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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renzubenzuoqianlu?”liantaishangdeguanyinduanzhuangjingzuo,shenshenggaojie。

  綠瞳殭屍猱/身而上,悶拳如雨,劈頭蓋臉而下。

  “我kao!好不容易從講經閣逃將出來,不用聽冷笑話,又遇一丑怪前來殘吾視聽!”蓮台之上觀音一聲清喝,於空中冷宣佛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彌、吽!”

  真言宣罷,她左手抽出淨瓶中的楊柳,用力抽打綠瞳殭屍…… '

  巧兒跟在身後,很想吐血……

  一佛一屍從二更天斗到三更天,四隻魃加入戰鬥,巧兒亦有施為,她擅道法,觀世音的佛法神通擅克妖物,卻不擅克道,釋道兩家本就適於相輔而非相殺。

  故而她這一加入戰局,對觀世音倒是起了些牽製作用。

  以眾欺少的戰局一直持續到三更末,觀世音終於忍不住:“呔,小妖阻本座去路到底所為何事?!”

  巧兒比較實誠,聞言便答:“我們需取菩薩一滴淨瓶之水。”

  觀世音後退了一步,半晌方問:“你們幾個和本座兜了這么半天,累本座出了一身汗……就是為了取一滴淨瓶水?”

  眾魃依舊戒備地斷她去路,蓮台上高坐的觀音卻一臉憤恨:“我靠,下次要東西先開口行不行啊?不就一滴水,至於嗎!!”

  眾魃目瞪口呆。

  觀音卻是大方,從淨瓶里傾了一滴水托在掌心,迎面拋向巧兒,巧兒小心翼翼地接了,以玉瓶裝好,卻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你……就這麼給我們啦?”

  那邊蓮台上的觀音還面帶不忿:“我佛為渡眾生,不惜割肉餵鷹,以身侍虎,如今爾等所求不過一滴淨瓶之水,有何不可?”

  巧兒頗覺汗顏——神的覺悟,果是不一般。最後還是鬼車一邊用八個腦袋鄙視她,一遍對巧兒道:“他是見我們人多勢眾,占不了便宜便做個順水人情了,笨!”

  巧兒:……

  倒是觀世音很快便發現了潛在暗處偷窺的鬼車,驚喜非凡:“啊呀,原來令哮天犬念念不忘的美食逃到了這裡!”

  鬼車大驚失色,跳腳大罵。

  淨瓶水到手自然就沒什麼事了,偏生綠瞳殭屍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觀世音性情難測,若再度放回去不知會生出什麼是非。而若是不放,此時要除卻她卻也還需大費周折……

  沉吟間那廂蓮台上的觀世音已經興致勃勃地開口:“你們取這淨瓶之水,到底作何用處?”

  巧兒料想告訴她也無妨,便將這補屍之法說了,觀世音一聽卻是大感興趣;“真有此等奇方?可治癒神之血脈傷痕?”

  她好奇心大發,強烈請求圍觀。這下正中綠瞳殭屍下懷——將她帶回觀天苑,起碼短時間內她無法向西天求援了。

  一行人回到觀天苑,天色已經將亮了。綠瞳殭屍恐巧兒制不住觀世音,強行要求她一併潛入海底,觀世音大為遺憾:“阿彌陀佛,貧僧還是與貢兮女施主同宿吧。”

  巧兒也覺得這般待客不厚道,唯綠瞳殭屍立場堅定,觀世音見實在不能逆其意,又望著一眾大小殭屍,萬分悲苦地掩面:“嚶嚶,誰能了解一朵鮮花伴著一大坨牛糞的痛苦。”

  巧兒聞言抿了抿唇:“釋道思想中有天人合一、萬物平等一說,菩薩又怎可介意鮮花與牛糞?”

  觀世音表情依舊悲苦:“非也,汝只聽聞萬物平等,卻不知當初佛祖之所以能微笑也不過是因為他拈了朵鮮花而已。你聽過佛祖拈牛糞微笑麼?”

  ……

  第四十四章 破繭

  至次日夜幕降臨時分,大小殭屍們從海底爬出來,綠瞳殭屍隨著觀世音也上了岸。那時候巧兒已經將藥材都送至樊少皇道長的法陣前,一眾蝦蟹小妖幫忙搬來煉丹爐,在樊少皇的指示下開始照方煉製補屍的藥丸。

  觀世音在煉丹爐前反覆轉悠,一身白衣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淡成淺淺剪影,語聲卻戲謔:“哎呀,應龍仙友,難怪有人曾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前些日子仙友尚且威風八面,今日一見,竟然已成階下之囚……這實在是三十年何西、三十年何東,因果循環,報應不慡。”

  陣中樊少皇雙眼一瞪:“不會說話就少說!”

  觀世音也不以為意,就將手搭在巧兒肩上,姿態親密:“貢兮真人,可否陪貧僧四下走走,同賞這海濱夜色呢?”

  巧兒應允,綠瞳殭屍不許,半晌樊少皇一句話更是讓綠瞳殭屍悖然大怒――陣中樊少皇悠然道:“輳觀世音是可男可女的。”

  說這話時他緊盯著觀世音搭在巧兒肩上的手臂,那意思很明白――來殭屍,把這胳膊剁了!!

  觀世音訕訕地將胳膊收回,大為遺撼:“咳,仙友,你明知道貧僧是四大皆空的,何故出此言來?”

  應龍半點不給面子:“你好像更明白色即是空吧?”

  巧兒卻十分吃驚,眼前的觀音世一襲白衣曳地,黑髮松松紮起,左手掐訣,右手持淨瓶,面容慈悲端莊,一舉一動無不優雅嫻靜,她實在是很難想像這蹲菩薩竟然可以變成男人。

  觀世音瞅見她的目光卻是盈盈一笑:“佛法無邊,諸生無相,施主又何必拘泥於男女此些世人俗見。”

  言語間卻已完全是輕柔男聲了,巧兒只覺眼前虛影一動,觀世音果已化為男子。只見其一頭青絲長長垂至腰際,白衣聖潔若雪,腰束絲絛,去了衣帶之間的流蘇環佩,惟眉目間的祥和不變,偶爾眼波流轉,現出洞徹人心的智慧。

  巧兒對上他流轉的眼波,顯然沒有從這場驚懼中回過神來,綠瞳殭屍卻已經一把將她拉至身後藏了起來。

  觀世音甚是不滿:“哎哎,貢兮施主,貧僧專門為你而化出男身,你就不打算評價一下?”

  巧兒想著前些日子他還強烈要求與自己同宿就是一臉黑線,猶豫了半天方道:“可是菩薩……在人間可男可女的都是人……”

  觀世音:……= =!

  巧兒識相閉嘴,那邊正在指導眾小妖煉藥的樊少皇聞言大笑。

  藥需要煉製七天七夜,好在觀世音是個擅長給自己找樂子的菩薩,用他的話說,在西天佛祖日日冷笑話的摧殘下尚能撐過來的菩薩蹲蹲都非凡佛。

  他閒時經常和郝家道士一齊上課,有時候眾殭屍鋪橋打井他也去,不過去了也就雙手抱胸,非常形象、深刻地闡述了何為袖手旁觀。眾殭屍、小妖亦是生平第一次見到菩薩,對他雖不算言聽計眾,卻也是恭敬有加。

  偏生這蹲菩薩極為平易近人,天天和它們玩九宮格,約定輸了的彈腦門,這很不公平,他修有一禪指,幾天下來幾乎所有的殭屍腦門都腫起一塊大包,唯菩薩的腦門光潔如初。

  初時綠瞳殭屍防他甚嚴,後來實在感受不到他心中惡意便也慢慢放下心來,只是仍不許巧兒與他交往過密。

  他行動已經完全自由,要去要留端看自己心意,但他一直沒有走的意思,想來是真的要圍觀這補屍之景了。

  這夜,巧兒在法陣前守著煉丹爐,觀世音將除了綠瞳殭屍以外的所有殭屍腦門都彈遍了,無趣之下便過來調戲樊少皇。

  樊少皇對付他有高招――沉默,不管對方說什麼,堅決不作搭理。觀世音調戲失敗,便轉而瞄向旁邊正控制煉丹爐火候的巧兒。巧兒在知道這副方子出自樊少皇之手後便存了些猶疑,此時正好便可問問觀世音:“敢問菩薩,取活屍心頭肉、祥獸麒麟之血、觀音淨瓶之水煉以成丹,真能補屍麼?”

  她問這話時便注意著樊少皇的神色,心下盤算著樊少皇和觀世音皆為神界之人,若此方有誤,觀世音要護樊少皇必會看他神色行事。

  但樊少皇神色正常,觀世音也非常誠實:“不知道,”他言語間非常遺撼:“若是施主問及大力金剛丸貧僧倒是略知一二,這些補屍祭魂的方子,還是他們牛鼻子擅長些。”

  ……= =!

  觀世音答完便在旁邊的山岩上坐下來,他身上白色的法衣如雲彩般舒捲,周圍籠罩著淡淡的神光,整個人仿佛與這初春之夜融為一體,春寒料峭,卻無損他的寧靜祥和。

  “不過貢兮施主,”低沉的男音仿佛響在耳邊,巧兒回頭看他,爐火隱約,他往岩下扒拉了顆小石子扔進陣中砸樊少皇:“這條小氣龍雖精通煉丹之術,但在神界可是出了名的藥瘦肥的,藥死瘦的。”

  陣中樊少皇終於冷聲回應:“不信可以不吃。”

  “無趣,”觀世音很失望:“無趣至極。你這種人不成仙倒是可惜了。”

  正說話間綠瞳殭屍已經拿了裘衣、手爐過來,巧兒頗有些不樂意:“我不冷。”

  綠瞳殭屍仍是將衣服與她披好,又將手爐也給她抱了,巧兒這才發現它居然還帶了許多核桃。

  這個巧兒是喜歡的,它拿了個核桃咬開,拿著核桃仁逗小狗一樣去逗巧兒,巧兒咬過去它便將手裡的核桃抬高,讓她咬空了好幾次。

  這個無聊的遊戲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觀世音觀察了半晌,終於看向陣中的樊少皇,樊少皇早已不 耐,冷聲哼:“兩個白痴。”

  偏生陣外兩個人不覺,最後綠瞳殭屍終於將巧兒逗生了氣,巧兒偏過頭不理它,它不知道巧兒是不是真的生氣,小心翼翼地將核桃仁湊到她嘴邊,巧兒趁它不備,一口將核桃仁叼進嘴裡。

  它便非常高興,又咬開一個接著逗。

  巧兒沒吃多少就覺得渴了,它於是再回去取水。觀世音的神情比聽如來講冷笑話更痛苦:“貢兮施主,你不覺得它長得……呃,很別具匠心麼?”

  巧兒便有些不高興,她一不高興說話就損:“那又怎麼樣?至少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它是個男人啊!”

  觀世音挑眉,想了想他又幻化成女相:“你懂什麼,這叫自衛,自衛懂不懂?!若干年以後,這世界會出現一種叫腐女的生物,那時候你就知道本座是多麼英明神武了。”

  陣中樊少皇冷哼了一聲:“別聽他瞎扯,以前神界治安不好,高手雲集,他一遇到打不過的就變成女相舉手投降。神界都是些好面子的東西,一見對方是個女仙,便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 =!

  “小氣龍!”觀世音用柳枝蘸了淨瓶水灑過去,水珠接觸樊少皇的魂魄立時化作瓢潑大雨,樊少皇被淋得一身濕透,他卻不是為了這個生氣:“都說了不許叫我小氣龍!”

  “小氣龍,小氣龍!”觀世音每叫一聲每潑一次水,陣中樊少皇暴跳如雷,但他如今的魂魄拿觀世音卻是毫無辦法。

  巧兒照看著爐火,對於身邊二神的小孩子般的互掐十分無奈。好在綠瞳殭屍已經匆匆返回,它手裡抱著一個陶罐,裝著巧兒晚間煮的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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