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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冒不管怎麼愛吃,比起大人來,胃口還是要小多了,所以他們叔侄倆早早吃完,就到邊上玩去了,一旁的沙發上丟著兩隻冒冒下午抱著玩過的兔子。陳天雨現在一看到這個,就想起他之前做的那點破事。他也去醫院裡看過睿哲,當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冒冒,你和叔叔說說,你為什麼最後把兔子給了睿哲哥哥?”冒冒這小傢伙也不是說霸道到自己的東西別人都不能動吧,但想從他手裡搶點東西是不太容易的。

  這事都過去好幾天了,冒冒躺在叔叔懷裡腆著圓滾滾的肚皮,想了想高興拍拍肚皮地回答說,“爸爸買新的。”

  陳天雨看了陳安修一眼,他還以為大哥說了什麼大道理點化了冒冒的頑固呢,果然是他想太多了,“那你給睿哲哥哥的那隻兔子叫什麼名字?”他終於可以公開問這個問題了。

  “兔嘰叔叔啊。”

  “什麼?”

  此時噸噸也吃完飯了,他以為冒冒發音不清楚,叔叔沒聽明白,就幫著解釋說,“那隻就是兔子叔叔啊,是藍色的領結,冒冒不是抱著去給你看才落在你車上的嗎?”

  陳天雨說實話真沒注意過這些細節,就是個兔子,誰會天天注意戴的什麼顏色的領結,要是知道,他也不可能分不出來了,但這會,他總算弄明白一件事,兜了這一大圈,他是將自己送出去了。

  晚飯後碗筷還沒收起來,陳孝禮和他兒子開車過來了,帶了些花生油,煙,還有給陳奶奶的養老金,上面撥的加上村里給的,村里八十以上的老人每個月都有五百多。另外還有江三爺爺的,他是無兒無女的五保戶,比陳奶奶的還多些。這些都是常例,每年都差不多,陳爸爸當面點清楚了,就先幫著把江三爺爺的那份封了起來,江三爺爺早早吃了晚飯,到別家唱京戲去了。今年和往年略微不同的是今年還多了一千塊的補助金,這個就不是誰家都有的了。除了村里個別確實日子難過的苦難戶和需要安撫的刺頭,另外就是村委那些人和誰家關係好,願意給誰家了。

  一千塊錢不算多,但無緣無故的錢總是不那麼好收,果然過會的的時候,陳孝禮就問陳安修明年的時候能不能把養雞場和養豬場往裡面山里搬搬,陳安修當初為了運輸方便,養豬場和養雞場都是離著路邊不算遠的。原先都是山野,倒也沒什麼問題。但村里現在開發了小區,養豬場和養雞場都在小區的南風向上,再怎麼幹淨,夏天的味道也不會太好了。

  陳安修沒一口答應他,他那養豬場和養雞場雖然現在規模不算大,但是雞舍豬圈的也投了不少錢下去,不是說搬就搬的,陳孝禮又說村里可以考慮再多劃塊地給他,只要他願意搬。陳安修答應年後可以坐一起商量商量。

  陳孝禮帶著這麼些東西也不好大張旗鼓挨家去敲門,就把陳三叔和臨近幾個親戚的花生油和煙一併卸在了陳安修家。他走後,陳爸爸打電話讓人過來拿。陳三叔吃完飯要消食一家都過來了,順便的也把陳奶奶他們送過來了。

  陳奶奶是知道陳安修明天要去北京的,叮囑了兩句路上看好孩子,注意安全,其他的也沒多問,陳安修在陳家這些年,她已經不拿他當外人,但比起天雨他們,她和安修還是差點情分,知道他不在家過年,也沒有太多捨不得。

  陳天晴今年新買了個相機,這次回家一併帶回來了,她看這會家裡人多,就提議說,“奶奶,咱們一起照個全家福吧。”

  陳奶奶的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說,“過年的時候再照吧,到時候你大姑和小姑他們也來。”

  陳爸爸明白他的意思,也附和了句,“現在天晚了,黑乎乎的照出來不好看,改天找個白天,咱們再一起照。白天照人好看。”

  天晴卻不明白陳爸爸的意思,拿出相機說,“爸爸,我這次買的相機很好,保證照出來和白天沒差,今天照了,改天又不是不能照了,再說我大哥要去北京過年,等他回來,我又走了。就今晚人最多。”

  陳爸爸心想也是,“那就照吧,你照的好點。”說完又低頭和陳奶奶商量,“娘,這次讓晴晴照兩張,過年的時候咱們再照。她難得回來一趟。”

  陳奶奶也不好拂了兒子和孫女的意,這次就答應了。

  於是大家開始搬凳子挪沙發,陳天晴剛開始照了些單個家庭的合照,接下來是一張大合照,很傳統的那種站法,陳奶奶坐在中間,他的三個兒子和兒媳婦分別坐在她的兩邊。後面站著的是他的五個孫子孫女還有章時年和李文文,噸噸站在章時年的身邊。陳三叔將安安放在陳奶奶腿上,她牢牢地抱住了。冒冒懵懵懂懂地站在最前面看姑姑,陳爸爸將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腿邊,四世同堂在這一刻定格。之後其他人又分別和陳奶奶照了些。陳安修也過去照了張,陳奶奶穿著團花的中式小襖坐在沙發上,他側坐在沙發扶手上,右手臂搭著沙發背,身子微微向老人那邊傾了傾,陳天晴喊著要拍了要拍了,別動的時候,陳奶奶將手放在了陳安修垂著放在腿上的左手。這是祖孫倆最親密的一次合照,也是最後一張。此後直到陳奶奶去世,兩人竟再也沒有一起拍過照。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一點,陳安修他們就從家裡出發了,時間雖然不算早,但天依舊灰濛濛的,昨晚飄了一夜的小雪花,快天亮的時候突然變大了,總算這個時間地上的雪還不是很厚,“幸好老爺子不喜歡坐飛機,要是今天訂的是飛機票,我們就走不了了。看這雪,有點下頭。”

  他們到老爺子那邊的時候差不多八點半,兩位老人已經吃過早飯,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因為趙上軍今年執意要在綠島過年,家裡人也只得隨著他的性子。他的兩個兒媳婦帶著幾個小孫子提前過來了,家裡也非常的熱鬧。孟冬這次人多勢眾,帶著一幫人圍著冒冒,嘴上說是要帶他進屋玩,實際要做什麼,誰也不知道,可冒冒也不是個傻的,他就不去,怎麼拉都不去,好吃的好玩的搬來一堆,他該吃吃該拿拿,說到進屋玩,說不去就不去。

  別人硬拉他,他就跑到老爺子邊上坐著,“我要和爺爺坐大車車啊。”那意思他很忙沒空玩啊。他一跑到老爺子身邊,孟冬就沒轍了,他早已經被太爺警告過無數次,季太爺年紀大了,讓他不准在季太爺跟前跑跳鬧事,衝撞了季太爺屁股就挨打。

  別人滑溜溜的另說,自己小孫孫滑溜溜的不受欺負,老爺子還是很驕傲的,嘴上不說,鬍子樂地一翹一翹的。不過要趕火車,他們在此地也沒多耽擱。火車站那邊已經有人過去提前安排,他們到地後就有人領著他們提前進了車廂,裡面茶水和水果都備好了,被褥毯子也都是新的。車站的領導帶著列車長也過來了,他們倒是不認識老爺子,但是認識季君毅這個市長,態度上就殷勤備至。

  綠島到北京不遠,他們午飯過後沒多久就到北京了,回到家歇了大半天,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家裡什麼都有,沒有的,下面的人也早早備好了,他們回來也不用特意忙活什麼。老爺子更是悠閒,一大早寫完了春聯,就帶著噸噸冒冒到附近各家串門去了。但沒多大會又轉回來了,說是那些人大多還沒吃早飯,不過陳安修從馮鑫口中聽到了另外一套說辭,說是人家一看老爺子手裡領著的那個小孫子,都紛紛表示家裡需要收拾一下,請他們過會再來。

  冒冒惡名在外,也怪不得人家小心防備,老爺子心大,沒事人一樣,休息完了照常領著人出去溜達,臨走時還問陳安修要不要一起,他怕跟著丟人,堅決拒絕了。上午他帶著人貼完了春聯,下午他和章時年一道去把章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接過來一起過年。

  可以因為馬上就過年了,大家都高興,兩位老人的態度還是很好的,特別是章謹之,見到陳安修頗難得地露了些笑模樣,還說了句人看著比祭祖的時候白胖了些,這讓他很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今年季方平和季方南都有工作不能回來過年,季方平在北京有接待工作,季方南更是下基層去了南方部隊,但小輩們很齊全,而且半下午的時候都回來了。大家一起包水餃,晚上都在這裡留下吃的團圓飯。躍然今年九歲,陶陶也七歲了,秋天的時候升了二年級,陶陶的媽媽江寧恬又懷了孕,現在四個多月了,不過她身材勻稱,現在還看不大出來,季君信也不是第一次當爸爸了,但還像個傻爸爸一樣跟進跟出的,生怕有人碰到他老婆,江寧恬攆他,他也不走,最後老太太看不過眼,乾脆帶著兒媳婦和孫子媳婦去客廳里吃陪方碧凝聊天,攆他們一幫大男人去廚房裡包餃子。

  這下季君信傻眼了,他從軍多年,不說對廚房一竅不通,但也僅限於將食物煮熟的程度,要說包餃子,他真是半點不會,季君恆和他的程度差不多,他原本就想進來擺擺餃子應付應付事的,現在被充當了主力,氣地聯合陳安修將人季君信堵在廚房門口揍了一頓。

  章時年這個當叔叔的,年紀是虛長几歲,但自小同樣少爺做派,廚藝也就那樣,總算以前跟著包過,能把餡都捏到皮里,總起來說就季君毅和陳安修好點。五個大男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大家晚上吃餃子,順便喝了好些片湯。

  過年的形式其實每年都差不多,但因為家裡人都到了,就顯得格外的溫馨和熱鬧。季君信領著孩子出去放煙花的時候,陳安修給家裡打了電話,那邊還在吃飯,陳奶奶,江三爺爺,陳四叔他們一家也都在,陳安修挨個給他們拜了年。那邊聽著也是熱鬧的很,除了春節晚會,還有周邊四起的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陸江遠今年陪著林長寧在美國過年,他們那邊還是白天,他們正在準備東西,約了不少朋友晚上在家裡聚餐。

  他給別人打電話的同時,他的手機上也有不少簡訊和電話進來,開農家樂和山貨店後認識的朋友,以前在君雅的同事,還有幾個同學,偶有聯繫,年節上會例行發個簡訊祝福一下。和吳崢嶸恢復聯繫後,和其他的幾個戰友交往也頻繁起來,年前他要了地址給他們發了年貨過去,那些人也給他寄了不少東西過來。樓南沒打電話,給他發了幾張他們全家在夏威夷的度假照片。有一張是糖果的,穿著小泳褲,戴著小太陽鏡,翹著小胖腿躺在沙灘椅上喝果汁,陳安修拿給冒冒看,冒冒都沒認出來。

  四個老人年紀大了,不能熬夜,晚上十點多一點,他們就準備回屋休息了,在此之前,小輩們都過去磕頭給老人拜了年,章謹之沒受季君毅他們的頭,只受了陳安修一家的,不過所有人都給了紅包。老人回屋後,孩子們也陸續睡了,季君毅他們又坐著聊了會天,凌晨過後相互拜了年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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