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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們的車明天才能上山?!」慕兮道長拿著手機嚴聲問道,「我加錢,加一倍的價錢,你們今天能開車來把人接走嗎?」

  「好。」慕兮道長掛了電話,躺在搖椅上,懶聲對我們說,「一會兒車就上來了,你們別著急啊。」

  「把行李先拿進房間吧……」阿清拎著行李箱,拉著我的手進了廂房,關上門,低聲對我說,「我師父心裡其實很苦,他特別怕與你對視,明明捨不得我們離開,卻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千萬別再摘了他的墨鏡,那是他對你設的防線。這一劫,他渡過去了,可能就能獲得仙位,如果過不去,很可能會墮魔……」

  「這麼說,我是他的劫?」我不安地看著阿清問道。

  「嗯,準確地說,是我倆都是他的劫,一邊是師徒情,一邊是前世情,左右都是他的磨難……這兩樣糾纏在一起,他更是痛上加痛。我很擔心……」阿清憂慮地看著我解釋道。

  「很少見你這樣焦慮,看來這件事比我想像中要嚴重很多。」我惶恐地看著阿清說道。

  「爸爸!」門外傳來小夜櫻的哭喊聲,孩子午睡醒了,在找爸爸。

  我和阿清隨即開門快步朝睡在竹床上的孩子走去。

  「寶貝不哭,爸爸在呢,爸爸在啊……」慕兮道長抱起了哭鬧的孩子,輕輕拍著孩子的脊背,溫聲安撫道。

  我和阿清面面相覷,頓時都發覺慕兮道長有點要犯病的徵兆……

  「師父,把孩子給我吧……」阿清上前伸手要抱孩子。

  「你倆一回來就撇下孩子,著急去廂房裡你儂我儂,這兩日,可憐孩子每次哭鬧找爸爸,都是我在哄,昨夜你們一夜未歸,若不是我摟著她哄了一整宿,她估計要哭破了嗓子。你們就是這樣做父母的啊……」慕兮道長不肯把孩子交給阿清,並開始絮絮叨叨教育我們,「早晨回來了你們也是先進廂房顛鸞倒鳳,弄那麼大動靜,整座道院都迴蕩著你們的叫聲,我實在沒辦法就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師父教訓的是。其實我們平時在家不這樣的。都是等孩子睡著了再……今日,是我,是我太瘋癲了。」阿清低聲跟慕兮道長解釋。

  「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慕兮道長幽憤地對阿清斥道,「你是牲口嗎?大白天你忍一下會死啊?」

  慕兮道長雖然是對著阿清責罵,但我自覺羞愧難當,退到了阿清背後,不敢看墨鏡道長的臉色。

  阿清低頭認錯,坐到了慕兮道長身旁,幫著他一起鬨孩子。我不敢招惹道長,默默轉身,快步逃離現場,回到廂房把門關上,焦急地等著山下的車開上來接我們離開。

  可等了好久,直到窗外的山景被暮色籠罩,也沒聽見門外有人喊車來了。

  一股濃郁的烤肉味,在四處蔓延。

  阿清推門而入,淡

  然地對我說:「車子在路上拋錨了,今天估計上不來了,我們要等到明早才能出發。師父為了給我們踐行,把他養在後山的黑豬烤了一隻。出來吧,今晚我們吃烤乳豬。」

  我站起身來,突然腦袋裡襲來一陣劇痛,我在腦海里聽見了一個呼救聲,是陳牧清的聲音,他在喊:「夜寧救我,我被封印在斬魂刀里了,救我出去……」

  緊接著,尖銳的耳鳴聲,讓我頓覺頭暈難耐,差點跌倒。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阿清扶住了我,摟住我的腰,憂慮地望著我問道。

  我看著阿清的臉,可我腦海里再次響起陳牧清的聲音,他在苦苦求我:「夜寧救我,我在雪山之巔的石洞溫泉底下,在那把刀里。」

  「你聽不見有人在說話嗎?」我慌亂地看著阿清低聲問道。

  「沒有啊,你臉色突然很差,我讓我師父給你把把脈。」阿清拉起我的手,走向了門外,來到了院落里的篝火旁。

  孩子坐在木馬上,手裡把玩著慕兮道長給她用草葉編制的鳥雀。

  「來啊,烤乳豬好了,趁熱吃,才香。」慕兮道長戴著墨鏡,將架在火上被烤得金黃的乳豬取下來,放在了餐盤裡,開始用刀分割烤乳豬的各個部位。

  「師父,她有些不舒服,你幫她看看。」阿清拉著我的手,坐在了慕兮道長身旁,惴惴不安地望著道長說道。

  「趁熱吃,吃飽了,再看她的病。」慕兮道長泰然地回道,給我們遞來了食用烤乳豬的餐具。

  我忍著身體裡的不適,陪著他們吃完了晚餐。天徹底黑了,慕兮道長熟練地給孩子沖了一瓶熱牛奶,把孩子抱在懷裡,一邊給孩子餵牛奶,一邊輕聲哼唱著悠揚的山歌,孩子喝完牛奶後,在他的臂彎里甜甜地睡著了。

  「來,讓我瞧瞧你的病。」坐在火堆邊的慕兮道長,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抬臉面對著我,掐指算了算,嚴聲說,「你吞了狐妖的妖元,導致斬魂刀無法將實力發揮到極致,只能把原本應該破碎的魂魄封印在刀背里。今晚,有一場大劫難……」

  慕兮道長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抱起孩子走進了他的道房,隨即出來關上道房的門,還在門上貼了一張道符。

  「你,守在門口看住孩子。」慕兮道長對阿清冷聲命道。

  「你,跟我去一趟雪山之巔。」慕兮道長面向我陰聲說道。

  「師父,我想跟你們一起去。」阿清憂慮地對慕兮道長回道。

  「你走了,誰守著孩子?把你的心上人交給我,你是不放心麼?」慕兮道長漠然問阿清。

  「不去雪山之巔不行麼?我不想跟她分開。」阿清陰鬱地問慕兮道長。

  「我再想想辦法吧……」慕兮道長無奈地嘆道。

  而我,腦海里那個聲音越來越強烈,在聲聲呼喚我去救他,我的心也開始刺痛,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刺著我的心口。潛意識在告訴我,只有走出道院,走向雪山之巔,我身體裡的痛苦才會減輕……

  在他們師徒二人還在商議權宜之策時,我已悄然踱步,快步跑下了道院裡長長的石階,像一頭身手敏捷的靈獸,眨眼的功夫,就跑進了山林里,朝著雪山之巔一路狂奔。

  很快,我就來到了雪山之巔的那處石洞裡的溫泉邊……

  「別跳!」慕兮道長追到了石洞門口,慌張地對我驚呼道。

  可已經來不及了,一股魔力在催眠著我,身體裡的痛苦在告訴我,只有跳進去,去抱住池地的那把刀,我才能解除我體內的苦痛。

  我縱身一躍,一頭扎進了溫泉池中,潛入池底,找到了那把大刀,用雙手去打撈沉重的大刀,慌亂中,手腕不小心碰到了刀鋒,頓時,手腕處被割開一道傷口,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裡溢出……

  詭異的是,我流出的鮮血並未被池中的水衝散,而是化成了一股血色細流,血流纏繞著斬魂刀,被刀身吸食。

  只有我的手碰到這把刀時,我頭痛和心痛的症狀才會頓時減輕,為了緩解痛苦,我在水底用雙手握住刀柄,用力拖著大刀,企圖將它帶出水面,可它死沉死沉,似乎比一塊巨石還沉……

  慕兮道長潛入了水底,一把抓起我的胳膊,將我往水面上拽,掙扎中,大刀從我的手裡脫離,瞬間,我痛得拼命掙扎,想掙脫慕兮道長,再次潛入池底去拿那把刀,可我是人,不是魚,我明顯有些缺氧了,為了這把刀,差點把自己淹死。

  就在慕兮道長即將把我拽出水面時,我發現我的腳踝被一股紅色的血流纏繞,血流的另一端在池底的刀上,這股血流像一根堅韌無比的細線,將我的腳踝死死纏住,阻止我被道長帶出水面。

  昏死的邊緣,慕兮道長在水底直接抱住我,在水底下吻住我的唇瓣,給我渡氣,我恍惚地看著他的臉,發現他的墨鏡不知何時被流水打落了,他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時而給我認真渡氣,時而又動情地深吻著我,我貪婪地從他的吻里掠奪氧氣,求生欲讓我抬手抱住了他,就像抱住了唯一能給我輸送氧氣的氧氣罐。

  可我把他當初氧氣罐,他卻把我當成了他發泄情慾的戀人。在仙與魔之間,他癲狂地選擇了為情墮魔,狠狠撕開了我與他之間最後的一層「防線」。

  狂熱的覆雨翻雲過後,為了將我帶出水面,他沉入水底,一隻手拎起大刀,另一隻手抱著我來到了池岸上。

  我慌亂又心虛地整理自己的衣衫,靠著石洞的石牆,無助地痛哭起來,心裡只覺得自己再也沒臉面對阿清了,怪自己怎麼可以像一頭野獸一樣,那般貪生又貪慾。

  他握著刀,跪坐在我身前,哀傷地對我說:「這把刀已經入魔了,我要用我的畢生修為壓制住它的魔性。從此以後,只要我握著它,你就不會被刀里的魔魂干擾,就不會感到頭疼和心痛了。不過,我也和它一樣,墮魔了。我不會再回道院了,很快,我的師門裡所有的師兄弟都會為了追殺我而找到我的道院裡。你的阿清,也會想殺我。我和他的師徒關係,徹底解除了。」

  「對不起,道長,都是我害了你。」我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膝蓋里,羞愧地對他哭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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