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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眾人譁然,沈禹州高大的身形禁不住搖晃了下,勉強站穩後,他臉色鐵青,「越太妃呢?既然楚懷宣不怕死,朕就將這份大禮送上!」

  那士兵更是瑟瑟發抖,朝程英投去求救的目光,無須程英再說什麼,沈禹州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妙了,後槽牙咬得死緊,「皇后沒看住,越太妃難道也沒看住嗎!」

  他長袖一拂,將一旁御案上的摺子盡數打落在地,「你們知不知道壞了朕多少好事!」

  沈禹州暴跳如雷,氣血上涌忍不住又咳了起來,太醫們又紛紛上前攙扶把脈,他一把揮開眾人,呵斥道:「還不趕緊上報情況!」

  前來稟報的士兵趕忙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原來當初蘇家人前往慈安寺探望越太妃後,說要去北境傳信只是個幌子,真正目的是將越太妃偷梁換柱帶走了。等他們發現時,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下看來,蘇家人當真不簡單,明面上用個假皇后討陛下歡心,實則背靠宣王謀反。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沈禹州壓下怒火,坐到御案前翻看這些天的奏摺軍報,越看臉色越沉,太醫宮人都識相地撿好東西呈上去,然後默默退下,殿中只剩他和程英。

  程英始終彎腰低頭立在邊上,大氣不敢喘,天氣炎熱,寢殿裡門窗緊閉,加之心中煎熬,很快額上淌下滴滴汗珠。

  許久,沈禹州終於出聲,「皇后究竟是怎麼不見的。」

  他語氣平淡,程英卻聽出了隱晦的殺意,他哆嗦了下,又是跪地叩首,「陛下恕罪!皇后娘娘她……她在刺殺您之後就被一個黑衣蒙面之人帶走了,屬下估摸著他們是一夥的,便帶了數百禁軍追去,結果盡數被北離暗探李青松所攔,最終沒能追回娘娘。」

  和黑衣人是一夥的……

  沈禹州擱在案上的手又一次咯吱作響,他深吸口氣,「皇后……是被迫的,還是自願走的?」

  程英遲疑了會兒,「娘娘她……一直護著他們,還說,我等若再逼下去,她情願身死當場,也不願回宮。」

  這話聽在沈禹州耳朵里,林寶珠此舉與私奔沒什麼差別,「可看清那黑衣人的模樣?」

  「看不清面容,但屬下猜測,應當是……楚懷安。」程英巧妙避開他對林寶珠等人放箭追殺一事,將禍水引到楚懷安和北離身上。

  果然,沈禹州眸色陰暗,「楚懷安……原來是他與北離勾結。」想來越太妃的事,也是他和北離人參與其中,畢竟越太妃囚於慈安寺一事只有他和心腹知道。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楚懷安潛伏皇宮時泄露出去,要麼,就是那個偽裝極好的北離暗探。

  「李青松……北離人,姓李……」沈禹州喃喃著,忽然冷笑出聲,「原來如此,帶朕去見他。」

  地牢甬道陰暗狹窄,血腥味混著著雨後的潮濕,腥臭無比,沈禹州頂著驚雷,緩步踏入其中,在獄卒的引路下直奔最深處,那裡關押著南梁目前最難看住的犯人。

  李青松一襲翩若謫仙的青衫布滿血痕,襤褸斑駁,儘管如此,依然掩不住那凜然貴氣,他盤腿而座,閉目養神,直到聽見沉沉的腳步聲,才緩緩撩開眼帘。

  「北離順安王世子。」沈禹州停在門口,一字一頓說出他的身份,「偽裝得不錯,朕倒是小瞧你了。」

  李青松沒有移開目光,只望著虛空一笑,「南梁陛下,現在才認出我,未免有些晚了,若是想來問寶珠的下落,那恐怕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他是懂如何傷口撒鹽的,沈禹州面上好不容易漾起的笑蕩然無存,他索性不裝了,眸光陰沉,「朕也不同你廢話了,說,林寶珠在哪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李青松看了他一眼反問,「憑你是南梁的皇帝陛下?」某種程度來說,他們是一樣的人,從來不喜歡受人威脅,就算眼前的是皇帝又如何?他不說,誰也別想知道。

  「憑你如今是階下囚。」沈禹州話音冷厲,「不願說,朕也有一百種方法撬開你的嘴。」他踱至一旁的桌案上,上頭陳列著幾十中刑具,無一不帶著乾涸的血,他指尖輕輕划過,「想必世子殿下沒見識過我南梁的刑具吧?這些,都是從前我們錦衣衛詔獄裡才有的,現在為了你,特意拿過來了。」

  「哦?很厲害嗎?」好看的唇揚起嘲諷的笑,「可惜我這個人腸胃不好,一向吃軟不吃硬呢,對這些刑具著實沒有興趣,還不如我的銀針。」語罷,嬉笑的神情一收,目光陡然凌厲,掌風穿過牢房縫隙,挾著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飛了出去。

  沈禹州對危機感天生敏銳,瞳驟一縮,險險避開,銀針擦著他的衣袖而過,再回神,袖子斷了半截,底下的手背上浮現一道極細血痕。

  「哎呀,丟歪了。」李青松若無其事的笑笑,看著程英和幾個獄卒戒備的模樣,笑得更歡,「我說了,除非我願意,一般人抓不住我,眼下被困,不過是因為受了點小傷,但是比起你們皇帝陛下,我這點小傷還不足掛齒。」

  程英上前一步拔出劍,「你什麼意思?」

  「慢……」沈禹州想阻止他,話才說了一個字,便覺頭暈目眩,朝後趔趄一步。

  程英心中駭然,「你對陛下做了什麼?」怎麼會,明明關押李青松時他們都已經搜身了,毒藥武器暗器乃至行醫所用的銀針盡數沒收,他手裡怎麼還有銀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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