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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澤在燦爛的陽光里閉了閉眼睛。

  每個人在成長中終將意識到自己的平凡,發現自己泯然眾人,毫無特殊之處。

  每個人終將明白,那些聚光燈下的天才,與自己隔著山與海。

  而那山海終不可平。

  那幾天,沈澤發現顧關山老喜歡搞點小動作。

  顧關山對那個不知是柴犬還是秋田的屁股抱枕相當執著,老給沈澤塞胳膊肘里,沈澤每天早上醒過來,都會發現自己正摟著那個抱枕蹭來蹭去……

  男人早上起來有點反應太正常了——二十歲的男人平均一天硬十幾二十次,那張床又是顧關山的,沈澤睡在上頭,鼻尖處處都是她的味兒,那味道又甜又清潤,不亞於性暗示。

  沈澤每天早上在被窩裡都以為自己正抱著顧關山,她甜軟的氣息滿溢鼻腔。沈澤幾乎想把她就地吃了,胯下堅硬地漲起之時,沈澤一睜眼……

  ……看到了柴犬抱枕粉嫩的jú花。

  沈澤:“……”

  窗外是滿城的鬱金香和太陽,顧關山坐在書桌前,頭髮紮成一束,嘴裡叼著半個牛油果,正在奮筆疾書。

  她看上去極為認真,顯然已經醒了很久了。

  沈澤一看到顧關山又幹了缺德事,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氣憤地踢了一jio柴犬屁屁,粗聲粗氣地斥責她:“你為什麼老喜歡給我塞抱枕,我又不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

  顧關山被斥得一顫,整個人都被喊得懵懵的:“可是沈澤你懷裡不抱什麼東西就睡不好,我怕你醒……”

  沈澤:“……”

  她顯然受了驚嚇。沈澤立即服軟,低聲下氣地問:“好,好,但是一定要用這隻柴犬的——嗯,屁股嗎?”

  顧關山放下數位筆,她腦袋上還翹著幾根呆毛,眼神呆呆的,此時大約剛從畫畫的修羅場裡出來,處在個大概腦子都不怎麼轉的狀態。

  顧關山迷糊地糾正:“那是柯基。”

  沈澤被莫名萌了一下,立即改口:“好,好——柯基,柯基。但是你為什麼要把它塞給我呢?”

  顧關山迷迷瞪瞪地說:“因為可愛呀。”

  沈澤:“……”

  顧關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抱著它可萌啦。”

  “而且這是我最喜歡的抱枕,在你來這之前……”顧關山一蹬地板,小轉椅咕嚕嚕地轉了回去,她又拿起了數位筆,認真地道:“……我都是把它當成你,抱著睡覺的喲。”

  沈澤:“……”

  沈澤從地上拎起那個被他踹了一jio的柯基屁股抱枕,無端地生出一種兄弟情。可是他又手賤戳了戳柯基的jú花,那jú花明顯被顧關山使勁兒戳過不少次,一戳松松的。

  沈澤的心情,頓時非常狗屎……

  ……

  ……

  沈澤臭著一張臉,在廚房圍著圍裙煸五花肉。

  他炒菜水平進步飛快——和顧關山這種在廚房裡變成殘廢的天賦型選手不同,沈澤學什麼都非常快,不存在顧關山那種怎麼學都學不會的可能性。

  沈澤煸完五花肉,加了生抽和白糖,將掰好的圓茄子往鍋里一扔,鍋里冒出一股白煙,他以炒勺翻了翻,將鍋蓋砰地蓋上,將圓茄子燉肉燜在了鍋里,慢慢兒熬。

  顧關山那天似乎是一節課都沒有,扎著頭髮,塞著耳機畫作業,一副誰打擾她她撓誰的架勢。

  鍋里燉著菜,所有的事都暫時不用他管,沈澤就閒了下來。

  他那天並非沒有自己的打算,那會兒經過一個星期的休整,沈澤已不再是那個看著項目相關的東西就難受的狀態了。

  他打算把自己參與的整個過程順一遍,雖然這個項目自己不會再跟進,項目也多半翻了車,但至少得做個總結。

  可是他一翻自己的書包,發現文件夾仍在,可那沓釘在一起的計劃書消失無蹤。

  能去哪?難道沒帶過來麼?不會吧——

  顧關山聽到這簌簌聲,突然問:“沈澤,你終於能打開你的包了?”

  沈澤使勁兒地翻包,從電腦夾fèng里找出了一百美元,大概是他來的時候拿人民幣兌的那張,被夾到電腦里去了。

  沈澤盯著那張錢看了一會兒,心情複雜地應了一聲。

  顧關山:“……很好。”

  “那在這一切開始之前,”那個女孩兒放下了手裡的數位筆:“——我想先問問你。”

  顧關山的語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嚴肅,沈澤一怔。

  她把椅子轉了過來。

  “現在,這一刻——”那個女孩坐在陽光里,青絲披於肩上,眼神銳利地望向沈澤。

  “——你對你的那份那份商業計劃書,有怎樣的期許?”

  顧關山尖銳而單刀直入地,這樣問他。

  沈澤當即怔住了。

  顧關山又笑了笑,方才那種尖銳感蕩然無存,她溫和地從手邊拿起一打厚厚的A4紙,對著沈澤輕輕一揮。

  “沈澤。”

  她的面容被陽光染成金色,猶如古希臘神話里珀爾塞福涅手中的的花。

  “你是想繼續做這個項目呢,還是想總結一下,就算了呢?”

  第103章

  那天的天氣實在是不算好,芝加哥夏天非常的多雨,天將陰時,太陽光都暈開了。

  顧關山生怕沈澤沒聽見,重複了一遍:“沈澤,你是想繼續做這個項目呢,還是想總結一下就算了呢?”

  沈澤停頓了一下,問:“你……”

  沈澤想問你怎麼會卷進這件事,想告訴顧關山,你和這件事無關——可當他接觸到顧關山的銳利的眼神後,卻問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她怎麼可能是個能被瞞住的人呢。

  顧關山把文件分成了兩打,一側薄,一側非常厚實。

  她將那薄的那一小部分揚了揚,對他說:“——沈澤,你如果想只想總結一下呢,我就把這個給你。”

  “可是你如果還想繼續做……”顧關山將另一份厚厚的東西舉了起來:“我會給你這一份。”

  沈澤微微一頓。

  顧關山溫和地彎了彎眼睛,說:“你是不是想問這些東西是什麼?我一個畫了兩年畫的人怎麼能在這方面幫到你?”

  沈澤被說中心事,尷尬地點了點頭。

  顧關山認真地說:“你猜對了,我確實無法在專業層面幫到你。我怎麼可能是只花一個星期就能精通你們行業內所有規則的天才?”

  沈澤囂張地一撇嘴:“你不用強調,我知道,你高二的文綜成績我花了兩次考試就追上了。”

  顧關山:“……”

  顧關山嘲道:“很好,蓋章你沈澤是真的天才,是個文綜小王子,話說你GPA多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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