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杳杳說他什麼都願意做。

  杳杳為了祂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做……

  ……

  做。

  第7章:杳杳深感受騙

  路杳記不清從小樹林到宿舍樓的路,也記不清宿舍樓漫長曲折的階梯,他記不清顧醫生有沒有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似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他就被丟到床上,深陷進褥子裡。

  被褥中氤氳著甜膩的異香。

  他側著腦袋,好久才適應臥室里比黑夜更黑的暗色,視覺神經逐漸勾勒出眼前景物模糊的輪廓——

  是他早起時隨意丟在床上的睡衣。

  往日,顧醫生總會將他隨手亂扔的衣服漿洗乾淨,晾曬在外邊,往往他當夜就能又穿上香香暖暖的衣服,帶著淡淡的皂莢香,熏人好眠。

  可是今夜,睡衣卻皺巴巴地團在枕頭旁,咸膩潮濕,像是浸滿了汗漬或者別的什麼液體,似有若無地散發出濕潤的甜腥氣。

  昨夜天涼,他是把被子裹得很緊,而且半夜燥得難受,想爬起床找水喝,卻因懶惰而作罷。

  可就算那樣,他也不該出這麼多汗呀。

  難道說,他其實是個容易出汗的臭臭人體質,顧醫生每天為他洗衣服,不會嫌棄他嗎?

  浮雲般的思緒天南地北飄蕩了一圈,最後落回到顧醫生那裡。

  路杳眨眨眼睛,把腦袋挪正。

  黑暗中,顧醫生肩寬背闊好大隻的個頭,像荒山老林里的熊,蟄伏多日終於等到它的獵物,眼睛裡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路杳慌了一瞬,抬手向上。

  指尖觸到顧醫生滾燙的胸膛,被那不正常的熱度嚇了一跳,止不住擔心起來。

  「顧醫生,你燙……」

  「杳杳,你總算捨得看我了。」

  顧醫生語氣古怪地打斷他的話,嘶嘶低語像一條居心不良的毒蛇,尾巴尖兒勾著枚鮮紅討喜的禁果,誘惑杳杳將其吃下。

  可惜路杳笨拙而遲鈍,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冥思苦想半天,心虛地砸吧一下嘴。

  「顧醫生,我剛才在看我的睡衣。」

  顧醫生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睡衣……

  杳杳是在說那件祂翻來覆去揉皺了的,里里外外都染滿了祂的氣息的可憐小布團嗎?

  那可不能怪祂。

  任誰每天睡覺時腦袋邊上躺著一塊軟糯小蛋糕,香甜的氣息勾勾繞繞,撩撥你的鼻尖、心臟、大腦……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而你卻只能忍著,不能吃。

  唯一可行的疏解辦法,就是趁著「熟睡」不小心壓到小蛋糕身上,抱進懷裡蹭一蹭……僅僅是蹭一蹭。

  任誰來,都會被折磨瘋的。

  祂憋得快要瘋了。

  祂能有什麼辦法?

  祂只能偷摸撿起杳杳換下來的小睡衣,嗅著上邊的味道假裝那是杳杳,然後興致勃勃地把它攪得亂七八糟。

  那之後,再把衣服仔仔細細地清潔乾淨。

  杳杳從未發現,他每天夜裡都會快樂地換上新洗的睡衣,眼睛亮亮地看著祂,對祂說:

  「顧醫生,你可真好。」

  是啊是啊,祂可真好。祂表現得真好,祂把杳杳成功騙到手了不是嗎?

  杳杳早就喜歡上祂了。

  杳杳心甘情願被祂迷得暈暈乎乎。

  祂壓上去,高大的身形沉沉一片,驚人的體溫燙得路杳哆嗦個不停。

  「顧、顧醫生。」

  他這會兒總算懂得要害怕了。

  臥室里只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線月光,月光冷瑩瑩泛著淡青色,卻將顧醫生的眸子照出紅寶石般流光瀲灩的色澤。

  路杳這時才發現,原來顧醫生的瞳色並非來自其他物體的反光,而是天生擁有的。

  可他分明記得,顧醫生是一雙黑眼睛。

  「顧醫生,難道你不是人嗎?」路杳下意識問出聲來,腦海深處,有什麼封存嚴密的東西緩緩繃開一道縫隙。

  「你不是人,對不對?」他追問。

  這可就有些冒犯了。

  但他猜得很對,直覺敏銳到連「顧醫生」本尊都要嘖嘖讚嘆的程度,而後者樂意把這種敏銳當做是摯深的喜愛——

  對於復活成功、脫離遊戲的玩家,逃生遊戲會強制清除該名玩家的記憶。

  杳杳這麼笨的,通常都會把遊戲世界的經歷忘得很徹底,但他偏偏還記得祂,這不是一種偏愛,是什麼?

  「杳杳,你說你什麼都願意做?」

  閉口不答路杳的疑問,顧醫生托住漂亮小東西的後腰,感受著掌下細微顫抖的同時,最後一次確認。

  祂是個卑劣的紳士。

  祂要路杳心甘情願地點頭答應,像詭計多端的舊封建主欺騙目不識丁的淳樸農婦簽下永生永世的賣身契,紅指一按,不得反悔。

  「顧醫生,我總覺得你很熟悉……我們以前認識嗎,我們是朋友,還是……」

  「杳杳。」顧醫生用食指抵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巴,紅眸微眯,嗓音含笑,「回答我。」

  是調情、是威脅、是警告。

  食指隱隱向下用力,將紅潤的唇瓣壓得微凹下去,指尖抵住路杳的一排小白牙,有撬開這些堅脆的防線,攻進口腔之意。

  路杳頓時就軟了。

  「嗯。」幾乎不被察覺地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