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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今天都年初五了,陸家的小輩一個都沒有登門的。往年不管怎麼樣,陸家還都會派個小輩過來接三少爺回陸家老宅一起過年,年後小輩們放假也時常過來走動,可自從去年開始,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三少爺和陸家那邊的關係一下子冷淡很多,去年的時候就簡簡少爺年前還來過一次,今年索性就沒人過來請了。別人也就罷了,碧婷小姐三少爺當親女兒一樣待的,平日裡已經不怎麼登門,過年竟也這樣,太傷人心。

  不過這次周素秋沒料對,下午快五點的時候,陸碧婷來了,同行的還有陸林林,他們來的時候天色有點晚了,屋裡已經開了燈,陸碧婷將車子停在陸江遠的院子外面,陸林林下車之前遲疑地向院子裡望了一眼,“姐,你確定這是三叔的家嗎?三叔的家裡怎麼看著那麼多人?你不是說這個時間三叔家都沒什麼客人嗎?”門口停著四五輛車,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客廳里人影不少,間或的,還有好幾個孩子從屋裡追逐打鬧著跑出來。

  陸碧婷顯然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她何曾在三叔家裡見過這番景象,這房子向來只住著三叔和周姐兩個人,三叔喜靜,周姐也是六十多的人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進去看看。”

  剛才門口保安過來的電話是陳安修接的,他估摸著人快到了,就準備出來迎迎,此時見到陸碧婷和陸林林下車了,就迎過來說,“你們過來了,爸爸知道你們來,在裡面等你們呢。”

  陸林林一看是陳安修,怔了一下,開口平淡地喊了聲,“陳哥。”其後再無其他話了,他對陳安修的感情複雜,為數不多接觸過的幾次,他對陳安修倒是沒什麼太大惡感,但他先入為主受了家庭和身邊的人影響,對陳安修也沒什麼好感。特別是這兩年三伯為了陳安修和林長寧與家裡人漸行漸遠,矛盾不斷。他雖然知道的不多,也看得出家裡這兩年特別是去年,處境不是太好。爸爸也再三叮嚀他在外面要處事低調,不要讓人捏住話柄。

  “屋裡坐吧。”陳安修約莫也知道陸家是怎麼看他的,無非就是貧困子終遇富貴爹,耍手段只為謀家財的老戲碼,但他既然不在意陸家人,當然也不在乎陸家人的態度。

  倒是陸碧婷的態度要圓融很多,“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你回來了,家裡這麼熱鬧。噸噸冒冒一起來了嗎?好久沒見他們了。”

  “都來了,正陪著爺爺下棋呢,快進來吧。”陳安修將她手裡的東西接過來,發現除了一條包裝精緻的圍巾之外,還有些新鮮蔬菜和肉類,他估摸著應該是在門口超市買的,應該是想來陪陸叔吃頓飯的。

  “冒冒兩歲半就會下棋了?”

  “他就是跟著胡鬧而已。”

  陸林林進門後先跟著陳安修去廚房放東西,陸碧婷是稍後一步進來的,她換過鞋子剛轉到客廳,首先映入他們眼帘的就是眼前無比和樂的一幕,三叔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此刻仍舊坐在長沙發上和人邊說話邊看棋,他懷裡坐著的是冒冒,和印象中一樣還是個胖乎乎的寶寶,這會兩隻手抱著小水杯在喝水,三叔可能怕他拿不穩,左手幫他扶著杯子,緊挨著他們坐的是噸噸,下棋的就是他和施政,在他們的周圍或坐或站還圍著好些觀棋的,那些人她大多都認識,是三叔的好友還有他們的家裡人。可能噸噸這步棋走地不錯,連施政的下一步都猶豫了,手指在棋盤邊上輕輕扣著,面帶思考,這時有人誇獎噸噸棋這步走的妙,三叔竟也毫不謙虛地露出些驕傲姿態,甚至還開口擠兌了施政,讓他不行就換人。

  她的三叔向來冷漠自持,即便驕傲已經是刻在骨子裡的姿態,也很少這麼赤·裸·裸地表露於外,就像她所取得的每一次成功,三叔會給鼓勵,指導,價格不菲的獎勵甚至會許諾完成她的一個心愿,但也不曾這樣在人前不加掩飾的炫耀和自豪。終究還是不一樣吧?

  “婷婷?怎麼站在那裡不過來?”陸江遠不經意的抬頭看到她了。

  陸碧婷收斂了一下內心繁雜的思緒,臉上露出笑容,過去挨個打了招呼,又和陸江遠說,“早知道施叔叔他們都在,我來的時候就多買點菜了。這下看來菜是不夠了,我待會再出去一趟。”

  李睿棠自年輕時候就是個熱情直慡的性子,現在年紀大了收斂好些,但現在聽到陸碧婷的話仍舊當場皺了皺眉,開口就要說什麼。

  施政深知自己妻子的個性,暗下拉她一把,搶先開口說,“碧婷和你三叔還是這麼親,你三叔真是從小沒白疼你。”

  李睿棠知道施政是不讓她說話,但這陸家人也太欺負人了,高興了就來說兩句好話,不高興就鬧斷絕來往,他們心裡拿陸江遠當自家人嗎?不過看看陸江遠抱著冒冒的親熱畫面,她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大過年的,她也不想鬧地大家都不好看,只是忍地有些難受,見陳安修從廚房裡出來,她就迎過去問,“周姐在廚房裡忙活的怎麼樣了,我進去看看有什麼幫忙的。菜不夠的話,你再出去買點,今天家裡人多。我們今天可是都不走的。”

  陳安修也不知道怎麼就轉到這話題上來了,但還是應了句,“周姨說差不多,我過會再出去買點熟食,應該夠了。”

  “熟食的話就算了,我過年做了些,冰箱裡還有不少,我回去端過來。”

  施政聽到他們的話,就讓出棋局,說陪著李睿棠一道回去拿。

  李睿棠在屋裡沒反對,出門後就不搭理他了,施政就跟在她後面解釋,“我知道你心裡為老陸抱不平,但是碧婷和林林也只是個孩子,家裡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輩做主,你何苦和個孩子較勁呢。”

  “想推卸責任,一萬個理由都能找到,陸林林和陸江遠不親近暫且先不說,就說陸碧婷,陸江遠是怎麼待她的,她不能做主就三叔的門都不上了,說到底還是不和陸家站在一條線上想逼迫陸江遠乖乖就範,再回到陸家,給陸家做牛做馬。”

  “你小聲點,姑奶奶,這還沒走出幾步路呢,小心被人聽到,行了,先不說這些了,你看安修他們今天回來,老陸忙了一年,難得這麼高興,你說這些不是敗人興致嗎?再說老陸也不糊塗,你能看清楚的事情,他能不明白?他心裡有數。”

  陸江遠當然不糊塗,只是看地太清楚了,反而不想去說什麼了。

  陸碧婷陸林林陪他聊天,他也問他們工作和學習上的事情,和普通的長輩並無什麼差別。只是現在離他最近,坐在他懷裡的是自己的孫子,只是這孫子也不是個省心的,他喝完水就開始給哥哥搗亂,一會喊聲哥哥,一會喊聲哥哥,哥哥一句沒答應,他就著急,陸江遠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就將吃掉的棋子拿給他玩,“冒冒,你看這是什麼?你看這是什麼?”

  哪知道冒冒一張嘴來了句,“大炮。”

  陸江遠只是想逗他玩,就順手拿了一個,還真沒注意是哪個棋子,如今聽他這麼說,就握著他的小爪子抬高了一看,竟然真是個“炮”。

  他以為真是個巧合,又拿個“卒”問他,“冒冒,這個呢?你和爺爺說說這個是什麼?”

  “小橘嘰。”

  陸江遠花了兩秒鐘才明白他說的是小卒子。但又覺得是也可能自己理解錯了,又拿個“馬”問冒冒,冒冒拿過來看看說,“大馬嘰”。

  周圍不少人在觀棋,他們祖孫倆這一問一答的,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冒冒有的字發音不準,但仔細聽聽,大概意思還是能聽地出來的,大人們多半都願意逗逗孩子,特別是冒冒這麼點的小寶寶,就陸續有人拿著棋子問他,冒冒是屬於那種,你越垮他,他越來勁的人,夸地多了,誰問他,他都答,如果一個兩個三個還有可能是孩子猜的,但大家問的,他都認出來了,那只能說明,這個孩子是真的認識象棋,特別是當噸噸拿了個“車”問他,他嘎嘣脆地張嘴說了個“ju”,這一下惹的滿屋子的人哈哈笑,陸江遠的一個朋友就忍不住捏捏冒冒的手誇他說,“這小子還很內行呢。”冒冒也高興地撲騰著腿扎進爺爺懷裡直樂,陸江遠也喜歡跟摟著個寶貝蛋一樣。

  有人見陳安修在附近,就問他怎麼教的孩子,陳安修打馬虎眼說,“在家裡看大人下棋,他自己跟著學的。”其實他確實也不是很清楚,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冒冒顯擺這本事,但十之八·九應該就是爸爸教的,爸爸那人棋藝不算多高超,但從年輕時候就下象棋上癮,有空了就約人來家裡殺兩盤,冒冒呢,又時常跟在爺爺身邊搗亂,有兩次他就遇到冒冒總是伸手去抓棋盤上的棋子,爸爸將人攬在懷裡,教他這是大將軍,這是大元帥。看冒冒這語言風格也像是爸爸教出來的。

  章時年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幅熱鬧景象,他不明就裡,陳安修小聲地和他解釋了兩句,他也跟著彎了彎唇角。

  陸江遠的朋友即便就不認識章時年的,看他和陳安修親近的態度,也大概知道這位是誰了,紛紛起身,陸江遠給他們做了介紹,晚上大家在一起吃的飯,因為下午的時候已經在這裡待了許久,晚飯後大家也沒多做停留,稍事休息就告辭了,陸碧婷和陸林林晚點,但不到十點也走了。

  今天家裡來了這麼多人,最高興的不是別人,而是冒冒,他就願意和人玩,今天跟著人蹦躂大半天,吃了晚飯沒多會就犯困賴在爸爸懷裡不下來了。章時年拿玩具引誘著,也僅僅是讓人多玩了半個小時,之後任憑怎麼哄都不下地,不過八點多一點就呼呼呼了。

  噸噸自己練了一個小時的琴,就進屋打遊戲去了,陳安修也不知道他是幾點睡的,但他十一點半他洗完第二遍澡過去的時候,噸噸的房間已經熄燈了。

  陳安修剛做完運動,暫時睡不著,就和章時年裹著被子在床上聊天,夜深了,外面好像起風了,映在窗子上的樹影影影綽綽地擺動起來。儘管房間裡感受不到這冷意,陳安修還是往章時年的身邊又靠了靠,一條腿更是直接壓在了章時年的腿上。

  章時年感覺自己被個八爪魚纏上了,他拍拍枕頭,將被子裡的人拉出來點,免得沒凍死先把自己悶死。

  既然要聊天,就免不得說起今天陸江遠說的趙原初,陳安修就問章時年,“你知道這個人嗎?”

  章時年對趙原初這個人不是很熟悉,但他之前為了給噸噸選擇合適的老師,特意著人收集過資料,趙原初就是入選的其中之一,師門資歷能力和人品都沒太多可挑剔的地方,更重要的這人還不到六十,身體硬朗,有足夠的精力帶學生。加上這次陸江遠主動提及,噸噸又喜歡,他當然也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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