜:「冬日不雪,乃大旱之兆,總得有人來平定民心。」她還說,「他既然是聖子,這一生便都該將南陵存亡放在性命之前。為南陵而死,又有何妨?」

  樓泊舟氣笑了。

  他活了十九個年頭,還是頭一回知道,自己這等涼薄性情,也能被人氣笑。

  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直言:「我會回十萬大山,再也不出。」

  「你現在說這話,已經沒用了。」樓靖寧掃過底下激動衝撞禁衛軍的老百姓,「他們不會再信。」

  他有過一次復生,老百姓不親眼看見他咽氣,是不會罷休的。

  除非如樓策安所出計* 策那樣,以身祭天,只留下一個聖子,再無旁人可溝通天意。

  「如此。」樓泊舟抓住樓策安的手臂,「便讓阿弟也隨我入山好了。」

  樓靖寧眼神一凜,伸手抓住樓策安另一條臂膀:「不行,南陵不可一日無聖子。」

  南陵王可以沒有,但是聖女和聖子絕不能缺。

  樓泊舟冷笑,抬腳毫不留情踹過去。

  縱然不讓又如何,他倒是要看看,這裡有誰能攔住他的去路。

  樓靖寧的確不是樓泊舟的對手,她眉目肅然,正準備應對,一隻腳便橫插進來,接過他的招數。

  樓泊舟拉開樓策安,把人撥到自己身後,轉眼便和橫插一腳的人過了七八招。

  樓靖寧有些怔愣:「阿魯那?」

  他竟然會功夫?功力還如此深厚!!

  變故突然,打的還是聖子和聖女……的夫君,禁衛軍一時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往前。

  南陵王躲在禁衛軍身後,也猶豫不決。

  夏老著急:「王,聖子絕對不是災星,還請明鑑!」見南陵王眼神閃爍不語,他又轉向樓靖寧,「請聖女明鑑。」

  聖女也不語。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將祭壇上的十二根雲紋立柱打得稀巴爛,砸了一地碎屑。

  沙曦護著雲心月退後:「公主小心。」

  兩人對碰一掌,內力激盪出一圈半透明的氣,將六畜也掀翻。

  這時,倒是沒誰跳出來說什麼大不敬了。

  樓泊舟倒退幾步,唇邊溢出一絲血色,阿魯那卻險些站不穩,彎腰吐出一大口血。

  四周靜下,只有長矛寒光對準中間幾人。

  「阿舟……」

  雲心月從沙曦手臂鑽過,往前跑去。

  「公主!危險!」沙曦聽到動靜,回頭拉人,卻沒能拉住。

  反倒是禁衛軍里,忽然冒出一個人,用劍架到雲心月脖子上,把人挾持了。

  「阿月。」

  一直不敢回頭看她的樓泊舟,聽到沙曦呼喊,再見她被人挾持,血液「唰」一下涼了個徹底。

  連眼睫毛都像結了冰霜,僵硬抖動。

  雲心月看著泛寒光的劍身,眼睫微微一顫。

  「別亂動。」她頭頂的人似乎笑了一聲,「聖子,你別亂動。」

  樓泊舟停下往前邁開的腳步,眼眸一下便充血,變得通紅。

  少年臉上笑意徹底散去,只剩可怕的寒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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