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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艙的隔音效果並不算好,但情況緊急只能將就。

  浴室里沒有開燈,昏暗狹窄的方寸之地,曖昧分子如同深水炸彈般轟然爆裂。

  靳寒抱著裴溪洄泡在浴缸里,水汽中瀰漫著玫瑰油的味道,嗆得人口乾舌燥。

  他中藥已有大半個小時,再不解掉藥性怕是會損傷腎臟。

  浴缸里好滑,他被架在哥哥身上,嘴裡肆無忌憚地什麼都喊。

  哥哥,daddy,好舒服,再重一些,可以很兇很兇,天吶好厲害……

  靳寒被裹得頭皮發麻,幾次險些失控,又怕收不住力道傷了他,忍得直爆粗口,讓他閉嘴。

  第一次之後裴溪洄恢復了些理智,就開始作妖,非說自己口渴,要他兌現在沙灘上的承諾。

  靳寒那張臉,連情動都不外露,乍一看會覺得他做這種事只是應承敷衍,但言語間偶爾露出的急切和粗野騙不了人。

  他隨手拿過浴巾給弟弟一裹,確認他不會著涼後,就堵住那張一刻不停地往外冒小甜話的嘴巴,把人往下一按:「行了,跪好。」

  ……

  ……

  ……

  四個小時,做了三次。

  裴溪洄吃了個飽。

  遊輪正好靠岸,靳寒馬不停蹄地帶他去醫院做檢查,除了有些發炎外並無大礙。

  他倆這一晚逍遙快活什麼都不管,裴聽寺和大豹忙得腳打後腦勺。

  先是根據杜立榮的手機通話鎖定了一片老舊小區,當晚負責跟蹤何寶生的人親眼看到他拐進那片小區里。杜立榮,他,還有當年大K的同夥確定勾結在一起。

  第二天,又一則爆炸性新聞在楓島大肆傳播——有圖有真相,疑似得閒茶社老闆裴溪洄為情自殺深夜跳海,幸被路過漁民所救撿回一條命,現在中心醫院就診。

  中心醫院十七樓,裴溪洄側著身子面向牆壁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和靳寒離婚短短几月,他已經瘦得脫相,縮在被子裡只有扁扁的一小團,幾乎看不到呼吸起伏。

  裴聽寺昨晚收到緊急任務離開楓島趕赴雨林,靳寒出差去了外地,夏三兒和陳佳慧都避嫌不和他來往,冷清的病房裡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按鈴都沒護士願意過來。

  瓶子裡的藥早就輸光了,沒人給換,裴溪洄只能自己關上閥門苦苦等著。

  身後病房門被悄然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裴先生,要換液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還透著一股金屬的質感,就像數字後期合成。

  裴溪洄縮在被子裡沒有反應,腳步聲漸漸逼近,醫生從藥箱裡拿出一支淡藍色的針管,管身上標註著【致幻劑】的字眼。

  他拔掉針帽,輕輕掀開裴溪洄的被子,拉下衣領,露出脆弱不堪的後頸。

  針管沒什麼重量,針尖細入牛毛,可他握在手裡卻止不住地發顫,大滴大滴的汗從他的額頭滾落,「啪嗒」、「啪嗒」砸在托盤上。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還沒成功下手,病房角落的醫用屏風後傳來一聲輕而又輕的嘆息。

  「你抖什麼呢?」

  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問他。

  「拿針就像拿茶,手臂一定要穩,稍微抖一下茶水就濺在手上了,我不是教過你嗎?」

  屏風緩緩拉開,裴溪洄和靳寒坐在後面,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這個半大孩子。

  第55章 不要太恨我

  龍龍的表情並不意外,甚至還朝裴溪洄笑了笑。

  床上躺著的和裴溪洄身形極為相似的男人坐起來,搶過他手裡的針管。

  他被搶也不掙扎,痛痛快快地給人家了,像是終於送走一塊燙手山芋,如蒙大赦。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老裴帶著大豹闖進來,幾名保鏢圍在龍龍身側,搶過他背上的包,搜查他身上有沒有武器,最後脫下他那件白大褂。

  龍龍全程都很配合,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裴溪洄臉上。

  裴溪洄也看著他,卻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表情去看他,直到他的白大褂被扒下來,露出裡面那件米白色圓領對襟汗衫——他十八歲第一次上台表演茶藝時,裴溪洄做給他的。

  十八歲長大成人,一隻腳邁入大人的世界,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肩負著師傅的希望,這第一件表演服,就合該由師傅來準備。

  裴溪洄特意去玉手街,找手藝最好的繡娘給他定做了這件衣服,上面每一顆扣子都有講究。

  第一顆扣子上繡茶葉,第二顆扣子上繡麥穗,第三顆扣子上鏽太陽,第四顆扣子上繡吉祥。

  寓意他旦逢良辰,順頌時宜。不忘初心,所願必得。

  龍龍聽不懂這些話,傻兮兮地問他:「啥意思啊?」

  裴溪洄一顆一顆扣子幫他系好,再拍拍衣襟,笑著說:「就是希望幸福美好常伴你。」

  龍龍也笑起來,他比裴溪洄矮一點,墊起腳把自己圓圓的腦袋靠在他肩上,「這樣啊,我以為會有祝我事業有成,把茶道發揚光大之類的。」

  「害。」裴溪洄一擺手:「用不著,咱們家不要求這個,樂呵就行。」

  他是裴溪洄撿的第一個孩子。

  那年冬天,整個楓島都在下雪。

  裴溪洄和哥哥去後海旁邊的樹林裡救被大雪蓋住的小動物,結果小動物被找到,卻在一個枯萎的大樹洞裡看到了窩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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