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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您千萬別這樣想。”容佑棠打起精神,懇切寬慰:“我自知有錯,但確實有苦衷,求長輩們寬宏諒解,切莫因我這不孝子哀愁傷神。”

  “別緊張,這回並非勸你成家。”容父忙擺擺手,滿懷期待地徵詢:“我和你叔父商量過了,也已經取得瑫兒同意,若他媳婦再生個兒子,就過繼給你,如何?”

  “瑫兒夫婦都自願同意,兩家知根知底的,比外頭抱養強多了。”容正清坦蕩蕩地勸。

  ——陛下年輕體壯,卻早早冊封太弟、捨棄立太子,情深意重,我想問問他的打算,商量後再下決定,以免令其失望。

  思及此,容佑棠放下酒杯,正色表態:“實不相瞞,我原本是有尋找養子之意,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必須擱置。”

  “為什麼?”容父傻眼了。

  “莫非陛下……咳咳,我們沒逼你娶妻呀。”容正清吃驚強調。

  容佑棠認真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

  “既然與他無關,你顧慮什麼?”容父眉頭緊皺。

  “今上已冊封九殿下為皇太弟。”容佑棠隱晦提起,點到為止。

  “那又如何?”急欲抱孫的容父固執追問。

  容佑棠無奈,只得含蓄解釋:“陛下正年輕,倘若有娶妻生子的意願,何需立太弟?反之,既然已經冊立儲君,為了家國天平,陛下對待子嗣問題定然慎重。”

  “……那是。一旦今上迅速有親兒子,太弟的處境難免尷尬。”容正清五味雜陳,想了想,耳語問:“難道你們之間有約定?”

  有些話不便透露,容佑棠含糊答:“我們大概聊過了。”

  老人倍感匪夷所思,試探著打聽:“陛下貴為天子,難不成一輩子不娶皇后?”

  “他言出必行、為人可靠,您老不必擔憂。”容佑棠心暖而踏實,肅穆說:

  “總之,我絕不辜負他!”

  夜間·皇宮

  御花園荷風榭張燈結彩,美酒佳肴飄香,嬌媚歌姬腰肢柔軟,踩著樂聲翩翩起舞,賞心悅目。

  洪慶帝高居上首,皇太弟獨自一席,位於胞兄下手;奉旨出席的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排班按序,每兩人坐一條案。

  容佑棠和宋慎同坐,後者以濟世名醫身份出席宮宴,備受敬重,畢竟世人都懼怕疾病。

  “容尚書,”宋慎耳語問:“陛下穿龍袍威風吧?”

  “詔書未下,我不是尚書。”容佑棠耳語答:“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楚。”

  “刑部尚書活膩了造反,那麼多大臣舉薦你補缺,八九不離十!哎呀,陛下現在比以往更有氣勢了。”宋慎舉杯,光明磊落,遙敬對面的瑞王,後者一愣,緊張地左右掃視,五皇子暗嘆息,若無其事舉杯點點宋慎,喝了一口。

  瑞王定定神,跟著舉起茶杯代替酒,杯沿剛放到唇邊,餘光就看見對面宋慎一飲而盡,喝完還朝自己亮杯底,俊朗笑臉微帶痞氣,引人矚目。

  五皇子搖搖頭,戲謔對兄長說:“宋神醫的師父為了規誡徒弟,特意為其取名‘慎’,如今看來,那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算是白費了。”

  瑞王想笑,卻瞬間止住,嘆道:“他無父無母,且師門凋零,孤苦漂泊十餘載,能取得今日成就已是難得。性子雖跳脫了些,但無傷大雅。”

  五皇子欲言又止,略一沉吟,無力附和說:“是啊。”

  小書呆子,真是、真是……今夜找他去!宋慎垂首倒酒,掩去銳利眸光,以免嚇跑對方。

  宮宴持續至亥時,洪慶帝宣布散席,容佑棠跟隨所有人行告退禮,竭力壓抑一直想抬頭的衝動。

  兩刻鐘後,容佑棠和同僚們一一道別,各自登上馬車回府。

  豈料,當馬車駛進寂靜偏街時,卻忽然被攔截!

  謝霆等人畢恭畢敬,快步行至窗口低聲說:“容大人,卑職恭候已久了!陛下相邀,請。”

  馬車內靜默了片刻。

  容佑棠整整衣袍,乾脆利落跳下馬車,囑咐車夫和小廝:“我有要事,你們機靈點兒趕車回府,別聲張。”

  “是!”

  “小的明白。”容開濟嚴苛挑選的跟車下人確實機靈,認出謝霆後,便護著容佑棠上轎,而後趕著空車回府。

  改乘轎子,謝霆等人身手矯捷,步伐輕盈,靈活穿行大街小巷。

  容佑棠閉目養神,心跳得很快,忐忑又期待,分別已久,他極想見一見慶王……牽腸掛肚,思念根本無法壓抑。

  浮想聯翩中,不知不覺返回皇宮,經秘密巷道乘轎直達皇帝寢宮。

  待雙腳落地時,容佑棠抬頭,仰望皎潔圓盤,月色如水,皎潔銀輝籠罩錯落有致的殿堂,莊嚴巍峨。

  乾明宮地勢高,晚風一吹,袍角獵獵飛揚。

  容佑棠披著月色、乘著涼風,踏進富麗堂皇的寢室,沿途太監宮女已被屏退,令其倍感體貼。

  趙澤雍等候已久,聞聲出來迎,一繞過屏風,兩人面對面,四目對視。

  果然!

  人靠衣裝,殿下穿龍袍真是威風極了!

  容佑棠眸光水亮,凝視半晌,才一本正經說:“微臣參見陛下。”

  趙澤雍一把攙起對方,順勢摟進懷裡,低聲囑咐:“私下一概免禮。”

  “謝陛下。”容佑棠忍不住摸了摸龍袍,觀賞巧奪天工的龍紋刺繡,好奇問:“您怎麼搬到這兒了?”

  “父皇住過的臥房維持原樣,我還是換一處的好。”

  “原來如此。”容佑棠被強壯臂膀圈緊,二人並肩走向內室。他心知肚明緣由,卻仍問:“陛下剛登基,為什麼急於冊立儲君啊?”

  “不得不急。本王尚無子嗣,急壞了許多人,他們輪流諫議娶妻納妃,恨不能一夜之間給後宮塞三千佳麗,十分緊迫。本王慎重考慮多時,認為儲君應當儘早確立,以免朝野胡亂猜疑,小九很合適,文武百官並無大不滿,因此先定了他的名分。”

  ——我還有什麼不安心的?

  容佑棠心cháo澎湃,感慨萬千,幾番欲言又止,最終提醒:“皇帝應該自稱‘朕’。”

  “一時間不習慣。”

  趙澤雍微微皺眉,終於能傾吐當皇帝的苦惱,他透露:“剛登基那陣子,朕夜裡總無法入眠。”

  “陛下日理萬機,也難怪煩惱。”容佑棠想當然地說。他大方打量一應陳設,目不暇接。

  “政務繁忙是一方面,還因為瘟疫橫行,所以擔憂你們的安危。”趙澤雍低聲解釋,說話間兩人抵達龍床,他輕輕把對方推得仰躺。

  “啊——”

  容佑棠毫無防備,整個人摔進柔軟床褥,本能想起身,卻被對方牢牢按住,無法動彈。

  “你看看,”趙澤雍坐在床沿,伸手遙指各式各樣的宮燈,又拍了拍明黃被子,嘆道:“燈太多了,按例夜裡也點燃好些,布料顏色又鮮亮,刺得人眼花,朕讓內廷司改改,他們卻說不合禮制,最後只撤了幾盞燈而已。”

  “這……唉,皇帝也不能隨意違反禮制的。”

  容佑棠忍俊不禁,徹底放鬆了,依言掃視四周大片明黃,對比慶王府臥房的布置,點頭贊同:“確實鮮亮得有些刺眼。那您現在習慣了嗎?”

  趙澤雍搖搖頭,從枕頭下抽出一方淡藍帕子,無奈告知:“夜裡睡覺時,朕用它蒙住眼睛。”

  “哈哈哈哈~”

  “真有趣兒!”容佑棠大樂,忍不住笑出聲,他在宮宴上喝了酒,玉白皮膚泛紅,緋色官袍補子繡孔雀,軀體修長勻稱,俊美無儔。

  趙澤雍莞爾,眼神深邃專注,強硬壓下去,一雙人交疊,他威嚴問:“你竟敢笑話朕?”

  “不、不敢,微臣知錯了。”容佑棠深陷床褥,掙了掙,雙手卻被一把拉高至頭頂。

  “微臣?按律,只有皇后能留宿乾明宮。”

  容佑棠屏息,目不轉睛。

  “況且,認錯要有誠意。”趙澤雍說著,隨手一扯,明黃帳幔垂地,不時被激烈交纏的肢體觸碰,隨著龍床晃動而搖擺,裹住了濃烈春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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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從2016.09.07開坑,連載至2017.05.20,今天是520,恰巧表達我對所有追文讀者的感激和愛【比心~】麼麼噠你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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