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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心下一沉。

  什麼聖旨要這麼隱蔽,放在牌匾後面?

  自然是立儲的聖旨!

  而這一切往往都是背著人做,最多有個貼身太監陪在身邊,哪有讓朝臣在場的?

  尤其還是他這種身居高位的朝臣!

  江行不敢細想。可也容不得他逃避,承元帝率先就說: 「你看到了。」

  江行不敢不答: 「是。」

  承元帝饒有興致,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妨猜猜?」

  江行心說這怎麼猜。

  太子名正言順,加之在朝中浸淫許久,雖不如他家阿鳴受寵,但也有自己的勢力,不容小覷。

  而晉王呢,得承元帝盛寵,且又是時家遺孤。有一整個時家兵權做背書,勢力同樣不可忽視。

  客觀來說,無論哪個都是繼位的好人選。但無論選了哪個,剩下的那個都是大麻煩。

  江行只好答: 「一切皆由陛下做主,臣不敢妄言。」

  承元帝笑笑: 「你呀。」

  君臣挑燈夜話,時間已快三更。承元帝放江行回府,自己滿面倦色,倚在榻上。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誰聽: 「你說,朕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呢。」

  李公公隨侍左右: 「陛下,無論對錯,您既做了,那麼它就是正確的。」

  承元帝笑著搖搖頭: 「真是一個樣子。罷了,那位……那位胡六,說出什麼來了?」

  李公公神色一凜:那胡六是他收的小徒弟,當初看著還不錯,是個機靈的;沒想到鬼迷心竅,竟然在陛下的茶水裡動手腳,還差點連累了自己。

  這件事被按下,秘而不宣。胡六一個人自然沒有那個膽子——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幹了壞事。

  背後肯定有人在指使。但既然胡六自己都迷迷糊糊,又怎麼能指望他說出什麼理所當然來?

  可見此事註定要不了了之了。

  李公公答: 「……並無。」

  承元帝嘆氣: 「他不說,朕也知道。當日李洵死時,我就發覺他有些不對勁。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日開始,又或許更早一些,這件事就已經在做了。」

  「經了誰的手,這都不重要。既然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不如寬仁一些。這件事,還是先按下不表罷。」

  李公公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 「奴才斗膽。那位燕王殿下,生前可與什麼人打過交道?」

  「你是說,太子?」

  承元帝很快否定, 「他沒有那個膽子。而且,若朕真的疑了他,豈不是正中李洵下懷?」

  「上次告發晉王一事,朕就覺得其中有蹊蹺。就算兩人素有矛盾,太子那時在大殿上的反應,不似作假。所以,朕更覺得,那老婦的確是燕王指使的。」

  「而且,朕問了晉王,他殺人確有其事。其實到底是誰指使那位老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背這個名頭。」

  「朕不想多管,只好讓晉王先去封地避避風頭,讓太子停職幾天,以小懲大誡。身邊人出了問題,他自然逃不了罪責。」

  李公公道: 「陛下英明。」

  承元帝若有所思: 「如果真如江行所說,那麼太子不一定不知曉這件事情。毒可能不是他下的,但其中內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瞞而不報,確實不該。」

  正如承元帝所料,李玠確實知道一點。

  知道歸知道,毒卻不是他下的。再者,他就是當不知道,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呢?

  而且,這事對他而言並非沒有好處。

  承元帝日漸病重,只要承元帝在時鳴回來前駕崩,那麼天高路遠,就算時鳴手握兵權,又能如何?

  到時候木已成舟,怕是有天大的本事,時鳴也沒法力挽狂瀾。

  所以,他不但要裝作不知道,還得悄悄地加大劑量。

  李玠看了眼跪在下首的宋達睿,道: 「胡六已經被抓住了?」

  宋達睿答: 「正是。」

  「算了,不管他。」

  胡六隻不過是被何越選中的倒霉蛋,非要說有多重要,其實並沒有。

  但確實是計劃內必要的一環。下毒一事,李玠僅僅順水推舟,談不上罪魁禍首。

  李玠道: 「聽說今日陛下又召了江行入宮,還暢談許久。你說,他們會談些什麼?」

  宋達睿裝死: 「臣不知。」

  李玠頗糟心地賞了他一個白眼,道: 「……罷了。晉王還有幾日就要回京,到時候再看吧。」

  第111章 萬事皆畢惹塵埃

  幾日後, 時鳴如約而至。

  江行只匆匆在門外瞧了一眼,遠遠瞧去,就見時鳴一身戎裝, 英姿颯爽, 當真神氣極了。

  因著要入宮給陛下述職,時鳴從門前路過卻沒做停留, 徑直往宮中去了。

  大殿內, 時鳴跪在下首,詳細說著此次戰役細節。承元帝微微頷首, 面上是掩不住的讚賞。

  聽到一半,忽而, 承元帝咳出一口鮮血,眼睛緊閉,竟是暈了過去。

  瞧著亂成一團的大殿,李公公很快穩住局勢, 尖聲喊: 「傳太醫!還有,去請太子殿下及一眾大人們來,要快。」

  看著太醫們忙裡忙外, 時鳴初回京中,尚且不知: 「李公公,這是什麼情況?陛下為何突然暈倒?」

  李公公搖頭: 「陛下前些日子就不大好。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有什麼要說的,還是等陛下醒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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