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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旺吉沒吱聲,自己老娘這話怎麼聽著很像是在吃醋?

  老阿依一擺手,嘆道:“咳,小仙鶴吃了不少苦,老婆子我看著心疼啊,以後你可得對人家好一些,別再把乖娃娃給弄丟了!”

  “哦。”

  “咳,以後不能再管那娃叫小孫孫了……”老阿依臉膛上每一條深邃的皺紋里,都填塞進了遺憾和不qíng願,哼道:“旺吉啊,要不然,你說老娘我認小仙鶴做我的gān外甥咋樣吶?”

  大總管差點兒噴出一口心頭之血!

  這回裝傻充愣都不頂用了,男人臉頰上的血色從下巴一直湧上眉心,填滿髮際額角的每一塊空隙,不知道跟自家這整日耍寶的老娘說什麼。

  阿巴旺吉忍無可忍地低聲問:“阿咪,那你當初gān啥……gān啥……”

  “當初gān啥認他做小孫孫?哼,還不是因了你!”老婆婆翻了翻眼珠,滿眼滴溜溜得透著jīng明利索:“咳,我是想攔著你,別再整這種事……可是你唉,你你你,你說說你,你簡直就是那水井邊上一隻吊桶,攔都攔不住,眼瞧著就一頭栽到井裡去了!”

  阿巴旺吉低頭用手掌使力,按著一塊塊晾gān成硬邦邦的花花糖,滿臉窘迫的cháo紅色,咬牙問道:“阿咪不喜歡丹吉措麼?”

  老婆婆翻了翻眼珠:“喜歡,這麼乖巧的娃,哪個會不喜歡他!咳,老娘看你也是個認死理又不怕吃虧的主兒,難得小仙鶴這娃這麼乖,這麼老實巴jiāo,這麼可人疼,若是再換成上回那個,那個……我說,上回那個究竟是個啥貨啊?!”

  “阿咪……”

  大總管尷尬萬分地想要堵住他老娘的話頭。自己老娘知道的太多了,簡直知道的太多了,竟然連以前的事qíng都知道?!

  “哼,還是咱家小仙鶴好!”老阿依用手指夾過大總管做好的一塊糖,放到口裡用舌頭嘗了嘗,又不敢用牙咬下去,只能嘬一把甜甜的滋味,全然不顧大總管一腦門的赤紅色,自言自語說道:“嗯,這鍋糖做得滋味真不錯!拿去好好餵小仙鶴,看胡三pào那臭小子把娃給折騰得,你得趕緊把人給我養胖乎回來!!!”

  丹吉措躺在花樓小chuáng上,兩根手指捏著黏黏的花花糖,舌尖舔著糖,不過癮,小口用力嘬了幾下,美滋滋地品味米花的清香和麥芽糖的甜潤。

  大總管用手指肚給丹吉措抹了抹沾在臉頰上的米渣渣,手指碰到軟乎乎的小舌,實在忍不住,捧過臉來,湊上去吻住他。

  溫潤的口感,很甜很美好的米花香氣,還捎帶著這小俊人兒身子裡一股子糯糯蠕動的誘人味道。

  大總管一把攬住丹吉措的肩膀,更深地吻下去,用舌尖吮淨他口中每一顆小牙,意猶未盡。柔軟順從的身體,緊貼著胸膛,熱乎乎地冒出渴望溫存的氣息。

  用力吻完了人,大總管把一張臉拔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住胸中蠢蠢yù動的某些念頭,放開丹吉措的身子。

  丹吉措抓住男人的衣襟:“你做什麼去?”

  “你好好歇著,我回去睡了。”

  “一起睡好麼?一起麼……”

  一起睡?

  阿巴旺吉無奈地皺眉,本來每天看著眼前的小俊人兒卻又不能碰,就已經很難熬,一起睡簡直如同受刑!每一回躺在小仙鶴身邊,一個被窩裡抱著暖著,彼此都能聞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萌動的心跳,那滋味就好像把自己放在火塘的鐵箅子上炙烤,整個身子憋悶成紅通通冒著油的一塊豬膘ròu!

  “嗯,我還是到樓下睡,明兒個一早來陪你,推著你到湖邊走一走看一看?”

  “一起睡嘛……”

  “……你自己睡不行?害怕?老子就在樓下,你夜裡若是冷了不舒服了就喊我。”

  丹吉措原本堆滿鮮潤笑意的神qíng化作一團失落,低聲問:“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睡了呢?我現在像個廢物,你不喜歡我了……”

  “不是。”阿巴旺吉無奈地低頭吻了吻他的前額:“嗯……一起睡,不方便。你睡得著,我睡不著。”

  “哦,那……”丹吉措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說道:“旺吉,你好久都沒有……我們,我們,我們做吧,好麼?”

  阿巴旺吉一愣,狠狠咽掉一口唾沫,迅速回絕:“不要了。你身體不好,以後再說吧。”

  “我可以的,可以做的,我就是走路走得不好,腳有些軟,但是,但是可以和你,和你……你試一次就知道的,我沒有那麼衰弱的!”丹吉措用手臂攬住男人的脖子,急迫地爭辯。粉白色的嘴巴貼上男人的下巴,殷切地期盼。

  “丹吉措……”大總管抱著懷裡的人,又是喜歡又是心疼,胸腔子裡的理智和yù念這兩股子蠻力就地掐架互搏,一時間真是進退兩難;退是很捨不得,進又怕傷到了小仙鶴。

  大總管最愛的就是丹吉措的溫柔和對他的依賴。有個人會樂意把他當作一座山一樣依靠,會樂意一直陪在他身旁,不離不棄。男人以前從來沒品嘗過,被人粘著,賴著,糾纏著的滋味是這般甜美。這小仙鶴心肝寶貝兒真是比蜂蜜泡梨還要甜蜜,比麥芽花花糖還要黏糊!

  阿巴旺吉湊上嘴唇,吻住丹吉措這些日子慢慢養得飽滿鼓脹的臉蛋,緩緩劃到耳垂和脖頸,儘量溫柔地吸吮每一塊小ròu,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上丹吉措的胸膛,想去解衣鈕。

  嘭嘭嘭!

  一樓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哪個深更半夜的砸門?敲什麼敲?!”男人驀然扭過頭怒吼,聲音里夾雜著好事被人打斷時迸出的一連串bào躁火星兒。

  敲門的是大總管的護衛來旺,敲的是一層偏屋的木頭門,卻沒想到大總管彪悍的一聲怒吼從二層花樓里傳出來。這樓上樓下的果然有曖昧,來旺尷尬地咳了咳,戰戰兢兢地向大總管報告,隔壁村兩家責卡打起來了。

  那兩戶人家白天爭搶田地溝壟里用來灌溉的水,結下了梁子,這會兒各自帶著親族和莊丁,趁夜抄傢伙要gān仗打架。大總管無奈,披上罩袍,帶了幾個家丁前去勸架滅火,把那兩撥人戳著鼻子臭罵了一頓。大總管雖然手裡沒有亮傢伙,獵槍都沒有帶,講話卻還是有一些威嚴,鏗鏗鏘鏘罵得一群人不敢抬頭,於是全部灰溜溜地拾起傢伙滾走。

  夜深人靜,大總管獨自鑽到山坳里泡溫泉。

  熱汩汩的白水潑濺在身體上,每一寸肌膚都能彈she出焦躁的火星兒。男人將脊背靠在池子沿上,脖頸揚起,身體徐徐地抖動,漲滿的yù望在掌心裡勃起,抽動。他大口大口地吸進熱氣,熱làng在體內衝突jiāo匯,最終在掌心噴she而出,緩緩地癱軟下去。

  初chūn的瀘沽湖漫溢著chūnqíng。

  高山上的融雪匯作無數條小溪,泄入河道,最終灌入湖水。碧藍幽靜的湖泊就像雲頂寨里十六七歲的美麗姑娘,身軀慢慢地豐滿,充盈。

  丹吉措坐在木頭輪椅上,柔軟的風拂面而過。他遙望著男人駕了豬槽小船,滿載一船的魚兒,漁歌飄旋,船身劃破山影,dàng開心簾。

  寨子裡新結jiāo了阿柱的幾個姑娘背上豬糙筐,臉蛋掛著甜笑,嘴裡哼唱著qíng歌,結伴向格姆女神山的山腳走去。

  “高山青藤扭成繩,

  我倆像青藤纏繞不離分。

  天上大雁對對飛,

  我倆像大雁比翼雙雙飛!

  啊哈巴啦……

  花兒會凋謝,

  河水會流走。

  心上的阿哥哥啊,

  你的心能否永不變?

  啊哈巴啦,啊哈巴啦……“

  豬槽船載滿一湖圓潤的歌聲,悠悠地漂來。

  大總管把捕撈上來的鮮魚就地洗淨宰殺,拿一口小煎鍋架在火堆上,把魚兒煎烤成腹背金huáng,遞到丹吉措嘴邊。蘇鬆軟嫩的魚ròu,吃到兩個人的嘴裡,各自在舌尖心下往復品味的,卻都是昨夜沒有吃到的那一頓香ròu。

  丹吉措好奇地伸手指一指結隊上山的姑娘:“那些女子進山去做什麼?”

  大總管挑眉看了看:“今天這日子……應當是進山去拜祭生殖dòng。”

  “什麼……什麼dòng?”

  大總管嘴唇輕動,笑著解釋:“呵呵,就是格姆女神山深處的一處dòngxué,dòng里有一塊象徵男人的鐘rǔ石柱。村寨里那些到了年齡的女人,每年就會去那個dòng里膜拜那一根石柱,向女神祈求生子。”

  “哦,還有這樣的習俗?”丹吉措覺得有趣。

  “嗯,呵呵呵呵,她們會去吸吮那根石柱頂端凹處貯存的岩水,認為那是生殖神的那玩意兒……嗯……只要吃進去就會受孕……”男人說到這裡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抖出幾聲gān笑。

  丹吉措的臉一下子漲紅,很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四顧無人,狠狠地丟給他男人一個白眼。你們這村寨里都是哪一輩的大神流傳下來的亂七八糟的昧習陋俗!

  大總管臉色訕訕地望著小俊人兒,只是隨口講一講寨子裡的風俗笑料,竟然也講出渾身的燥熱衝動,腦海里止不住朦朦朧朧地幻想,那些吸吮石柱的傻姑娘的身影換成了眼前的小仙鶴,伏在他身上,親吻他的身體……

  兩個人傻兮兮地對望了一會兒,丹吉措忍不住問:“旺吉,嗯,你以後,以後難道不想生個小娃娃的麼……”

  “嗯?怎麼說這個?”

  “唔,就是問問你麼……”丹吉措垂頭用手指撥弄自己的衣襟,小聲嘟囔:“你以後會找個阿夏生娃娃麼?”

  男人笑道:“老子已經有阿夏了。”

  “唔,我是說,能給你生小娃娃的阿夏嘛。”

  男人不以為然地答道:“呵呵,老子知道你要問啥。沒想過找個女人生孩子。”

  丹吉措眨眼:“可是……就算你不想,那老阿依她會不會不高興呢?”

  丹吉措很傳統和固執地認為,但凡父母親大人都會希望孩子將來有後,子孫滿堂光耀門楣。老阿依現如今對他疼愛如初,只是不知曉她老人家心裡真正的想法,當真能夠容忍他與大總管之間這樣別彆扭扭的阿肖關係?

  大總管反而一臉輕鬆,抖了抖肩膀,用柴火枝子攏起火堆,對丹吉措說道:“你這傻乎乎的娃,就是喜歡在心裡頭瞎琢磨,又把自個兒給弄糊塗了吧!你忘記了,我們這永寧壩子裡是以母系血統為尊,我阿巴旺吉早已經有孩子了,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老子若是與別的女人生個小伢子,那也是別人家生養出來的娃,那娃既不會姓老子的姓,也不會繼承總管府的田莊財產,更不會在老子身邊撫養!所以,咳……你明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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