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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會去問硯書。

  硯書抬頭看天,睜著眼睛說瞎話,「哦,許是夢裡見過吧。」

  程頌:「………」

  正逢宜歡此時來找他。

  「走!」

  硯書一把抱起宜歡,徑直從程頌面前過,「叔叔帶小宜歡去買糖糕吃咯!」

  宜歡高興地咯咯笑。

  夜裡卻是被娘親抓了個正正著,那衣袖口上沾了些許的白糖糕粉。

  她拿到小宜歡面前來,給她看,問她,「這是什麼?」

  小宜歡怯怯往爹爹身後躲,不敢回答。

  嫩生生的小手扯著爹爹的衣袖,輕輕晃,低低喚,「爹爹,爹爹……」

  她知道爹爹的軟肋在哪裡。

  每一次,只要她扯扯他的衣袖,裝得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他便總會幫她。

  果不其然,這次也能奏效。

  爹爹開口打圓場,娘親惱得來瞪他。小宜歡便趁著這個機會躡手躡腳地往外躲。

  ——她今晚要去隔壁採薇嬸嬸那裡睡,等娘親氣消了再回來。

  身後初時還能聽見娘親氣惱的聲音。但很快,那聲音便斷斷續續聽不見了。

  小宜歡懂事地捂起耳朵。

  爹爹教過她——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第216章 番外——圓滿

  小宜歡長到八歲時,家裡來了個奇怪的叔叔。

  為什麼說他奇怪呢?

  因為娘親見了他很是高興,可爹爹見了他就不高興了,眉眼陰沉沉的,活像人家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小宜歡也是個心直口快的,跑到裴琮之面前問他,「爹爹,這個叔叔是不是和你搶過娘親?」

  她聽隔壁採薇嬸嬸說過,娘親從前可多人喜歡她了,還險些叫陳國的天子搶去做娘娘呢!

  「那娘親為何不當娘娘?」

  宜歡想不明白,天子和夫子,兩相比較,怎麼想也是天子的名號威風些才是。

  「傻姑娘。」採薇笑著來戳她額頭,「夫人若是做了娘娘,還有你什麼事啊?」

  這倒是。

  宜歡反應過來,「那還是夫子好。若是沒有爹爹,就沒有宜歡了呀!」

  而現在,她看著自家爹爹黑得透透的臉,萬分肯定。那來的,定就是來搶娘親的陳國天子。

  但她真真是誤會了。

  來的人,是江齊言。

  他帶了裴子萋的消息來給沈清棠。

  原來自當年沈清棠生產,從前閨中最是要好的姐妹倆便離了心。

  裴子萋也自此落下了心病。

  她將自己關在了長春宮裡,日夜苦熬,日久年深,終是將身體熬出了毛病。

  「天子尚且年幼,不可無母。」

  江齊言對沈清棠道:「我想著,還是該來見見你。或許,你能解了她的心病。」

  他想讓沈清棠回京去見裴子萋一面。

  沈清棠沒有不應的道理。

  晚些時候她將這事說給裴琮之聽,小心翼翼看他臉色,「我們回京一趟好不好?」

  「不好。」

  他還記得江齊言曾經惦記她的仇,霸道又強勢,「不許聽他的話。」

  他也還記著裴子萋搶宜歡的仇,又來提醒她,「她如今是太后,可不是你從前的姐姐。」

  他向來便是如此。

  看著清風朗朗,不染凡塵的模樣,實則性子睚眥必報,小氣極了。

  沈清棠只能牽著他的衣袖來哄他,「便當是依了我嘛,好不好?」

  聲音綿軟,看過來的眸光也盈盈,仿若還是從前那個在閨中乖巧黏人的妹妹。

  她眼見他溫潤眸光一點點深下去,晦暗不明,嗓音也低啞,「妹妹……」

  他許久未喚過這個稱呼了。

  她心裡不由一跳,像是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下意識起身想跑,卻被他翻身壓在了榻上。

  帷帳落下來,自是被他吃干抹淨。

  情到濃時,他還會刻意抵著她,要她也喚他「哥哥」。

  她起初自然是不肯,到底是耐不住他的磨礪,一聲聲「哥哥」從唇齒間溢出來,破碎不成音。

  心滿意足。

  翌日便啟程回上京。

  先去宮中見了裴子萋。她當真是苦熬自己,從前在閨中那樣天真爛漫的女子,現在熬到不成人形。

  年紀輕輕便已有了衰老之相。

  「我如今這一切,是不是自作自受?」

  她看向來看她的沈清棠,自嘲一笑,輕輕嘆,「我真的是很可憐啊!」

  身世不詳,母親背棄,兄長疏遠,她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

  沈清棠在她面前蹲下來,平視她的眼,溫聲緩緩道:「子萋姐姐,你還有阿晟,還有我們……」

  她從來沒有怪過裴子萋。

  兩人從前在閨中的情意不是假的,她永遠記得那個在馬車裡哭著來抱她的姑娘,哽咽著聲音說,「妹妹就是我的親妹妹。」

  裴子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裡淚光隱隱顫動。

  她聽得沈清棠說,「在我心裡,子萋姐姐是我的親姐姐,永遠都是。」

  裴子萋再忍不住,抱著她,痛哭出聲。

  然後是去承平侯府。祠堂里上了柱香。

  宜歡看著面前的牌位,好奇問,「娘親,他們是什麼人?」

  沈清棠撫摸著她的頭,目色溫柔,回答她,「他們是你爹爹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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