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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làng很有風度地把她送到來英閣外,目送她背影越去越遠。

  轉回殿盡頭的內室,鵲伏暗處閃身出來,向余làng行禮,「公子,那個叫媚姬的女人,今天已經被放出來,搬到了jīng粹殿,名義上雖是暫住,但宮裡提供她的各種使用物品,包括分配來伺候她的侍女從的人數,都屬於最高規格。」

  余làng目光透出一絲冷意,「大王真的打算娶她做王后嗎?」

  「大王目前並沒有正式下達冊封的王令,對媚姬的身份也沒有做成任何解釋。但在大臣們中,都有她將被冊封為王后的傳言。」

  鵲伏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公子對此,有何想法呢?」

  「妙光對鳴王一向心懷同qíng,而且曾有過背叛大王放走鳴王的前事,不可信任;媚姬原本就是容恬鳴王一黨,更是隱藏在離國王宮中極不安定的因素;甚至大王,他竟在和我見面前就已向容恬發出書信,藉此明白地向我表示,他要得到鳴王的心意從不會有一刻動搖。」余làng不疾不徐地道:「這位西雷鳴王,人未現身,已經讓我離國王宮中人心紛亂,如果他真的進入王宮,勢必惹出極大的禍患。」

  鵲伏非常贊同他的分析,「不錯,他確實是一個到了哪裡,哪裡就要發生大禍的角色。如果容恬真的答應大王的條件,把他送到里同,公子打算怎麼對付他?」

  「不會有這麼一天。為了我離國,為了離國千千萬萬的百姓,鳴王必須中毒死去,雖然這同時也會讓大王心碎傷心。」余làng緩緩掃鵲伏一眼,那眼光不帶一絲感qíng,如冰天雪地一樣清冷,一字一頓道:「我已經下了決定,三天後,決不把安神石jiāo給大王。」

  「公子!」鵲伏渾身巨震,雙膝落地,仰頭跪求道:「求公子三思,公子已經答應大王三天後會獻上安神石,如果到時候不jiāo出來,大王一定不會放過公子的!」

  余làng泰然自若地問:「你是說,他會殺了我嗎?」

  「公子?」

  余làng淡淡一笑,「如果能用我余làng一死,換來鳴王的死,換來我離國最qiáng大的敵人容恬的瘋狂和潰敗,換我們離國至高無上的富qiáng和統一,那麼這一筆買賣,是我余làng占大便宜了。」

  ……

  就在余làng決定拋棄唾手可得的獎賞和地位,把自己置身於危境,為了離國的未來,不惜付出xing命時……

  遠在同國的都城——同澤城內,卻有另一個人,正在不惜一切代價,要逃出眼下的危境,挽救自己的小命。

  這是一處看似普通,卻里外都有人秘密把守的隱蔽民宅。

  「哼!我遲早會逃出去的!」

  蘇錦超踩在桌子上,艱難地把頭靠到只有拳頭大的透氣窗邊,抓緊機會朝外面窺看。

  他已經被關在這個小屋子裡好些天了,吃的是gān麵疙瘩,喝的是清淡無味的白水,身上穿的,是窮到極點的賤民才會穿的粗布衣裳。

  本少爺受夠啦!

  再不找機會逃回西雷,就算這些惡徒不動手殺他,他恐怕也會被惡劣的飯食和磨皮膚的布料折磨死。

  還有那個可惡的、該死的、應該被人每天抽上十幾鞭的惡棍綿涯……

  嗯!?那個,不就是綿涯嗎?

  從透氣小窗探出去的視線,轉了一圈,掃過灰沉沉的屋檐、爬著青苔的舊石柱、透著陽光的庭院,驀然停下,停在遠處正站著說話的兩個男人身上。

  綿涯正和一個男人低聲說著什麼,那男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熟悉,但一直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蘇錦超只想了一會,就把注意力又轉回綿涯身上,現在,他的大半個正面正對著蘇錦超的方向,讓蘇錦超恰好可以看見他此時的表qíng——震驚,窘迫。

  啊?那個是……臉紅嗎?

  蘇錦超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個毫無廉恥,亂咬自己屁股,還差點把自己餓死的惡賊,居然也會臉紅!?

  但是很快,綿涯的臉就已經不紅了,臉沉下來,表qíng變得很嚴肅,和對面的男人竭力爭辯,只看他雙手揮動的動作,就知道他很不滿意男人所說的話。

  可惜距離太遠,兩人說話似乎也都儘量壓著聲音,就算蘇錦超豎直了耳朵也聽不到隻言片語。

  很快,綿涯就帶著憤憤的表qíng離開了。

  看著另一個男人也快速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連背影也消失了,蘇錦超嘆了一口氣,跳下桌子。

  滿腹疑問。

  他們剛才到底在爭論什麼呢?

  難道綿涯被安排了危險的任務,而他不願去做?

  還是說,蕭家那小子的錢都揮霍光了,沒錢發他們的餉銀,把綿涯氣得發瘋?

  大有可能,像這種窮困的平民,沒有貴族的氣節和風度,為了錢什麼事gān不出來?現在綿涯追隨容恬,只是以為容恬有朝一日可以重登王位,得到享之不盡的財富,一旦知道容恬復位無望,不能給他足夠的金銀珠寶,當然會心生怨恨,並且萌生去意。

  嗯,如果是這樣,自己到可以趁機利誘,只要綿涯肯把他放走,不,只要綿涯肯護送他會西琴,他蘇錦超一定好好報答。

  例如,讓綿涯當自己的貼身侍衛?

  嗯嗯!這個主意不錯!

  綿涯身體qiáng壯,耐力又好,如果當了貼身侍衛,以後出門打獵的時候,累了可以不騎馬,直接叫綿涯來背。這一點,蘇錦超是有足夠的個人經驗的,上次從同澤邊境下山的那一段長路,就是綿涯背著他走過來的。

  平心而論,這個壞蛋當馬匹一樣使喚還是不錯的……

  正打著如意算盤,忽然,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

  蘇錦超gān淨用髒髒的衣袖把桌子上的腳印擦gān淨,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坐回原處。

  「喂,吃飯了。」端著碗進來的綿涯臉色已經恢復如常,把大瓦碗放在桌上。

  「又是這種難吃的東西?」蘇錦超瞅一眼,大皺眉頭。

  綿涯冷笑,「不喜歡,儘管不吃好了。但是,別指望我會送別的食物給你。」

  「你這個賤……」看見綿涯眼光一沉,蘇錦超嚇得趕緊改了字眼,「……平民。喂,你今天說話惡狠狠的,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嗎?」

  綿涯募地沉默下來。

  半晌,狐疑地瞅瞅他,「你怎麼知道?」

  蘇錦超洋洋得意,「哼,本公子一向目光犀利,你隨便一根眉毛動動,我也可以看出你藏著心事。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來來來,趁著這個機會,你我坐下,好生談談。」

  自己的修養真是又上了一層樓了,竟能對一個平民這樣謙和寬厚。

  「先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綿涯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瞼,想了想,似乎忽然之間,覺得將要提及的事雖然可氣,但也頗為好笑,聳聳肩道:「好吧,反正告訴你也沒什麼想gān。我剛剛接到大王的一道王令,要我去執行一個我絕對不想執行的任務。」

  蘇錦超更是好奇,「什麼任務?」

  心中也暗暗興奮,如果可以刺探到容恬的機密,也不枉他吃這麼多苦頭。逃回西琴後,只要向大王報告,大王一定會重重誇獎他的。

  如此,蘇家也可以門楣有光。

  「大王要我用最快的方式占據你的心身,讓你為我所用。」

  蘇錦超猛地一僵。

  好一會,才大著舌頭問:「什麼?你你……你再說一次……」白皙的臉上,表qíng所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大王要我用最快的方式占據你的心身。」綿涯毫不在意地重複一次。

  「占據我的心身,是是是……什麼意思?」

  綿涯冷冷地說:「別裝傻了,你這種貴族子弟,很早就對各種yín亂的事了如指掌了吧?一個男人占據另一個男人的心身,除了gān那種被窩的事,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

  蘇錦超大怒,白淨的臉龐紅的幾乎飆血,「容恬真不是東西,竟想出這樣惡毒下流的主意!」

  對象是男人還是女人,那倒還是其次,反正西雷權貴中本來就盛行男風。

  但叫人難以忍受的是——竟然叫一個平民!對他這樣高貴的工資!做這種事!

  真是把天地之間的神律都給毀掉了!

  幸好,綿涯這個平民,還知道點本分。

  「怪不得你不願意,」蘇錦超對綿涯的觀感大為改善,看向他的眼神也和藹了不少,高高在上地誇獎道:「你做得對!這樣的事,換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絕不會去做的。」

  綿涯點頭道:「那當然,我綿涯堂堂男兒,大王如果要我拋頭顱灑熱血,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若要我去抱比女人還要軟弱無力,脫光後看起來活像一條白ròu蟲的蒼白身體,我寧死不屈。」

  蘇錦超臉色一下子青了,霍然跳起來,「混蛋!你說什麼?誰比女人還軟弱無力?誰脫光了好像一條白ròu蟲?」

  綿涯神qíng自然,轉頭打量他一眼,「你說呢?」

  蘇錦超氣得大叫一聲,揮拳就打。

  綿涯怎麼可能被他中看不中用的拳腳打中,上身往後一翻,避過一拳,右手往前伸,牢牢箝住蘇錦超送到自己面前的手腕,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我說錯了,ròu蟲的力氣,恐怕還比你大一點。對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來給你送飯了。像我這樣的大好男兒,體魄健壯,英勇堅毅,沒有女人不愛的,若一時不慎,被迫和一個懦弱無用的貴族公子捆子一起,那才叫悽慘呢。」

  不管蘇錦超如何怒罵咆哮,瀟灑地大步走了。

  第十一章

  「一定做不到的啦!」

  一聲哀嘆,在佳陽太守府邸里,再次挫敗無比地響起。

  這怎麼可能嘛?鳳鳴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來回回地踱步,「什麼好好相處?和那個恐怖 家傢伙好好相處,除非天下紅雨,太陽從西邊出來,大海gān枯,喜馬拉雅山垮掉,聯合國倒台。」

  「又在說別人聽不懂的話了。」

  「容恬!」

  鳳鳴猛然轉身,眼睛大亮,朝剛剛跨進房的容恬跑過去,沒站穩就問了一連串,「怎麼樣?和城守大人談了那麼久,有沒有什麼進展?有沒有商量出什麼辦法?那個什麼陽魂能不能用什麼方法趕出去?他一定要到我的夢裡面來嗎?

  容恬搖搖頭。

  鳳鳴嘆道:」哎,我早就說了,讓我一起參與討論,gān嘛中途硬說我需要休息,把我趕出來一個人gān著急?如果我加上我這個現代化的腦袋,說不定就商量出辦法了。

  容恬微笑著聽他的抱怨,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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