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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辦呀,顧醫生。」

  這情況路杳真沒見過,哪怕硬著頭皮也處理不了,慌亂中唯有向顧醫生求助。

  顧醫生是醫生,顧醫生肯定有辦法。

  路杳揪著顧醫生的衣袖,這樣扯那樣拽,就差晃著他的胳膊撒嬌地求:「顧醫生,你救救他吧。報、報警,還要打120。」

  他的聲音越說越顫。

  他真怕自己被當成殺人犯抓進局子。

  「顧醫生,你看見了對不對?你一定要給我作證,是他自己捅自己的,我一點兒勁都沒用。」

  顧醫生揉揉他的腦袋:「別慌。那刀不是杳杳捅的,是我捅的。」

  接著闊步走到癲公旁邊,飛起一腳,把人直踢得吐出一口血來:「你不是為了杳杳可以剖出自己的心臟,可以去死嗎?我成全你,你又亂叫什麼?」

  「我、我……」癲公護住頭,駭得瞳孔亂顫,縮成一團抖抖抖的模樣,竟叫人看出幾分可憐來,「我那不是……」騙人來的嗎。

  杳杳心軟,只要他說幾句胡話,扮出個瘋樣子,說不準杳杳就妥協了,願意接受他。

  他們會同居,會接吻。

  接吻時順勢發個瘋,他就能把杳杳哄上床。

  他早就看出課題組的人都對杳杳有意思了,若是他第一個把杳杳拿下,那幫人不知該嫉妒成什麼樣。

  他打算得那麼好,可為什麼……

  癲公偷摸瞟了眼路杳,忽而頭頂罩來一片陰冷的陰影,遮住月光,抬眼一看,野男人鐵硬的長腿又要踢上他的臉。

  「我都這樣了你還踢我?」他脆弱地大喊,「你還是不是人啊?!」

  癲公終於意識到再不跑,他很可能被踢死在這裡,於是他捂住心口的刀,跌跌撞撞爬起身,踉踉蹌蹌往遠處跑。

  步態滑稽得像一隻瘸腿的雞。

  路杳憂心忡忡地看著:「顧醫生,他不會有事吧?」接著看了看腳邊的學長,「還有他,他會有事嗎?」

  「放心,我是醫生。」顧醫生道,「扎偏了,一時半會死不了。」但時間一長,那就說不定了。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堆爛攤子,路杳焦頭爛額。

  顧醫生直接把他摟進懷裡,乾脆利落地把爛攤子全都丟下:「我們回宿舍。」

  手臂有力,胸膛炙燙,寬闊的肩膀擋住所有夜間的冷風,這些共同構築成一個溫暖、堅固的安全堡壘,將身心俱疲的小美人護在其中,山一般可靠而堅定。

  路杳抬眸向上看。

  目光細細描摹過男人線條凌厲的下頜、緊抿的薄唇以及心形的鼻孔。

  月光灑落,將男人冷硬的面容照得柔和。

  他恍若某位高貴神祇在人間的化身,譬如儀容俊美的銀弓之神福玻斯·阿波羅,在月光女神的注視下,攜著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祝佑前來追逐他的在凡間的愛人。

  路杳呼吸一滯,不知不覺中把今晚遇見的那兩個污糟玩意兒全部忘了個乾淨。

  他眼中只有顧醫生。

  他心裡也只有顧醫生。

  「顧醫生,你叫什麼名字?」他問。也不等顧醫生給出答案,就鬼使神差地捧住對方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顧醫生的下巴上沒有胡茬子,皮膚很涼很軟,香香的,口感很好。

  忍不住又親一口。

  輕飄飄兩個吻直讓男人愣在原地,忍耐瀕臨極限,燥熱席捲,將餘下緩慢悠長的路程全都燒灼為灰燼。

  他們轉眼抵達宿舍樓下,顧醫生步上樓梯,煞有其事想了半天,答:「顧驍。」

  「哦。」路杳點點頭,沒太多意外。

  潛意識深處,他覺著顧醫生就應該是這個名字,如果不是這個名字,那也就不是顧醫生了。

  他難以解釋這種熟悉的感覺。

  雖然著熟悉中摻雜著一絲畏懼和怯怕,但他卻能篤定,無論發生什麼,顧醫生都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他好像是被愛著的。

  他也許是癔症了,也許是在多想,也許是因為久違地感到一丁點兒溫暖,就死抓著不放,以為這是愛情……或者別的什麼。

  他伸長脖子,又親了一口。

  「杳杳,你冷靜點。」顧醫生呼吸灼熱,似是火山迸發的前兆,若路杳再要親祂,祂不見得還忍得住。

  還不到時候——

  祂散下偏執與痴愚的大網,催發陰暗與邪惡的種子,這個蠱惑杳杳心甘情願跟祂走的小小陰謀,為的可不是在現在功虧一簣。

  然而路杳卻不知死活地勾住祂的脖子,眉梢耷拉著,要哭不哭、哀求似的央他:「顧醫生,你是不是討厭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檢點,是個不正經的男人?」

  「你別討厭我好不好?我和那些壞男人都清清白白的,我只喜歡你。」

  「沒有你的世界,還有什麼意思呢?」

  「我中午凶你,是因為覺得你遲早要離開,長痛不如短痛。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想盡力爭取一下,讓你留下來。」

  夜深深,腦昏昏。

  換做平常,路杳打死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三更半夜糾纏住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

  求愛。

  他用盡所有力氣和勇氣。

  如果最後還是被拒絕……

  那他也認。

  「顧醫生,求求你了,我什麼都願意做。」

  顧醫生被他勾得理智全無,什麼計劃什麼陰謀什麼陷阱什麼功虧一簣,杳杳上勾了,杳杳喜歡祂,這難道還不足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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