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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翊笑,放開了自己的手。

  “把他們兩個帶下去,關到大內,記住,要相鄰的牢房。”

  “是。”

  許白和清淺被藍翊的手下推搡著,並沒有說話的機會。

  望著他的背影,許白的心裡忽然感到一陣難過。

  清淺,你是否忘了許白是誰。

  …

  天宏國,太后寢宮。

  “太后恐怕不會不知那許白的真實身份吧。”

  攝政王長身而立,面對端坐正殿的太后,不卑不吭。

  “哀家自然知道,那許白是哀家請來診病的大夫,怎麼,攝政王代行監國一職,總攬朝政大事,現在連後宮之事也要過問嗎?”

  “若是太后不知內情,本王願以詳情告知。”

  面對太后咄咄逼人的態度,攝政王並沒有放在心上。

  “那許白原名許慕白,正是西景國前帝師,只因背叛國主才被賜死。只不過,此人狡詐異常,加斯頭繩。這才有了今日的許白,許大夫。想必,太后也是被蒙蔽的吧。”

  “是又如何,攝政王爺,你與哀家說這些是何用意,難道,是說哀家私通西景國?”

  ☆、第五十七章 悟死生

  “本王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太后知曉那許白的真實身份,不要再受蒙蔽。”

  攝政王長身而立,不怒自威。

  似乎,太后的心思早已暴露在攝政王的注目之下,一切也都已經被他掌握在手中。

  “還有一事,本王認為,太后也應該知曉。”

  太后從寶座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攝政王的面前。

  “王爺把一切前事後事都做實了,那裡還用得著對哀家說?哼,說是哀家聽政,王爺監國,實則是王爺你獨攬大權,難道還在乎哀家這個婦道人家?”

  攝政王頓了頓,然後深施一禮。

  “太后嚴重了。本王所說的這件事情,關乎皇室尊嚴,因此言語有些急切,還望太后見諒。”

  難道……

  太后微微皺眉,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罷了。王爺有什麼事情,說了便是。”

  “當年,皇室除蘭慶太子外,本還有一位小皇子,想必太后也是知情的。”

  “哀家自然知道。不過,王爺您前不久不是放出話去,說此事子虛烏有麼?怎麼,今日卻有提起這件事來?”

  “本王只是說,今日的皇子是假,而當年的皇子卻是真。事情的緣由想必太后也能猜得到,當年,小皇子被歹人劫出宮去,早已不幸遇難。而此jian險陰狠之賊人,正是這位太后診病的許白,許大夫。”

  太后忙做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此事,她又怎會不知?當年若不是自己同許慕白裡應外合,想從這天宏國皇宮中搶出一個人去,談何容易。

  只是,今日攝政王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怕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參與其中?

  “太后不必驚慌,”攝政王淡然一笑,“本王已經派出暗探去西景國追殺許白。若是將此人活著抓捕回來,必定真相大白。”

  “攝政王督辦此事,哀家自然放心,”太后重回寶座坐定,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慌張,“有勞攝政王費心,還皇室一個清白。”

  “本王自會盡力而為。”

  攝政王長鞠一躬,便轉身告退。

  回府的途中,攝政王的臉上也掛著非常平和的表情。

  不見憂愁,不見欣喜。

  似乎是漫長的歲月和無數次危機的經歷,讓這個有些許年長的男人養成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脾性。

  “王爺,”貼身侍衛周恆在轎外輕聲喚道,“那孩子我們已經抓住。安王府那邊的事情,何時進行?”

  “不急,”攝政王閉目養神,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在辦這件事之前,刺鳥一定要先為本王所用。”

  “王爺,”周恆沉聲說,“雲欽已經密謀暗殺了幾個最高層的老頭子,剩下的也都打點好。後日,便是刺鳥推舉新首領的日子,他們自然都會選擇雲欽。只是,不知雲欽那鳥兒是否可信?”

  “雲欽之父便是自小伴著本王長大又為救本王而死的雲重,因此本王信得過他。既然刺鳥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你便立刻散出消息去,說安王府試圖利用假皇子密謀篡政。其他幾個王爺那裡,也要先打好招呼。”

  “是,屬下即刻去辦。”

  攝政王平靜的面容上揚起一絲笑意。

  西景國的國主真是給自己幫了一個大忙。若不是他將許白支開,自己也無法完全的放開手腳辦事。畢竟,在這世上能與自己一較高低的,只有許慕白。

  入夜,朱家大宅顯得格外的寂靜。

  “咳咳…”

  朱浣信穿著貼身的裘衣,斜倚在床榻上。

  他手裡托著一方帕子,帕子上,是自己剛剛咳出的殷紅血跡。

  朱浣信有些想不明白,陸大夫明明前幾日還說他身子已大好,怎的這幾日又病得如此嚴重,而陸大夫也遲遲不見來為他診脈。

  “白玉…咳咳咳…白玉…”

  掙扎著想要起身,卻不曾想打翻了桌案上的硯台,墨汁灑了一地。

  “今日,也不見少寒來…難道,真是記恨我了麼?”

  “少爺。”

  白玉搖著摺扇,不緊不慢的來到朱浣信面前。

  不去攙扶,也沒有收拾那灑落的墨汁,只是一臉溫柔的看著朱浣信,看他如此狼狽如此痛苦。

  “咳…去,給我找陸大夫”

  “我看不必了吧,”白玉莞爾,“陸大夫不回來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聰明如朱浣信,怎會不知白玉話中的深意,只是,面對自己最信任的人,不願去相信罷了。

  因此,才會在這一時變得如此糊塗。

  “啊,讓我看看,”白玉笑嘻嘻的俯下身子,看著嘴角還掛著鮮血的朱浣信,“沒想到有一天少爺你也會這樣蠢笨。”

  “你放肆…你在胡說些什麼?叫陸大夫來叫少寒來…”

  朱浣信想要掙扎著站起身,卻不慎摔倒在了白玉的腳邊。

  “少寒少爺他自然會來,而且還會親眼看著你這個做哥哥的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少爺,你可知道,少寒他恨你入骨?”

  “難道…咳咳咳…就是為了趙允熏那樣一個賤婢?”

  “自然不全是為了他。”

  白玉自在的踱著步,絲毫沒有要將朱浣信扶起來的意思。

  “少爺啊,這麼多年,你都學不會尊重別人。你以為你愛他護他寵他,可少寒他卻惱你將他當做傀儡一般呢。”

  “白玉…你…”

  “我?”白玉冷笑,“朱浣信,趁你弟弟沒來,我便先和你說清楚。這麼多年來,我白玉受你的折磨nüè待,過著非人非鬼的日子,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對你死心塌地麼?其實我不過是有目的的潛伏著罷了。”

  “不…我不信…”

  倒在地上的朱浣信努力的掙扎著,拼命的想要抓住白玉,可卻被他輕巧的躲閃開。

  “我在你身邊,沒有一天是出於真心。若非為了我的主人,你以為我會照顧你這個病秧子嗎?你真的相信,飽受你欺凌的人,會對你付出真心?我不會,朱少寒也不會。朱浣信,我可以告訴你,我早已將你的紅樓清洗,你也早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信與不信,還能怎樣呢?

  朱浣信的身子顫抖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可是,卻無力挽回。

  “我的病…”

  “是我,放了曼陀羅花粉在你最愛吃的桂花糯米羹里。無色無味,還會增加香氣呢。”

  “陸大夫呢?”

  “被我囚禁在了紅樓,”白玉裝作憐惜的撫摸著朱浣信的面頰,“你放心,以他的醫術自然還有用處。過了今夜,便可出來。而你,嘖嘖嘖…”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朱浣信臥房的房門被粗暴的打開。

  朱少寒帶著一對手下,正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

  “你們守在門外。”

  朱少寒一聲令下,手下們便關上了房門。

  “哥。”

  “呵,來了一個,又來一個。今晚的戲,真是讓人期待啊。”

  朱浣信鎮靜下來,他擦了擦自己的血跡,勉強依靠著床榻坐在地上。

  “哥,我不想傷害你。只要你交出紅樓的大權,我會安排白玉和你退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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