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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江潭將他壓倒,如他之前那般撥散他的衣襟,半跪在他身前,開始脫衣服。

  席墨默然片刻,忽地笑了,「師父,你要做什麼。」

  江潭已將外袍除了,正在解腰帶,聞言抬首道,「與你洞房。」

  他微微喘著,態度卻很認真。

  席墨略略歪頭,曖昧一笑:「師父……會嗎?」

  「有何不會。」江潭思索道,「我都看過的。」

  「你連這個都看過?」

  「……總之是差不多的。」江潭頓了頓,「而且,我也體會過。」

  他想,雖然記不得多少也並不想去回憶,但應該也就是那樣了。

  席墨笑意更深,「以前或許可以,不過現在不行了。」

  江潭一怔,腰上那顆石子給人捏在了指尖。

  「遲了。」席墨捻著赤綴石,將自己扯坐起來,「從前我或許還會乖乖聽話,你說什麼我都聽,但現在不會了。」

  江潭被他一把摜在身下,面上毫無波瀾。

  「師父沒什麼要說的嗎?」

  「……也對。」江潭淡淡道,「下面太痛了。你忍不了痛,又要哭了。」

  席墨都氣笑了,一把捏住江潭兩腮,「師父是在嘲笑我?」

  「實話實說罷了。」

  「上次確實是我不對,將師父弄痛了。」席墨用拇指描畫他的薄唇,「這次一定讓你舒舒服服的。」

  江潭聽懂了:「我還是要在下面嗎?」

  席墨幾是在獰笑:「對。想在上面,等下輩子吧。」

  「嗯。」江潭躺平了。

  「師父不生氣嗎?」席墨有些奇異道。

  江潭直直凝著他,「同你生氣沒用,反正怎麼做都是做,來吧。」

  席墨莞爾一笑,褪去他半面衣衫,輕輕吮住他的肩頭。

  江潭看著自己的足尖被推高,分離,少頃之後,整個人便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

  他近乎抽噎般,發出一聲細小的悲鳴。

  太痛了,怎麼還是這麼痛。

  席墨就停下來,啄了啄他的唇瓣,熱氣呵在他臉上,幾要將他皮肉融了,露出那把冰雪的骨頭。

  「師父,很痛嗎?」

  江潭不出聲。

  「痛了就說啊。」席墨哄誘道,「哪裡痛,說出來,我給你治治。」

  江潭終於抬了眼,眼眶微紅。

  「席墨,」他竭力道,「已經不痛了。」

  席墨便笑了。伸了手指去將他眼角掛著的淚珠抹掉,近乎嘆息般輕聲道,「師父,不會叫的孩子沒糖吃啊。」

  「你不怕苦,也不該總把糖給我吧。」

  江潭咬著一縷頭髮,席墨就將他唇間的髮絲舔在舌尖,兩相纏綿。

  一腔春水綿綿里,江潭恍覺自己隨波逐流,悠悠蕩入荒野盡頭的燎星之原。

  席墨總說熟悉他的氣息。

  可他又何嘗不熟悉席墨的氣息呢。

  如野火一般席捲而過。只要俯下身來,就能將自己燒得屍骨無存。

  江潭閉著眼,感覺無數花瓣被風搖落在頸項之間。

  那是席墨的吻,一朵一朵綴在他的發角頸邊,有馥郁的香氣鋪展開來。

  江潭不一會兒便給花覆了滿身,淺淡一點呼吸,就惹得肺腔子發麻發癢。

  太香了。甜嗆的味道,讓他窒息。

  「害你受苦了。抱歉。」席墨喃喃道,「江潭,你已經不欠我了。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開心一些吧。」

  毒牙咬進江潭腕中。

  席墨細細撫摸他淌著甜液的傷口,一圈圈揉著,指尖散開釅然漣漪。

  江潭睜著眼,很是茫然。

  眼淚逐漸溢了出來。他什麼也看不清,一如溺酒之時,心搖搖如懸旌;漸漸地又像是喘不勻氣,胸膛起伏如暴風雨攜裹的海面。

  他顫抖著道,「席墨。」

  他牙關有些咬合不住,宛如哽咽般喘息道,「席墨。」

  他想說不。

  但恍惚想起了自己先前的許諾,便咬牙咽了下去。

  他似乎從未感受過這種陌生的欲望。身體變得十分奇怪,仿佛在被什麼緩緩吞沒。

  原來便是這樣嗎?江潭昏然想,便是這樣?

  你那時在我身上得到的,是這般滋味嗎?

  天地都陰暗下來,日月星辰全部墜落,唯有心間一捧火,以魂為底,燒灼。

  似要燒穿黑暗,也似要吞噬他全部的命數。

  江潭顫慄著,無意識淌著淚。

  風物旖旎間,有雪隨風融,露從花涌,冰俱火沉。

  繾綣相偎處,他又好似活了過來,能再次感覺到熱了。

  從一隻鬼的身上。

  江潭開始醒悟,席墨從來都是滾燙的。

  而他從來不遺餘力地,要把這份熱度傳遞給自己。

  即便他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接受。

  這是怎樣的勇氣。

  這是怎樣的愛意。

  縱令不復歸,亦當長相思。

  他們的欲望,他們的愛恨,他們的生死,他們的宿命,糾葛在一起,逃不掉的。

  江潭幾乎要斷過氣去,手掌緊緊攥著一把再也攥不住的沙,徒勞無功地捏白了指節

  ——逃不掉的。

  第130章 白夜如詩

  江潭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星光。

  此等黝黯,此等清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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