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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餓了嗎?我去做飯。”墨淵把手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隨即站起了身。

  “啊!”白淺呆了呆。

  “你怎麼了?”墨淵皺了一下眉頭,把嘴抿了抿,指了指窗外依舊陰沉著的天,說道,“我看這雨一時停不下來,天也不早了,不如先吃了飯再走吧。也許到時候雨就停了呢。”

  “啊。”白淺仍然站在了原地,一臉蒙圈的狀態。

  “你怎麼了?”墨淵湊近了些,盯著她的臉問。

  白淺被他看得有些尷尬,向後退了半步,笑道:“沒什麼,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做飯。而且……”說到這裡,白淺把墨淵上上下下看了看,“你這樣子嘛,真不像會做飯啊。”

  “會不會做飯怎麼會寫在臉上?”墨淵笑了,又露出來一排潔白到可以去做GG的牙。然後輕輕地拍了拍白淺的肩膀,“其實也不是很會啦,不過煮個麵條什麼的還行。回頭,你可以給我打個分。”

  墨淵說著走出了客廳,白淺則閒坐在了客廳的沙發里,繼續喝著手裡的那杯茶。

  沒想到才喝兩口,便聽到了“十七,十七”的叫聲。白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循著聲音走到了位於公寓盡頭的廚房。廚房正對著窗,空間不大,容下兩個人的問題倒不太大。

  墨淵此時正站在操作台前切菜,聽到白淺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去櫥櫃裡把圍裙找出來。”

  “唔。”白淺打開了櫥櫃,在一堆碗碟里翻找著,“在哪裡?我看你也不經常做飯嘛。東西也放得亂七八糟的。”

  “不就是在這裡嘛!”墨淵突然在白淺身邊一抽手,超級利落地抽出一塊什麼來,而後嘴硬地說道,“這麼好找,分明是你笨。”

  白淺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在心裡又不禁偷偷地笑。覺得一貫認真的墨淵,現在這樣倔強而又逞強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要命。

  於是一手抓過了圍裙,說道:“你還是專心切菜吧,別再切到了手!”

  墨淵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只是低著頭,繼續很認真地和他手裡的西紅柿搏鬥著。

  白淺則走到了他的身後,把圍裙一展。墨淵在這時也把手臂稍稍向外伸了伸,給她騰出來一個狹小的空間。

  白淺站在他的背後,手裡拿著圍裙,在他的腰間划過。要幫墨淵系上圍裙,這是個不得不做的動作。而她的手也好像不得不碰到了墨淵的腰間和小腹。雖然隔著T恤衫,白淺依然觸到了純棉衣服下結實,平坦,緊實的小腹,還有伴著均勻呼吸有節奏的那一起一落。白淺只覺得心裡突然一熱,仿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牽動著她的每一寸的感覺。她不能不承認身前的這個人對她有著說不出的誘惑。

  漸漸地,她發現墨淵的刀工比她想像得要好。只是他的廚藝嘛。不過,白淺自己的廚藝也很馬馬虎虎,又是一個人住,平時很少自己做飯,不是叫叫外賣便是雖然糊弄著吃吃速食罷了。

  雖然動作半生不熟,但他依然很倔強地在切著菜。而白淺則輕輕地笑著,在廚房裡輕快地給他打著下手。在他切好菜的時候把火打開,在水沸的時候幫他倒下去麵條。而墨淵則往鍋里倒著菜,還有醬油,醋等各種各樣的調料。

  白淺突然在心裡生出了幾分很異樣的感覺。好像他倆不是第一次在廚房裡合作,而是相處了很久的人。配合默契得讓她自己都覺得驚異。她忍不住向窗外望了望,今天的第一次,她突然希望這雨不要停歇,至少不要馬上停下來。因為她很強烈地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不只像一般的朋友,而更像是彼此間很熟悉的愛人,甚至結伴多年的夫妻。

  ☆、第三十六章

  很簡單的番茄打滷面就這樣擺在了兩個人的面前,紅黃相間的顏色,冒著騰騰的熱氣。

  墨白兩個人在廚房外空間狹小的餐廳里,面對面坐著。頭頂上懸著一盞不算太亮的燈。

  白淺拿起筷子來,挑起一根麵條,放到嘴裡嘗了嘗。墨淵則坐在她的對面,有些侷促地搓著自己的膝蓋。好像被老師考問的孩子,手心裡浸滿了汗水。

  為了放鬆一下,他把目光從白淺身上悄悄挪向了窗外。此時屋外的雨並沒有停歇,依然在不停地敲打著玻璃,視野里一片迷濛。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真該死。如果能夠早早就把廚藝練好,該有多好啊。做飯和彈琴能有多大的不同,不是全要靠手嗎?

  一邊後悔一邊有些惱恨地想著,一邊又覺得心慌。以前在舞台上面對成千上萬的觀眾也從來這麼緊張過,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只因為擔心她會不滿意,繼而被她嫌棄,鄙夷?

  然後想了想,確實。雖然眼前只有一個考官,但是對他來說卻是最重要的那個。哪怕她一個皺眉,都會讓他感到不安。他只想討她喜歡。

  吃下去一根麵條的時間,在墨淵心裡仿佛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白淺終於抬起了頭。墨淵掩飾住自己的忐忑和期待,努力做出一個漫不經心的表情,而後問:“怎麼樣?還好吧?能及格嗎?”

  白淺放下了筷子,笑了笑。她看出墨淵神色中的期盼,突然覺得他可愛而誘人。所以故意頓了頓,繃住臉說道:“嗯,還好,能打個60分吧,勉強及格。”

  墨淵再也掩飾不住,眼裡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下去。

  白淺卻湊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突然一笑,道:“別難過了。騙你的。很好吃!”

  “真的?”墨淵半信半疑地問。

  “嗯!”白淺肯定地點了點頭。笑著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番茄打滷面實在太過普通,本來也不是白淺所愛吃的。可今天的這一碗麵卻別有不同。具體不同之處白淺說不出來,只覺得那番茄的酸甜剛好掀開了完全不在狀態的味蕾,而雞蛋的油脂又讓胃裡體會到被食物填充的滿足感。再加上無比美味而又溫暖的麵湯,真讓她確切明白了為什麼這會是最經典的一道家常菜。因為那裡有家的味道,溫暖的味道,媽媽的味道,被愛被寵溺的味道。而這些都足可以替她抵擋住窗外的雨,風,寒冷,還有一切一切的不快,甚至給予她面對這一切的勇氣。

  白淺正在這碗打滷面里沉浸的時候,突然覺得嘴角好像被什麼碰了碰。她抬起了頭,看到墨淵正拿著一張雪白的餐巾紙,為她輕輕地擦拭著。眼裡是柔柔的光,有溫柔,有寵溺,有無盡的讓她甘願沉淪的海洋。

  她不禁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墨淵卻很自然地笑了笑:“你瞧你吃的,湯汁都濺到臉上去了。”

  白淺甜甜地笑了,揚了揚臉,讓墨淵繼續幫她擦著。心裡歡愉地快要飛上了天,只覺得此時此刻太過美妙了。如果可以讓時間定格的話,她願用任何東西去換。

  ×××

  只可惜,不可以。沒有這樣的假設。飯依舊吃完了。

  “我送你回去吧。不然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墨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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