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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頭戴紫色珠冠的明珠,款款於台上講完對於密州未來一系列的規劃後,話鋒一轉,視線划過淹沒在眾人之中的鄒娥皇,溫聲道:「以上,就是我關於密州系列問題的方案了。而在會議的最後,我有幸邀請到了當年救我於苦海,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鄒真人,來以她的故事,啟迪並鼓舞我們大家走好密州接下來的這一路。」

  驀然被點名的鄒娥皇吐掉了酒樓免費供應的瓜子,錯愕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困惑地看著明珠,再三確定對方沒有說錯人。

  我?

  我有什麼好講的。

  但是下一刻,掌聲雷動,尖叫聲如雷貫耳,側面反應了這位鄒姑娘還是太小看自己的名聲了。

  迎著一堆炯炯有神的視線,鄒娥皇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台。

  當幾十枚...甚至幾百枚留影珠對著鄒娥皇咔嚓咔嚓地照著的時候,鄒娥皇恍惚間夢回現代的發布會。

  娘嘞。

  現在是真混成「明星」了。

  鄒娥皇撓了撓頭,吭哧半柱香後說:「我要和你們講的故事很簡單,很簡單。」

  她與台下的白衣容公子兩相對望,定定說了第三遍:「很簡單。」

  台上,鄒娥皇起劍。

  從她摸到劍把那一刻起,喧囂的尖叫聲幾乎要衝破酒樓的屋頂,震得八仙桌的果盤都跌了好幾個。

  現在的世道,可以有人不知道鄒娥皇三個字,也可以有人不知道蓬萊,但絕對不會有人認不出姑娘背後的黑劍。

  幾十年前,這柄劍與普通凡間鐵鋪里的劍別無二致,但是在如今,那可是劍仙的標誌。

  號稱是一劍在手,坐擁天下。

  只要見到寬大的黑劍,人們就會想起鄒劍仙。

  ——世間至強,視飛升於無物的神人,碾碎天門只用了一劍的劍仙。

  也正如此,很多人都以為鄒娥皇就算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也該是殺氣畢露,一個眼神就讓人肝膽俱裂。

  可是今日見了,眾人才知道什麼叫刻板印象。

  嘛。

  感覺還挺好說話的一劍仙,完全不像傳說里一言不合就殺了妖王的殺神。

  只見那個「很好說話」的鄒女仙,沉吟道:「什麼是修真界呢?就是當你身處其中的時候,你會經歷很多很多的事,你會被迫承擔起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使命和擔子,你會遇見很多人,也會遇見很多妖,彼此來去匆匆,多是過客。」

  「而當你回過頭來看時,都是這不可思議的史錄里的一個篇章,愛恨糾葛、痴怨哀饞,都不再重要。有的時候你有為其中的某一篇落淚的時間,有的時候,你只能匆匆趕路。」

  她說出了和那位死的透透的祂很像但是又截然不同的話:

  「重要的是你,只有你。」

  她說:

  我的故事誠然是個很簡單的故事。

  是縱行千萬山,不改劍中意。

  也是我心應我,萬死不辭。

  簡單來說,就是咬住牙關的一口心氣,別泄。

  活的夠久,連存在本身,都是讀不完的傳奇。

  【完】

  第89章 方半子寫書了。

  戰後要重建的工作有很多。

  譬如說蓬萊道祖和崑崙老祖圓寂, 天下十根手指能數盡的大乘又少了兩個。

  再譬如說妖族動盪,作為此前曾是人族修士的李三,並沒有如眾人期盼的那般, 為收復妖族四州打下汗馬功勞,而是就像那個第一位打下天下的久俊一樣,開始注重妖族內部的文化建設。

  但是這些當時堪稱是轟動一時的局勢傳聞,一百年過去後, 無人問津。

  反倒是一本以《我在蓬萊的一生》為名的書火了,作者名字也奇怪,叫龍傲天。

  此書一開始無人問津, 直到眾人在書本的寥寥幾章里看到了鄒娥皇的名字。

  眾人:!

  買!買買!買買買!

  十七歲懷揣著仙俠夢的燕玲, 自然也不可免俗地迷戀上了那個傳聞里強大危險迷人的劍仙,她揣著兜里僅剩的幾塊靈玉,忍痛買下了這本書。

  她淨了淨手, 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第一頁。

  【我是跟著我師父一起進蓬萊的。

  我師父說他雖不在江湖可江湖該有他的傳說, 我問師父為何這麼說,師父說當年劍仙與龍主一戰, 能從中全身而退的只有寥寥幾人, 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沒好意思告訴他,那個時候我四五歲,已經有了記憶,記得他當時被嚇得尿了褲子。

  我還記得當時在蓬萊島門口,我看見了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像玉一般值得被人捧在手心的女子。

  當然,那個時候的我才多大, 思想還不成熟。

  不過十年之後的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 美麗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帶刺的玫瑰不好碰...是的,幼年時,我的直覺並沒有出錯,那個女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李千斛...蓬萊食人花。】

  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燕玲默默吐槽,哼,如果不是這裡面寫了偶像劍仙,她才不會花幾塊靈石買呢。

  燕玲繼續往後翻。

  【蓬萊的每一天都有些枯燥無聊。

  我正式開始修煉的時候是一天下午,鄒師伯(我也不知道按輩分我叫她什麼,算了隨便毀滅吧)單獨找過我一次。

  我對她很有印象。

  也對她道侶容師伯很有印象。

  別誤會,我不是什麼變態哈,主要是因為小孩子的情緒感知能力是很可怕的,我能感覺到兩個人對我都有種很糾結的態度,一個格外關注我,一個格外想讓我死,我也不知道為啥,我啥也沒幹啊。

  我只是個寶寶修士。

  那天,鄒師伯看著我跟魚師伯學習醫術後很吃驚,就拉過我問:你怎麼不學劍,不學斧頭?

  我納悶道:我為什麼要學這些。

  鄒師伯說:因為按照劇情...

  她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我抬起頭,看見她忽然笑得很開心,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她說:她終於明白,改變世界的意義在於什麼了。

  我還是沒聽懂:在於什麼?

  她自語:在於鮮血與戰爭停止於他們這一代。

  很多年後,我依然沒聽懂這句話,但是我很難忘記那位劍仙臉上的笑,張揚肆意,非常的活氣。】

  燕玲點了點頭。

  雖然這個作者寫的還是不咋地...但是至少沒有抹黑她偶像的形象,可以繼續看。

  【我在蓬萊修煉的第兩千五百八十四天。

  今天又看見了偷偷躲在水池裡哭的魚師伯,雖然淚水和水池裡的水混在一起,便顯得他好像沒哭過一樣,可是龍鬚一翹一翹的,還有和雷聲一樣響的抽噎聲音,我知道他哭了。

  人魚的淚水是珍珠。

  那麼龍的淚水是什麼?

  我問師父,可號稱是天下無所不知的師父,想了很久後給我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雲的淚水是雨。

  我不明白,這和雲有什麼關係。

  以及,這一天,我路過草叢的時候看見了躲起來喝燒酒的鄒師伯,路過瀑布煉心的時候看見了神情恍惚的青度大師姐...

  然後我才突然想起來,有一朵雲散在了七年前的今天。

  道祖,我把我最喜歡吃的果子用火蒸熟了,希望在天上你能感受到它的水汽和香甜。】

  滴答、滴答。

  水一點點地打濕了書的頁面,燕玲抹了把臉,混蛋,怎麼還突然來把刀子啊。

  混蛋。

  她抖著手繼續往後翻。

  【今天是兩萬多少天,懶得記了。

  今天我蹲在地上研究陣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幾十米外有人吵架的聲音,我很好奇就偷偷地用後腿一點點蹬過去看,結果令我大吃一驚。

  居然是鄒娥皇和容有衡!

  並不是吃驚這倆人吵架,而是吃驚這倆人怎麼雲遊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聽了很久,才明白是容師伯在翻舊帳。

  男方論點是:這些天你天天看著別人,那個誰和那個誰很明顯就是對你圖謀不軌,我就知道你當初就不是喜歡我。

  然後女方熟視無睹,只專注著手上剛剛學來的劍譜,舞得虎虎生威,舞得男方火冒三丈。

  我以為這倆要分手的說,嚇得我開始準備搖人了,結果又聽見女方很冷靜地問男方,說那他要放手嗎。

  我天,這鐵定要分了啊。

  還搖什麼人。

  直接就是一個吃瓜狀態。】

  容有衡眼睛微暗,眼睫下垂,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前方的鄒娥皇:「放手?我以為幾十年前你就該明白。」

  「就算只是你的施捨,我也卑劣得照單全收。」

  如鄒娥皇一般直來直往,腦子裡只有一根弦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驕傲的人先愛起人來時,自尊也會和旁人一樣折骨落塵。

  容有衡之所以不去爭取鄒娥皇愛,不是因為他驕傲。

  是因為他愛她,希望她能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她最喜歡的,他愛她,因而想要她自然地選擇她喜歡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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