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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懷瑾微抿薄薄的唇角,眼底生出些許陰冷。

  卻是盯著面前的人的半聲不吭。

  何晏斜他一眼,“傻了?”

  江懷瑾神色漠然,“若真傻了,卻也不錯。”

  何晏挑了眉毛,沉聲一笑。

  滾金繪緣的衣衫上落幾點碎雪,自日光下份外晶亮。

  何晏會錯了意,不假思索道:

  “我知道你一心想逃,你當你傻了我就能放過你?我只告訴你,你還是趁早了了這份心思,莫要做什麼蠢事。”

  後又冷聲道:“便是你傻了,你也是我的人!”

  寂靜雪,覆一層蒹葭蒼蒼,

  道紅塵,終不過愛恨一場。

  馬夫飲了馬,將一切收拾妥當後,便喚人上車。

  喜連早早的就抱著小皇子上了車,只等揚鞭啟程。

  何晏料理完手裡的事,見元荊不在身邊,還想著人已然上了車,便直接過去掀了馬車前頭的黑絨簾。

  內里空空如許,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兒。

  何晏竟登時白了臉,一個猛力轉身便出去尋人。

  這找人的空擋,那袖兒里的綠纓瓷瓶竟脫了出來,掉在雪地上,滾出好遠。

  何晏顧不得撿,只想著找人,慌亂間一抬眼,卻見了那斷橋梅樹下發呆人影。

  眼角一跳,何晏冷聲厲喝,“江懷瑾!”

  元荊循聲回頭,“恩?”

  何晏抬手一招,“回來。”

  元荊一步三回頭,直到磨蹭到了何晏身邊,給人攥了手往回領。

  掌心觸感寒涼細瘦,不知覺間便降了何晏心頭怒火。

  何晏邊走邊道:“看什麼呢?”

  元荊笑意恬淡,“梅樹。”

  何晏板一張臉,“你若想要,等到了羌城給你栽上兩株便是。”

  頓了頓,面色些許不自然,“恩……到時候…我整日陪你看,可好?”

  薄雪翩躚,給風吹一鴻洋洋灑灑,這浮生流年,終是能得兩相依,長相守。

  元荊給那人攥緊了手,耳朵些微赤紅,

  “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主要是想跟看過舊結局的姑娘們說聲對不起。

  再就是說說我心裡的想法,

  舊的結局我真不是故意要捉弄大家,沒有一個作者日更三個月就為了在結局捉弄讀者,然後把自己的文毀掉。

  當時寫的時候因為75章太nüè,所以就一心想著結尾能歡樂點,讓大家高興的看完結,沒成想把春寶的結局和許太醫寫脫了,實在對不起。

  再有就是,舊結局意思也不是4P。

  把讓何晏回歸精分,是因為還想讓大家再見到淮淮,我知道還有妹子等著他出來;寫江懷瑾精分,是知道有姑娘心疼他,難過他是不再是原來的他。

  當時寫的時候就這麼想的,沒想別的。

  總之,在這個新結局裡,這些雷點都去掉了。

  謝謝姑娘們買V砸雷一直到現在 ,寫了那個結局雷到你們我是真的不想這樣,也很不好意思,會有肉番補償。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給鞠躬了。

  ——完——

  第77章 番外一

  城。

  細雪紛揚。

  何晏抵達的時候,林昌正於府內享妻兒之樂,在聽得侍衛來報的消息,連福也顧不得享,即刻將膝上兒子抱下便起身迎了出去。

  待見著何晏,林昌剛要撲上去,卻在看清了他身後的人後,嚇的腳底板一個不穩,生生跪坐在地上。

  何晏垂眼看他,“早也沒見你在他面兒前這般殷勤,怎的今兒竟跪的這般麻利?”

  林昌瞪大了眼盯著元荊,“皇上……”

  元荊給何晏搭一把手下車,聽林昌這一句又側頭去看何晏,“我不是姓江麼?”

  何晏低聲一笑,只開口哄道:“你且先隨喜伯到裡頭去,我先跟這人說說話。”

  旁邊的侍衛聞言識趣道:“林總督早就給大人收拾好了地方,不如小的引您過去。”

  何晏淡聲道:“也好。”

  後又轉而看向元荊,“去罷。”

  元荊未有開口,只微微點頭,很是乖覺。

  林昌自地上爬起來,眼瞅著喜連同皇上給侍衛引著朝里走,面兒上越發的僵硬,“這小皇帝怕是不大對罷…”

  何晏眼望著那漸遠背影,“瘋了。”

  “瘋了?”林昌一愣,再轉回頭去看元荊,那背影沒入那晦暗門內,如白鴻沉淵。

  何晏繼續道:“自己喝了鴆毒,若不是我事先給換了,怕是你現在連我也見不著了。”

  林昌嘆口氣,“真是個可憐人。”

  後才反應過來,“見不著你?你這意思,莫非是要隨他而去?”

  何晏給林昌問的說不出話來,愣了片刻,眼底怒色一點點燒起來,“胡扯!你當我會那麼沒出息!我不過是要為他處理後事罷了…”

  林昌斜何晏一眼,“是啊,你可是頂有出息的人,先前北疆邊城你寧舍我而去,也要帶著我的兵回去勤王…”

  何晏笑道:“那是我知道你不是愚忠之人,定會知難而退,誰知道你跑的倒是比我想像中還快。”

  林昌冷哼一聲,“你一走,赫連沖便領兵攻城,前線後朝都不得消停,我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真就這麼戰死了,國亡了怕是連個追封都沒有,莫不如領兵逃竄還能留條活命,後來又想了這個地方,就直接過來了。”

  何晏道:“這個地方選的好。”

  林昌一揚眉,“那可是,這地方易守難攻,最易休養生息。”

  何晏眼底狡獪,“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林昌一窒,“這不想著來問你嘛。”

  何晏道:“流賊源自天靖,北夷出於胡狼,兩邊都是外族,短時間該不會成氣候。”

  林昌點點頭,“倒也是,中原之人又豈會這般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接下來怕是要混戰許久了。”

  何晏注視著林昌,“你可想接著打?”

  林昌靜默片刻,搖搖頭,“我只想妻兒康健,不求榮華富貴。”

  何晏笑道:“你這不是想的挺好。”

  林昌一抬頭,目有驚色,“我還當你會嫌我?”

  何晏悵然嘆道:“若非你叫我來,我也只想同他閒雲野鶴,一生平安。”

  林昌道:“你不怨他了?”

  何晏淡淡道:“他都不記得了,我又可苦去計較這些,只要他一直都在我身邊,這也就夠了。”

  林昌點點頭,“那我這就去將兵遣了?”

  何晏微微一震,“你動作這麼快做什麼?”

  林昌提了嗓門道:“不是你說的想歸隱麼?”

  何晏沉吟片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林昌給風吹的雙頰起一層細疹,“進屋接著說。”

  ——

  羌城官邸。

  雕花廊縵,翹龍檐牙。

  廳堂內也是古樸雅致,別有一番北疆韻味。

  緩步進屋的女人臉上薄薄一層脂粉,配了素雅的玉簪,得體大方。

  蓮月聽得何晏帶了家眷,一個人在屋裡頭也是悶得慌就想著來說說話,念及至此,便直接領著小兒子就過來一探究竟。

  暮風寒涼,廳堂里燃了炭盆,卻依舊掩不住的一股冷清。

  一盞燭燈,一個人指尖冰冷。

  待看清了那端坐一旁的人,蓮月著實愣了好一陣子。

  元荊聽得有人進來,擱下手中暖手的茶盞,瞥一眼過去,黑眸清艷。

  蓮月這才反應過來,面露尷色,“妹妹真是好相貌,姐姐多有失態,還望不要見怪。”

  元荊不語,面上冷冷清清的,沒半點表情。

  纖長指頭輕搭木椅扶手,蓮月屈身而坐,又自衣襟別扣處扯下一條絲絹帕子,拂去肩上細雪,“何大人同我家夫君生死之交,姐姐起先還奇怪,何大人一表人才怎的遲遲未有佳人相伴,今日見得妹妹天資如許,也真是不枉何大人尋覓至今。”

  言畢,便聽得身後一陣猛咳。

  轉頭看去看,竟見一陰柔男子難掩狂咳,懷裡嬰孩正啼哭不止。

  喜連剛進屋聽得蓮月這一番話,簡直哭笑不得,正想提點,反倒見蓮月起身迎上來,“怎麼還給個男人帶孩子?”

  說話間蓮月就將嬰兒接了過去,熟練的搖哄半晌。

  喜連見元荊沒反應便也未有阻攔,只同蓮月輕聲道一句謝,又轉身去端熱茶過來。

  林昌的小兒子在屋裡頭玩了半晌才瞧見元荊,端詳許久後,竟老實的停在元荊面兒前,仰著頭,將自己手裡的糖塊遞過去“這個給你……”

  蓮月些許尷尬,“麟兒…你方才舔了好半天的東西,怎好再送人。”

  那小麟兒沒聽見似得,繼續將手裡東西往前遞一遞,“給你,可甜…”

  蓮月笑著嘆氣,“真是胡鬧…”

  且說何晏同林昌說了好久,早就聽的不耐煩,給他引著回了住處,正尋思著如何才能甩掉林昌,可剛邁進了門檻,就見著那三歲的小子一個勁兒的獻殷勤。

  煞是厭人!

  林昌雙手收在袖兒里,瞧見蓮月後,麵皮一緊,“怎麼你也在這。”

  蓮月倒也寧定,“女人家過來說說話罷了,瞧你緊張的。”

  林昌聽得這句‘女人家’登時口舌乾澀,抬眼去看何晏。

  未料這人正立在自家小麟兒身後,眼底火焰奮力而燃。

  林昌暗呼一聲不妙,剛想上前去將麟兒抱走,去見何晏先伸了手過去。

  “不要——”

  林昌音色竟隱隱几分淒色。

  蓮月白他一眼,“怎麼了?”

  元荊見何晏同自己伸手,臉上漾一抹淺笑,如花輕綻。

  只五指交纏,卻是掩不住的唧唧我我,情意綿綿。

  蓮月見狀笑道:“還以為妹妹性子寡淡,原來竟是見了你才有點笑摸樣。”

  林昌音色暗啞,“快些閉嘴罷。”

  何晏攥了元荊的手,“天不早了,先進去了。”

  言畢,便將人拽到裡頭去。

  那小麟兒轉頭去看自己爹娘,竟嚎啕大哭。

  蓮月眼瞅著元荊站起來跟著何晏進去,臉色僵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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