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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漢帝少繼位,都說能成王?

  二十通南北,過半未有家

  且看他騎大馬、手弓射,月氏與他一起打,頂呱呱,樂哈哈,一射!

  哎呦,穿了那匈奴頭哇,四海為家平,天,下!」

  胖子邊敲還邊跳,腳丫肥厚,那肚皮上的肉褶子一抖一抖的,雙下巴泛著悠光,笑眯眯。

  茶湯滾滾,熱氣氤氳。

  喝茶的大人小孩被他逗的一齊樂起來,哄堂大笑。

  不少人樂得眼角開花,直直捧腹。

  嶺南之後,大漢藉由此番強清繼續剿滅匈奴,另劉孟二將一通橫掃天南海北,確立了霸主地位。

  有吃茶的樂道,「幾朝打不跑的匈奴叫一個二十餘歲的打跑了,咱們這皇帝能幹,會打仗,這是挺驕傲的事。

  聽說中原周圍的小國都被收歸,中原比以前大多了!這如今西域一通,千葉城也歸朝廷管了,有西域都尉府,不是野小子了,大伙兒說是不是?!」

  眾人又笑。

  待笑過這一陣,說唱的眉跳眼張,打了兩下鑼鼓,又說起神女的故事來。

  有個扎單辮垂後的小丫頭靠在母親懷裡邊聽,脆生生地問,「那後來這個神女嫁給皇帝了嗎?」

  母親溫柔道,「沒有。她被天派來助我們中原的,時機一到了,就得歸天而去。」

  「那皇帝呢?」

  「皇帝還是皇帝。」

  當世對神女忽然消失的議論從未斷過,她在帝國繁盛的時候消失,沒有人知道她到了哪裡去。

  老百姓們茶餘飯後提起這神女與皇帝的愛恨情仇,總充滿了留白的傳奇色彩。

  小丫頭在婦人的懷裡扭來扭去,央她再多說幾句,那頭上綁發團的翻花繩鬆了下來,被一隻手自地上撿起,遞還給了她們。

  婦人道了聲謝,抬眼時有些愣住。

  女子一身樸素的夏白布衣,表明了她是漢人,卻學著外胡人,戴著半面的半透面紗。

  俳優敲鑼打鼓地來要賞錢,她大方丟了一把,對婦人頷首後淡然起身。

  母女二人一同瞧著她隻身離開這熱鬧的茶樓,那腳步輕盈,衣腳隨著動作慢生彩蓮,似有清音。

  小丫頭看呆了,「阿母,這個姐姐生得好俊。」

  「是啊,咱麼這地方,還能養出這白淨嫩乎的,也是奇了。」

  ***

  長幸出了茶樓往西又慢慢走了二里,快到早市的那條街上,自拐近阿斯托夫路前,就開始不斷有小販和商鋪里的商戶同她打招呼,同往日一樣。

  」沈姑娘早啊。「

  「嗯,許大哥早。」

  「沈當家,又去茶樓喝茶了?今個說的是什麼,有趣不?」

  「還行。」

  迎面過來一隊赤紅的兵馬,格外顯眼。

  半月前,這西域都尉在西域四處拔地而起,方擊退匈奴須得建起防禦工事,且中原歸納了千葉以後,也得有政府和衙頭首府來治理。

  從未有漢兵踏入的峰門關也進駐了邊境的部隊,平日時常帶隊上街巡邏。

  最前頭的人騎在馬上,手持一桿旌節。

  節以專殺,行則建節。

  節頭自上而下五團紅穗漸次遞小,下掛兩枚鎏金的鈴鐺,每行一步便碰撞響動。

  馬蹄帶著後邊的一隊兵馬和一轎的鸞車,未掛藩旗,緩行於早市的中央朝他們這邊過來。

  早市上的商戶聽著那鈴鐺響,這玩意兒頭一回見,怪新奇的,也分不清這和平日的那些士兵有何不同。

  只有長幸混進了人流中,底下的腳步不經意地加快些許。

  馬上的都使眼觀八方不怒自威,自長幸身邊行過時下意識地掃了人流一眼。

  將她掃地袖手一顫。

  那視線只在她那停留了一瞬不到便立即移開了。

  轉而掃過其餘地方,邊以目光掃除著危險,邊遙遙遠去。

  她腳步匆匆,信手拐了幾道,穿進了大街里的巷道。

  月闊格兒的大女兒鄭松諾早早地等在那裡,瞧她來了,興奮地揚了揚手裡的皮布口袋,「沈姐姐。」

  長幸笑笑,即刻摘了面罩請她進酒樓,端了茶水,她三口牛飲下去。

  這會兒二當家三當家還睡著,她也沒敲樓門,在外頭曬著乾等了半晌。

  」下次不用這麼早來,累不累?「

  長幸伸手,幫她擦汗。

  跟著他們一家來了西域,長幸在月闊格兒和鄭繼吉的牽頭下盤了個酒樓。

  說是酒樓,店裡起初只有幾種散釀,更吸引客人的,倒是她身上的花樣許多。

  她會弈棋,會鑒寶,還能開藥扎針。

  漸漸的傳開了,這附近有人想買什麼好的,總歸來找她看看受不受騙,病了的來找她看病,甚至還有西亞粟特人慕名而來。

  物以稀為貴,能治病能鑑賞的酒樓老闆娘,ᴊsɢ千葉之外找不到第二個。

  酒香不怕巷子深,酒樓越開越大,如今找了兩位搭夥的女當家,一個算帳的管事,一位打巾子招待的小二。

  她自己還在二樓設了藥鋪,也有個收售金銀古玩的小櫃。

  在荒蕪的千葉里鶴立雞群,也算是小有名氣。

  酒樓叫「沈樓」。

  附近知道她的,便喊她一聲沈姑娘或沈當家。

  「阿母說這藥性熱,得趁清涼時服才不會那麼難受,讓我務必大早過來,叫我再買些甜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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