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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中方延有過前來看望,卻是與王桓在門外遙遙一見,相互凝視許久,最後只是點點頭,誰也沒有說話,便轉身離開。

  遙山佘太師,門下弟子曾有十八,以江中李清辭為首,後各散東西。

  謝連舟見到琳琅玉嫣,還有玉嫣的女兒阿錦,他自然更加是驚喜萬分,天天帶著吳憂吳慮便是陪伴在阿錦身邊,吳府上是少有的熱鬧。

  而玉嫣雖懂醫術,但始終初為人母,許許多多的事情還並非嫻熟,便每每謙虛請教李清茹,李清茹亦是樂於教導。

  之後一夜終得安靜,李清茹才將當日謝連舟如何渾身是血地掉入院中,昏死過去前也一定要將行兵詔交至她手上的事情一一道出。

  王桓玉嫣那時再回頭看去正抱著阿錦玩得不亦樂乎的謝連舟,不僅是一番感嘆。

  李清茹那時還笑了笑,說:「終究是留著謝氏血脈的人,又怎會是庸人之輩呢?」

  王桓之後並沒有見太多人,他也只是在府中靜靜等待,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地等著。

  他能不斷收到從燕西傳來的信,卻皆是一般軍情快報,是沒有一封自謝寧親手書寫。

  他甚至每次都上前追問,淮南王可否有信傳來,但每每失望而歸。

  安頓下來之後,他是幾次有傳信至燕西,但從未得到回覆。

  有一日他還忍不住嘲笑自己,如此便是上天,便是謝知行對自己的懲罰吧。

  是對自己以前從不回信的懲罰。

  直到今日,王桓正坐在院中,和玉嫣下著棋,旁邊琳琅和謝連舟正逗著躺在搖籃里的阿錦。

  夏風和暢,其樂融融。

  但此時忽然報外面有傳信的人著急求見,王桓頓時心中猛地一記不好預感,臉色頓時蒼白。

  玉嫣見其模樣也忍不住怔了怔。

  二人之後卻連忙外出,得信後王桓是迫不及待地打開。

  誰知只看了一眼,他雙手卻忽然劇烈顫抖,整個人差點摔下,幸好玉嫣及時扶住他。

  但是王桓卻忍不住開始瘋狂地咳嗽,是撕心裂肺氣喘不止。

  裡面謝連舟二人聞聲立刻衝出來,可是王桓早已是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信上所道,淮南王謝寧在燕西身受重傷,久治不愈,在不日前不幸離世。

  信中還附有謝寧隨身紅玉陰陽半魚玉佩。

  所有人當時都驟然震驚,完全不敢相信。

  王桓更加是一昏便是數日不醒,眾人皆是又驚又急,謝連舟更加是日日不停在病榻前來回踱步。

  一日正在給王桓看脈的玉嫣是終於忍不住,對著謝連舟怒斥道:「你在這兒走來走去有用嗎!?還不如趕緊上山給我摘點藥草回來!」

  只是罵聲一出,玉嫣眼中的淚水便是忍不住往下掉。

  直到謝連舟離開房間,玉嫣才雙手緊緊握住王桓的手,將額心抵在其上,痛哭道:「王桓你快點醒來...我求你了...我們一起去燕西找他們...我們一起去燕西...王桓...你快醒來我求求你...」

  與此同時,燕西梳茶關內,謝寧謝蓁蓁任鏡堂,還有梁顯揚正在謝寧的主帥帳中。

  那日梁顯揚是橫抱著謝蓁蓁,從千軍萬馬之中,一步一步走過,向梳茶關內,一步一步走去。

  任鏡堂本是不知所以,但一見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大驚,連忙衝上前伸出二指在謝蓁蓁鼻下,觸到還有呼吸,他才鬆了一口氣。

  再仔細查看傷口,才知原來謝蓁蓁自刺之處,不過肩前,並沒有傷及要害。

  任鏡堂是才能鬆了一口氣,不由苦道:「你們兩姐弟,真的是要了我這條小命了...」

  爾後謝蓁蓁醒來,謝寧又得知戰事已定,才算鬆了一口氣。

  心中大石稍微落下,便也只剩心上之人未見。

  卻又因早前便收到南境已定的消息,便也算是稍得放鬆,病情也稍微有了好轉,雖然仍是臥病在榻,卻漸少反覆。

  直到今日,四人本在謝寧帳中閒聊。

  主要是任鏡堂在替謝寧看脈,謝蓁蓁非要陪伴在側,而梁顯揚非要陪伴在謝蓁蓁之側,謝寧本是無奈。

  但便在眾人說笑間,忽然有信使焦急闖進,謝蓁蓁本是不滿,上前便要責怪。

  可謝寧卻不知為何,心中大有不好預感,扶著任鏡堂便走下床上前。

  信使是氣喘吁吁便說:「沅陵侯...沅陵侯王先生...王先生在湟川...舊病復發,不治...不治...」

  眾人頓時渾身僵住。

  謝寧一個趔趄往後倒退一步,顫抖地問:「不治...不治什麼?」

  信使剛開口道「身」字,謝蓁蓁忽然衝上前,雙手死死抓住信使的衣領,將他往柱上一摁,瘋狂喊到:「不可能!」

  謝蓁蓁不停地攥著信使的衣領,將他一下又一下往後砸去。

  梁顯揚趕緊上前將她緊緊抱住,謝蓁蓁眼中是溢滿淚水。

  她發瘋似的不停掙扎,最後還是在梁顯揚懷中放聲大哭,不停說著「不可能」。

  謝寧定在原地許久,一言不發,目光一直定定垂在地面上。

  任鏡堂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過去數月,他都未曾收到玉嫣的消息。

  謝寧忽然往後兩步踉蹌,任鏡堂才知道要去扶他。

  可是謝寧卻輕輕將他推開,雙眼無神地盯著簾幕,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要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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